十六章 孤独的肖像
作者:半鹤      更新:2019-08-06 20:23      字数:2667

冰冷的脚印残存在地板上,在鲜黄温暖的灯光下,显得熠熠生辉,精彩纷呈,客厅的灯关着,晚饭在桌子上,几个家常小炒,虽然已经冷了,但香味还是不断的发散,浴室的灯也亮着,其中的水声和窗外的大雨相映成趣。浓浓的水蒸气之中,中岛美雪的孤独的肖像就这样播放着,混着一些抽泣声,还有像是野兽一般的低吼声…

大的夸张的方形雾气被粗鲁的抹开,破坏出了一段段长条指状透明镜面,镜面上收束着一张普通男生的脸,脑袋又圆又方,发型是深受老师喜爱的小平头,这象征着乖巧听话,安分不闹事。

值得一提的是他的脚趾还有手指被洗的像是晶莹剔透的宝石一般,手指在不停的摆弄他的头发,妄图寻求一个最契合他这张脸,并且能够充分发挥其帅气的发型,可这注定是徒劳的;脚趾了作为支点,撑起了他肥胖粉白的身体,约莫过了小半个小时,他才心满意足的穿好衣服,从浴室中走出。

歌曲一直播放着,在这个闲适的夜里,现在播放的是许嵩的有何不可,这个人称非主流的歌手,但桐丝毫不在意,因为他的中二病也一样无药可医,晚餐十分的可口,即使他已经吃了十几年,但依旧吃不腻,他大口吞咽着晚餐,每一次咀嚼和吞咽都仿佛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同时,他也在死死的盯着手机,可是怎么会有她的消息。

窗外的雨还在下着,蜡黄的路灯照耀出了它的声影,那段蜡黄色的光晕是预言家飞溅的口沫,“叮叮叮”电话响起,闻着这潮湿渐渐退去的味道,桐深深吸了口气,勉强的咽下了嘴里的饭,“喂。老妈。”

对话那头温柔的声音响了起来:“回来了啊?还洗过澡了?今天的雨下的很大,有没有淋到?”

“嗯,没有。我带伞了”说着桐关掉了音乐,这一瞬间时间也被切断了,桐心中变得无比的宁静和专注,雨滴啪嗒的打在窗户上,筷子在碗上滚动。

“奥奥,那就好,妈妈今天要和爸爸晚点回来,你先睡奥!”

“好的,我知道了。”

“嗯嗯,那妈妈挂了奥,拜拜!”

“拜拜。”打完电话之后,桐快速扒了几口饭,就捧着滚圆的肚子倒在了沙发上,客厅明晃晃的灯光没能照亮藏在桐房间的书包。时钟指向了九点四十分,桐挣扎着从沙发上起身,打开了电视,关掉了抽湿的空调,他给自己到了一杯白开水,用的是老爸和人头马的杯子。

桐机械性的挑台,直到看到了某台上播放着爱情公寓4,他才满意的挪了挪身子,观看了起来,桐的两条肉嘟嘟的腿分开,左手肘压在左腿上,左手摸着倚靠而来的下巴——光滑而又臃肿,他的眼睛看着悬挂着的电视机下方的复古家具柜,楞楞出神。

事实上,他在盘算着周末的娱乐计划,同时,他也知道,这毫无意义,因为作业,书包里的作业会吞噬他整个周末。又过了会儿,时钟指向了十点三十分,桐木然起身,关掉了电视,关掉了家里所有的灯光,在黑暗中,他熟练的走向了自己的房间,倒在了柔软的羽绒杯上,阳光的味道,桐默念着,在这个雨天,被子上竟然有阳光的味道!桐一边赞美着母亲的对于晒被子这件事情的正确,一边下意识的寻找自己的手机。

没有?!桐的心绪开始变得有些烦躁了,说的更加准确些,是更加烦躁了。带着这种情绪,他前往了那个地方,甚至不知道啊半夜回来的父母调整了他奇怪的睡姿,送他进入了温暖的被窝里…

黄沙,一望无际的黄色,桐带着土黄色的护目镜,背着一个大的夸张的军绿色背包,走在炎热干燥的沙地上,天空中那轮太阳又大又圆,占据了大半个天空。

最后一滴水缓缓的顺着烤的火热的军用水壶边壁蒸发而出,桐动了动满是裂纹的惨白色嘴唇,脸部的表情被嘴唇的开裂扯的扭曲,桐做了个咽口水的动作,吞咽了一大口燥热的火,他的肺像是被点燃了一样。

桐奋力的拔出脚,又砸在了沙地上,即便如此,他的两腿之间依旧如架着柴火,上半身更不好受,汗水从额头开始,不断并流,成泉,成河,成海,席卷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咚!”伴随着一声巨响,桐陷入了某个深渊,身体突然失重,如同战机急拉,他的心猛地一颤一抖,渐而意识开始恢复,桐快要被剥离出这个世界,他看了眼自己漆黑一团的房间,又迅速回归!

“桐上校!桐上校!桐上校!”

桐的视线开始逐渐清晰,这是f-18的座舱,而且明显是最新升级过电子信息系统的翻新机,他轻轻拨动操纵杆,“喔喔喔!”,“桐上校,你没事吧?!”耳麦再次传来了问询声,桐只觉得熟悉又陌生。

“桐上校?我们这次执行的任务带好artist,您知道artist上什么意思吧?”

甄老师?桐疑惑的想到,舷窗上还扑打着雨滴“上校,您的耳麦出现了问题吗?”这是谁的声音?桐也异常熟悉。

“不,我的耳朵不太好,歌听多了”桐下意识的回道道

“奥”芠?这是芠?

“敌机敌机!”未等桐反应过来,耳麦中就传来了甄老师惶恐的声音。

“冷静!甄老,甄!”桐沉稳的说道。

等一下,桐突然想到了什么!“芠,你是坐在我前面的对吧!”

“没错!”

“我们这是f18e?”

“是!”

桐的心瞬间变得冰凉,f18e电子侦察型,不具备战斗力,怪不得甄老师那么慌张!

不过即使是电子侦察型也有逃生能力!

“滴滴滴滴”急促的警报声响起,“我被锁定了!”甄老师惊恐的说道

“向左翼机动,发射干扰弹!”

“还有一架敌机!还有…哔…”

“该死!”桐重重的砸了下电子显示屏,甄老师的电子信号随机消失。

“芠!抛掉燃油吊舱!雷达吊舱!”

“你要做什么?”

“近距离空战搏斗!”

“可是我们没有武器!”

“相信我!”

“对方可是两家米格29战机!全副武装!”

“我知道!”说着桐操纵着战机快速爬升,“如果你是米格机的驾驶员,二对一,对付一个电子侦察机,你会怎么办?”

“左右夹击,消灭?”

“不对!他们会像对待甄老师一样,直接锁定,然后“轰”!我们就完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

“巴伦支海手术刀!”

“你是说?”不等芠说完,f18快速后仰,裹挟着巨大的动能,垂直而下,“他们不会想到我们会从这个角度出现”

灰暗的天空中一架战机破晓而出,一个几乎九十度的转弯,机体撕裂的声音弹动着两人的心脏,但是更糟的是极速飞行,身体过载而造成黑障,两人眼前一片漆黑!

f18战斗机座舱朝下,巨大的双尾翼化作两柄绝世凶刀,割裂阻挡在其前方的一切事物,“我什么都看不到了!”

“我也是!但我能闻到他们身上的味道——恐惧的味道!”

一道闪电追随着f18的飞行轨迹,蓝色的电弧在高空爆裂开来,尾翼精准的割裂了两个愚蠢的飞行怪鸟,雷鸣贯彻,神罚天降!

舷窗上倒影出桐满是血污的脸庞,那双眼,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