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今夜就连月亮都悄悄的藏匿在了云层里,见不到半点踪影。
正所谓月黑风高杀人夜,柳相府偏僻的一个角落里,除了周围传来阵阵虫声便是偶尔风吹过的痕迹,突然一行穿着夜行衣的黑衣人迅速地在墙角游走过,与黑夜巧妙地融合在了一起。
“柳大少爷!”
一行人直到顺着墙壁溜进了柳大少爷柳堂玉的院落才停住脚步,为首的一个男的一脸的小心翼翼的盯着面前不远处的柳大少爷,出声喊道。
柳大少爷站着屋子里,整张脸上晦暗不明的神色在忽暗忽明的烛火的烘托下显得格外的狰狞,眸子微微眯着,目光从这一行七个穿着夜行衣的壮实的男子身上一一扫过。
这才眸底闪过一丝认可,随即指了指放在桌面上的一个大包袱,一字一句的说道:“两万两白银,我要黑风寨一把火烧的一干二净,连灰都不留!”
为首的黑衣人眸子一闪,望着那桌子上的包裹,眸子里闪着贪婪,随即用着沙哑的声音笑起来:“柳大少爷放心,我们向来是一手银子、一手人命,只要您付得出价格,我们便能给您杀得了人!”
“不过是区区的黑风寨,您就在家等着我们的好消息得了!”
“嗯!”听着这为首黑衣人的话,柳大少爷面色缓了缓,伸手轻轻地将那装着两万两白银的大包袱使劲的拉到自己的手边,眸子深处带着浓浓的不舍,随即咬了咬牙,又抬头看着那为首的黑衣人冷声道:“那封口…
…”
“这个您放心,我们江湖道路上混的,没有信义二字还怎么混。钱拿走,事完毕,江湖再见,绝对不会透漏您的半点消息。”
“嗯!”
柳大少爷这才不疑有他的点了点头,这刚想长吁一口气,一道似黄鹂鸣啼般的女声突然从黑暗中插进来,但是说出的话却让人莫名的心头一颤。
“那不知道好汉敢不敢再接一单生意?”
“这……”望着从黑夜中慢慢踱步而来的柳曼儿,一身宽大的披风将她那纤瘦的身躯全部的遮盖在里面,只有一张脸在灯笼的照射下,显得莫名的摄人心魄,尤其是那上扬的眉尾自带着娇媚,纵使是现在一脸笑的温
和,可是那眼底闪现着的如同嗜血野兽般的戾气也是莫名的让柳大少爷和为首的黑衣人心头一颤。
为首的黑衣人微微愣神,不敢冒然应答,先是扭头看向同样是一脸微征的柳大少爷,对着柳大少爷微微挑眉示意着这事……按理来说,他们私下接头不应该叫第三个人知道,这事只怕是不好弄啊?
“咳、咳、咳!”
柳大少爷顿时佯装了咳嗽了几声来掩饰着刚才的微征,接着眸子一闪,自带怒气的吼道:“你怎么过来了?”“还有,你是怎么知道我这……”后半段话,柳大少爷并没有说完,只是看着柳曼儿的眼神里已经蕴含着一道杀气,这般隐秘的事情,就连柳夫人都不在场,要是柳曼儿能够得知,这……这怕就得好好的思量
了一下了。柳大少爷那微眯着的眸子里闪过的杀气,柳曼儿看的是一清二楚,尤其是眸子扫过柳大少爷那微胖的身躯和那一脸纵欲过度而浮现着青白的面容,柳曼儿眼底深处便就闪过一丝深深地厌恶,不过是个扶不
起的饭桶,要不是为了除掉那个贱人,他还真以为她有多稀罕注意他的院子?柳曼儿一瞬间便将眸底的情绪完全的遮掩下,红唇勾起一道轻微的弧度,在抬头时,一双眸子里早已经布满了柔情,怯生生的开口道:“哥哥,我只是担心你,想来给您商讨一下那件事,却没想到你这院落
今晚竟是半个看门的都没有,我这才进来了,倒是没想到碰见了这些好汉。”柳曼儿轻声开口将所有的事情归结到误打误撞,生怕柳大少爷不相信,柳曼儿随即便又施展开她的必杀技——双肩一抖动,便又开始哭起来:“哥哥,我是什么性子,这么多年,您还不了解吗?在这诺大的府邸,除了父亲、母亲,哥哥便是我全部的依靠,现如今我这般光景,帮不上哥哥的忙,我心里难受,在床上辗转反侧的睡不着想着怎么才能帮哥哥这一次脱险,这才冒然来到哥哥这里,就连雀儿……就连
雀儿都劝我说我白日里刚吐了血,不该这么伤神!”
“可是,您是我的哥哥啊,我……我不为您伤神,为谁呢?”
说着,柳曼儿眼中的泪水便如同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脸颊哗哗而下,本来就生的优柔的面容因为这一哭更是显得娇弱惹人怜爱,再加上这番话说的是重情重义。
果不其然,听完柳曼儿这番话,就连那为首的黑衣人也忍不住微微叹了口气,更别说此时早就换了一副面容的柳大少爷柳堂玉了。柳大少爷默默地低头深吸了一口气,背负在身后的手狠狠地攥起来,慢慢走到柳曼儿跟前,语调顿时变得柔和下来,缓缓说道:“最近多事之秋,我难免心头烦躁,再加上现如今你这边又出了这般变数,所
以……”
“所以我刚才话语里多有怒火,你也别往心里去!”柳大少爷语气微微一段,才又继续说道:“你刚才问他们敢不敢再接一单生意,可是指?”
说着,柳大少爷眸子里迸发出一抹不可置信,试探性的望着柳曼儿张口问道。
低头轻泣的柳曼儿听到柳大少爷这话语态度里的转变,忙在心里不自觉的重重松了口气,接着红唇微微勾起一抹讥讽,不过是个扶不起的饭桶,哭两声也就糊弄了过去!不过,听到柳大少爷提起她这趟过来的目的,柳曼儿的眸子里迅速闪过一丝冷厉,在柳大少爷探究不光下,不遮不掩的重重点着头,一字一句的缓缓说道:“哥哥,你想的没有错,我这单生意叫他们杀得就是现任的燕王妃,云家的大女儿——云中凤,那个贱人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