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瑞清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他冷笑:“你赶紧把这些不该有的念头收好,要是叫我知道了,非得打断你两条腿。”
赵向零坐起身:“李瑞清,你好大的胆子!”
居然还敢打断朕的两条腿!
“你尽可以试一试。”李瑞清道,“你看看我有没有这样大的胆子!”
赵向零不说话了。瑞清不会打断她的腿,但是会把她挂在门上......
算了,还是不想了。
“那你以后可别后悔。”赵向零有些乏,躺平让了个位置给李瑞清,“我给过你机会了。”
李瑞清轻轻‘嗯’了一声,什么也没有说。
然而赵向零还是觉得很不踏实。她睁眼看了许久的房梁,仍旧没有睡着。
大抵是太饿了。她想。
几月的月事堆在一起,赵向零第二日的面色也很是不好。
好在今日休沐,倒也不必早起去早朝。
一早醒来李瑞清就不见了,赵向零躺在床上,觉得无趣的很。转个身,小腹阵痛,叫她面色又白了几分。
她重新躺平,干脆又闭上眼睡了过去。
不知大约躺了多久,听见外头雨声,赵向零才坐起身来。她刚想下床,就听见了外头的动静。
以及......骨头汤的香气。
赵向零摸摸肚子。她饿了。
召青瓷进来替自己洗漱后,赵向零刚想去书房,却看见了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夏溶月。
她稍显惊讶,命丫鬟都散去后方道:“娘?”
夏溶月笑着进来,手里还捧着一盅汤。
“快趁热喝吧,我瞧你一直睡着,就没吵醒你。”夏溶月替她揭开盖子,又替她添好汤。
“您怎么来了?”赵向零提起汤勺,觉得很是古怪。
夏溶月很少出山,更不喜欢到皇宫里来。她来这里,多半有什么原因。
“我和落落打算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夏溶月道,“大概小住半月,瑞清已经安排下去了,你不会怪娘擅自拿主意罢?”
赵向零愈发惊异,低头喝汤。想来这件事多半和昨日那事有关。
她心里内疚愈发重了。
夏溶月拖了个椅子坐在赵向零身旁,叹道:“这件事你不用担心,横竖你俩还年轻,孩子总会有的。”
赵向零眸子稍黯。果然是这件事。
她没有做声,只是默默喝汤。
先前瑞清大约也没同爹娘说过,他们并不知情。横竖这件事知道的人只有他自己而已。
夏溶月瞧见她安静,又叹,拂拂她的头发:“向零,这件事是瑞清对不起你,我给他替你陪个不是。”
“没有。”赵向零闻言忙接道,“这件事是我不好......”
原本这件事就和瑞清没有半点关系。赵向零低头,汤有些喝不下去了。
“你不用替他遮掩,这件事他已经原原本本告诉给我们了。”夏溶月道,“都是那个混账东西,亏得有人还称他医仙,我瞧他是学到土里去了。”
赵向零瞧着夏溶月动怒,一时不知发生了什么,只得应道:“这件事真的不是他的错,我......”
“你不用替他说话。”夏溶月拍拍赵向零的手,“你爹现正教训他呢,让他好好给你出气,这小子,越发不像话。”
赵向零根本不明白她说到哪里去了,觉得云里雾里,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娘,我怎么觉得咱们说的不是一件事?”赵向零苦笑,“怎么瑞清就不像话了?他做了什么?”
“你是个好孩子。”夏溶月道,“现在还想替他遮着。他已经告诉我们了。孩子没了,咱们好好养着,以后再怀,横竖我和落落都不在乎这个,你别太放在心上。”
孩子没了?赵向零稍瞪大眸子,低头看了眼肚子。
但是她压根就没有孩子,什么叫做孩子没了?
她气色不好,完全是因为月事。
赵向零刚想解释,又听得夏溶月道:“你莫不是还不知道这件事罢?”
赵向零张口,还没来得及说话,夏溶月就起身,气得脸色微红:“不像话,真是太不像话了!”
说着,她出门就走,大抵是去寻李瑞清。
但是......她好像走反了方向......
赵向零叹,刚想叫住她,怎奈肚子实在疼的很,便也只得作罢。
等她发现自己走错,问问宫女还是可以寻回来的。
低头喝汤,肚子稍微暖了些,赵向零才扶着起身。她要去问问李瑞清,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她走得很慢,花了许久的时间才走到书房窗口,隐约能瞧见里头的动静。
翻花屏风是单面的,天气下雨,她正好能透过水滴瞧见里头的动静,但里面看不见外头。
赵向零停在屏风前,没有再往前走。
因为她瞧见李瑞清跪在书房正中,前头李落坐着,很是严肃。
赵向零很少看见李落生气。或者说,她压根就没有看过这个清淡的男子动过怒。
更别说是对一贯乖觉的李瑞清发脾气了。
他究竟做了什么,叫李落要这样罚他?竟然也不顾着瑞清的面子,叫他跪在书房正中?
里头的对话并没有瞒着旁人,所以赵向零能听得很清楚。
李落道:“不确定?不确定你也敢妄自用药?”
李瑞清道:“我当时没有多想,只以为是毒。”
李落:“是毒是胎你都分不出来,还只以为,李澈,你真是有长进。”
李瑞清没有说话。
然而李落还在骂他:“只以为?李澈,你如今当真是自以为是,狂妄自大!”
李瑞清道:“这件事是我不好......”
“难不成还是别人不好不成?”李落怒,“当初就不该让你跟着你娘学医,你看看你都学成了什么东西!”
李瑞清道:“下次绝不会如此。”
“下次?你还想要有下次?”若说之前李落只是稍有动怒,那么现在就是极其气愤,“李澈,你听听你这话的语气,可有半点悔过之意?我看你就没有要悔改的意思!”
李瑞清低头:“澈,不敢。”
“不敢?”李落冷笑,“我还以为你左相就没有不敢的事情!”
李瑞清道:“澈,惶恐。”
李落扶额,似乎有些头昏。他坐下,叹气:“你注意些罢,好好调养着,别又伤着她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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