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向零:“......”她觉得李瑞清是不是比平时管的还要多?
“在别人面前,不许喝酒。”李瑞清道,“嗯......偶尔在我面前可以喝醉。”
“对了,尤其不许在孙无念面前喝酒。”
赵向零笑:“这又干无念何事?”
好端端的,怎么会扯起他来。
“不许叫他无念,你得叫他孙无念。”
赵向零笑:“好,这又干孙无念何事?”
“当然。他是个男人,我也是,我不用上半身都能知道他在想什么。”李瑞清冷笑两声,颇为不悦。
赵向零只当他喝醉了胡言乱语。不用上半身?难道他是用下半身知道的?
想着,她偷偷瞄李瑞清下半身一眼,轻咳两声。她怎么能想得那么歪?罪过,真是罪过。
李瑞清扬眉:“对待情敌,要像秋风扫落叶一般清理干净,不留活口。”
他从腰间抽出宝剑,插进了瓦片中,将房顶扎了个对穿。
赵向零见势不妙,拖着李瑞清迅速跳上另一间屋子的梁。李瑞清抱着剑,还不知晓自己闯了什么祸。
“干嘛扯着我。”李瑞清不开心,“难道我说的不对?”
“对对对,你都对。”赵向零瞧着旁边屋子里的人并未被惊动,轻轻松了口气。
大概是屋中战况激烈,才没发觉李瑞清那样大的动静。
“你骗我。”李瑞清拧眉,“你是不是喜欢孙无念?”
举剑,他似乎又想要在这间屋子的顶上扎出一个洞来。
赵向零忙拦住他。他们可不是回回都有刚才那么好的运气的:“没有,我不喜欢他。”
“当真?”李瑞清问道。
“真的不能再真。”赵向零举手发誓道。
李瑞清这才作罢要拉着她再坐下。转了个身,他发觉方才用来垫着的外衫落在了对面屋子上。
二话不说,他又动手开始解外袍。
赵向零忙拦住。她总不能叫李瑞清只穿着件重衣就在外头晃。不然等他明天醒了,不是羞死就是要将自己活剥吞了去。
“我去那边拿,你在这里等我。”
李瑞清不同意:“我也跟着去。”
“又不远,我去去就......”
“我要去!”李瑞清生气。
赵向零无奈,他现在似乎特别容易生气。
得,别人喝醉睡觉,骂街,说真心话,李瑞清倒好,他会生气。
“你好好去,不许乱跑。”
赵向零话音未落,旁边就没了李瑞清的身影。
他站在另一边屋上,举着衣服冲赵向零摇了摇手。
赵向零刚想叫他回来,就瞧见他忽然蹲下,似乎瞧见了什么极有意思的东西。
李瑞清招手,示意赵向零过去。
赵向零暗道声不好,追过去果见李瑞清蹲着瞧下头的动静。
此处乃是花楼,下头能有什么动静?不用想赵向零也知道,这家伙多半又要整出什么花样。
她怎么从来都没有发现李瑞清这家伙是个事儿精?
李瑞清偷偷附在她耳边,低声道:“你猜猜我刚刚丢下去了什么?”
赵向零压着心里极大的不安,问道:“什么?”
托起自己的巴掌,李瑞清在掌心比划了两下,低声道:“两只瓦片下头的蟋蟀。”
赵向零:“......”她是不是应该说些什么?
不等赵向零说什么,下头传来惊天动地一声巨响。是下头的姑娘从嗓子眼里吼出来的惊恐。
“啊!”
“啊呀!”
抖动衣服的声音,和跌下床的巨响混合在一起,乱的不可开交。
李瑞清不解:“这有什么好叫的?”
他放下去的可是好蟋蟀,又不是死蟋蟀。平日瞧见蟋蟀大家不是都挺高兴?怎么现在就变了?
哼,果然表里不如一。
如果说,平日里的李瑞清清高聪明的要命,那么现在他就是弱智得叫人着急。
人家能不叫么?关键时刻天降虫豸,是个人都得吓的够呛。
赵向零叹气,扯着李瑞清后领:“我们回去。”
不回去,还不知道李瑞清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连城可不是她的地盘,她保证不了李瑞清这样横着走不会惹出事端。
醉酒误事,果不是闹着玩的,以后他还是半滴酒都别沾的好!
好在李瑞清乖乖让她扯着,倒也没有再给她添什么麻烦。
百花楼距离剑影阁有好一段距离。眼瞧着李瑞清不能再用轻功回去,赵向零只能拉着他慢慢沿路往回走。
连城不比京城,无论在何时何地都灯火通明。除了中心地带,大路两旁多是关门的店铺,偶尔透过门缝能瞧见里面微弱的烛光。
借着那样微弱的烛光,才能勉强看清楚脚下地面。
赵向零拉着李瑞清不敢走得太快。明显他的酒意比方才还要重,低头俨然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赵向零拉着他往哪里走他就跟着往哪里走,脚下虚浮,总让人觉得他下一刻就要躺到地上去。
暗骂一声自己,赵向零让他搭一只手在自己肩膀上,半托着他往回路走。
回去给好好给他煎一壶醒酒汤,将他给灌醒过来。
等等......醒酒汤对他没有用!
赵向零侧头看旁边闭着眼的那张脸,忽地有些绝望。
苍天,下次她绝对不会再诓李瑞清喝酒了,请不要这样惩罚她!
胡思乱想间,赵向零听见风声略紧,似乎有人在接近。
再竖耳倾听,秀眉拧紧。她刚才只顾着李瑞清,竟没有注意到有人慢慢包围住了他们。
如今想要逃出去,恐怕不容易。
刚才还紧闭双目不省人事的李瑞清忽然睁开眼睛,抽出腰间宝剑往身前一横,又将赵向零拉至身后,沉声道:“谁!”
他大概也感觉到了危险。
暗色中,数十道影子重重叠叠,踏着脚步声慢慢浮现。赵向零瞧着他们身着黑衣,手执长刀,不觉稍稍松了口气。
不是什么厉害人物,不过是街边几个打劫的小喽喽。
为首的那个长的凶神恶煞,裂出两排尖锐雪亮的牙齿,恶狠狠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李瑞清刚想要动,却被赵向零按住。
赵向零佯装恐惧道:“我,我什么钱,只有几个铜板,都给你,还请这位爷放过我们......”
她不想将这件事闹大。虽说现在只有几个喽喽,她和李瑞清随便一个人就能将他们处理干净,但保不准有人在暗处盯着,一旦她出手就借此生事,乘机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