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她,赵向零歪头去拧他腰带:“国师说的挑腰带的挑,是不是这样?”
‘啪嗒’一声,李瑞清腰间玉扣被赵向零揪开,落在地上。他瞪大双目,将原本想要说的话尽数忘了个干净。
“左相大人说的挑衣衫的挑,是不是这样?”赵向零抬手,拂过李瑞清交领,慢慢扯开,露出半截玉色。
右手指腹摩挲过,如同点起一把火,叫李瑞清如琢肌肤泛起红色。他的脸也立刻烧得通红。
往后坐半步,他扯起衣领,脸红了个透彻:“非礼不可行!”
赵向零笑得前仰后伏,指着李瑞清颤道:“瑞清呀瑞清,是谁教你耍流氓的?遇见我,你只能被吃得骨头都不剩。”
“胡说。”李瑞清面色稍缓,低头去系自己腰带,手指微僵,扣了几次都没能扣好。
“让我想想。”赵向零撑头,食指在下颚轻点,“是夏姨给你的建议?啧啧,瑞清,这是在将你送入狼窝呢?”
“乱讲。”李瑞清系好腰带,觉得自己似乎安定了不少。果然,有了腰带就是有了保障,看来下回可以在衣里再系一条。
赵向零笑:“瑞清,你是绵羊就咩咩咩,干嘛学着别人非要当狼?难道汪汪汪会比咩咩咩更好听?”
李瑞清反驳:“那是狗,你听过哪只狼会那样叫?”
“那狼怎么叫?”赵向零眯眼笑问。
“呜呜呜。”李瑞清顺口答道,终于将自己的衣服理平。抬头,他发现似乎有什么不对。
赵向零抬手摸摸他的脑袋,摇头憋着笑道:“瑞清不哭,你最可爱,你叫李可爱,不哭不哭,皇上喂你吃鱼。”
李瑞清还来不及反抗,就瞧见赵向零夹着一块鱼朝他送来。
所以,究竟是吃还是不吃?
不等李瑞清想清楚,赵向零就将鱼片送入口中。她自己的口中。
“瑞清啊,你看看,这才是正确做法。”赵向零大笑,几乎是连筷子都要拿不住,“你呀你,就是太嫩了,想来朕......”
话未说完,就被放倒,李瑞清低头硬生生从她口中咬下半片鱼咽了下去:“不要挑战我,赵向零。”
喉间一滚,咽下那半块鱼,赵向零呛得不轻,登时剧烈咳嗽:“瑞,瑞清,你,你是要谋杀朕!”
她坐起身,侧头猛地咳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李瑞清一边伸手替她抚背,一边舀一勺汤送到她嘴边:“慢点喝,别又呛着了。”
赵向零仰头喝下一勺汤,终于好了些。她道:“是不是想要害死我?”
居然吃进去的都抢,左相最近很没有风度!
“谋杀你,日后没有人给我乐子。”李瑞清笑,给她舀一勺汤,“喝吧。”
说完给自己也舀了一碗,不过没有赵向零那么多。
这样一比,赵向零发现似乎从进宫以来李瑞清吃的都不怎么多。
他本来就瘦,袖里都是空荡荡的,再瘦下去就该成皮包骨头了。
“瑞清,你不喜欢这些菜么?”赵向零抬眸,侧眼盯着李瑞清看。
果见李瑞清微顿,然后答道:“没有。”
他真的不喜欢吃这些。赵向零低头,喝汤继续想着这个问题。
说起来饭菜都是李瑞清自己动手,没有理由他不喜欢才是。比如自己,就很是喜欢......
对了,瑞清他压根就不喜欢甜食。
赵向零朝桌上望去,发觉糖醋小排是甜的,鱼片是番柿鱼,几近也是甜的。更不要说其他小炒和汤点。
这里所有的菜都是她的口味,李瑞清是否吃得惯?赵向零发现自己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可,他喜欢什么呢?咬着筷子,赵向零第一次想到这个问题。酸甜苦辣咸?
想起从前那碗汤面,赵向零恍然。她记起了中秋时夏溶月有同她抱怨过:从前她最喜欢的辣菜,瑞清居然一道也没有做,她一点食欲也无,只好喝干酒。
所以,李瑞清是喜欢吃辣的?
瞧着李瑞清默默吃饭,赵向零深以为然。这人都在她梧桐宫里养瘦了,传出去岂不是她苛待了国师?
不行,不能吃到自己喜欢的东西简直是天下最痛苦的事情之一。
赵向零拍案决定:“瑞清,日后你的伙食另做。”
李瑞清怔怔看她一眼。这家伙,又要做什么妖?
“我记得有个厨子川菜做得最好,你的膳食日后就交给她了!”
搁下筷子,李瑞清多看了赵向零两眼。她是不是又想要自己做什么?
瞧他满脸疑惑,赵向零也不解,遂问道:“你干嘛这样看着我?我又不会被你吃穷,不就是多加几道菜?不用心痛银子,朕还不至于会被吃穷。”
李瑞清已经不是怔住,而是惊悚。
要是赵向零再折腾,他也习惯了,可现在她用这般正经的语气来关切自己......反倒叫他颇为不适。
“陛下......你。”李瑞清欲言又止。他如果问赵向零为什么突然想起这件事,会不会太矫情?会不会显得他太欠?
“朕怎么了?朕不能关心关心国师了是么?”赵向零提起筷子继续吃饭,“总不能朕独乐,每每叫国师饿着不是?”
所以,她是真的在关心自己。
放柔目光,李瑞清敛眉低头,看着碗中白饭都觉得欢喜雀跃。他弯唇,露出个浅浅淡淡的笑容。
赵向零在一旁看着,不自觉也跟着弯唇浅笑。片刻,她发现自己的不对劲,忙低头扒了几口饭,却怎么也掩饰不去唇边弧度和心中欢喜。
原来这就是喜欢。原来喜欢真的可以叫心里头像蜜糖一样甜。不,是像李瑞清眼睛的颜色一样甜。
饭后,执册靠在藤椅上,赵向零将勒坦相关的奏章再翻出来看了一遍。回头望着伏在书桌上执笔记下要紧情报的李瑞清,她忍不住道:“瑞清,为何勒坦对你那般客气?”
赵向零知道他一定是做了什么。没有人会这样无缘由的对一个陌生人好。
尤其是这个陌生人还是他国的左相。
勒坦对李瑞清特别的对待,实在出乎情理之外。
李瑞清并未抬头,仍旧低头做着记录:“我在得知他来前放出消息,说我有治疗疫病的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