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夏依竹的手残状态被安妄欢嘲笑了很久,不过被嘲笑的那个人倒是无所谓,想当初夏依竹还有一个很遥不可及的梦想,就是去从军,然后当上大将军。可惜在这个念头还在萌芽的时候,就被她的阿娘给掐断了,只要夏依竹说出这样的话。夏婶就会很残忍的拿出绣花针和线,让夏依竹绣出‘我再也不敢了’五个字,十遍。而且都是72号字体,不能绣小。
叛逆期的夏依竹因为父母的压迫,发起了法抗,准备偷偷离开家,去边关报名。然后半路就被同村的人发现了,告诉了夏婶,被她直接拿起绳子给捆了回来。那及其没有尊严的事情,夏依竹都无所谓,更何况现在安妄欢只是笑她不会织围巾呢。
“阿姐,你要这样拿着针,然后将线先从这里穿过去,最后绕一下,在勾回来就可以了。”下一组。夏依竹不在意,但是夏一弦却不喜欢有人笑话她姐姐,善意的那种都不可以。她始终记得,那天阿姐被阿娘带回来的时候,那悲凉的眼神,一点都没有自己说的那样无所谓。阿姐她一直都渴望自由,渴望外面的世界,任何人都可以不理解她,但是夏一弦不可以。以为她是夏依竹最在乎的妹妹。
“唔,还是我们家一弦好。”夏依竹小心的将手里的棒针放好,抱起夏一弦的脸就开始蹭,她家的妹妹怎么可以这么好呢。
“我觉得自己的眼睛要瞎了。”安妄欢看着亲密无间的俩姐妹,小声的嘀咕着。但同时还有些羡慕,她是独生女,家里就她一个人。小的时候没有人陪,她和其他小朋友不一样,最喜欢上幼儿园了。因为,在那里可以找到好多和她一样大的小朋友。
安妄欢的父母同样是独生子,没有姐妹兄弟。而爷爷奶奶他们家里的孩子虽然多,但是和安妄欢却并不熟悉,除了每年过年拜节可以看到,一般情况下是看不到那些人的。
“阿欢我们再做几个吧。”顾朝雨看到安妄欢那样的眼神之后,以为她想家了,怕小姑娘突然间就哭了,连忙打折岔。
“嗯,多做一点,到时候还要多找点人帮忙织。”安妄欢点点头,思绪继续想着到时候衣服是先重新买一个店铺,还是暂时的放在糖果屋里面寄卖。再买一个店铺的话就不划算了,安妄欢原本想着买一块地建造一个大型的商场,然后引导店家入租。现在想想,建造一个大型商场短暂时间是不可能的,只能再买一家店铺,开一家小杂货店了。
“对了,清越你真的是官家子弟吗?而且家里还是在京城?”被夏一弦好好指导的夏依竹,手脚笨拙的织着围巾,然后想到了安妄欢之前和阿娘说的话,好奇的问道:“京城是什么样子的啊?那里人是不是都好有钱啊。”
“作为大夏的都城你说呢。”安妄欢反问到,和夏依竹谈东京的一些日常:“东京和这里不同,路面是用大青石板铺成的,很干净,马车走在上面一点都没有颠簸的感觉。而且那里人的穿着走路都很讲究,就像是春天的杨柳,婀娜多姿的。并且可以达到,一步三点头,笑不露齿,行不动裙。那里有很多很多的店铺,到了晚上灯火通明,父母都会带着小孩在洛水河畔散步。
那里还有很多的勾栏瓦舍,里面也有很多表演的人,每天都会有很多人去那里看表演。一条街的小吃,你可以从巷口吃到巷尾,只要你能吃的下,那里应有尽有的美食。
相国寺是东京最大的寺庙,里面的僧人能掐会算,而且听说算姻缘很准。如果说相国寺是最大的寺庙,那醉云霄就是最大的酒楼,里面只有达官贵族才能进去,他家的醉鸭味道那是一流。”
安妄欢说的,都是以前安太师带着小姑娘去过的地方。洛水河畔,勾栏瓦舍,相国寺,以及醉云霄。每到一个地方,安太师总喜欢和小姑娘说曾经发生过的故事,但是只有在相国寺的时候安太师什么都没有说。小姑娘的记忆中,相国寺很难见上一面的主持,却总会在小姑娘去的时候,跟小姑娘说那些她根本听不懂的话。
“好想去啊。”听到安妄欢这么说之后,夏依竹幻想着东京城的样貌,表情略微的渴望。
“那就努力赚钱好了,等赚到了钱,就可以凭借着自己的本事去东京了。”安妄欢鼓励道,她自己虽然有钱,要是夏依竹跟她说的话,安妄欢肯定会带她们去的。可是,这种方式就夹杂着一些施舍,这一点不仅安妄欢不会同意,以夏依竹那性子宁愿永远不去,也不会这么跟安妄欢说的。一旦说了,那就是求,求了别人,就不要想着自己还有什么自尊心了。
“这是当然,我一定会靠着自己去京城的,还要带阿爹阿娘去看看。”夏依竹自信的说到。
“织这个长度就可以了吗?清越哥哥?”夏一弦将自己织的差不多的围巾给安妄欢看,她的手很快,就在安妄欢和夏依竹唠嗑的这段时间,差不多就织好一条了。
“恩,不错就这样。”安妄欢让夏一弦先把围巾结尾,然后拿起来看了一下,开始的时候还有些织的不是很匀称,但是越到后面越好,到了快结尾的时候,已经做得很完美了。不愧是村子里数一数二的能手,在编织这一反面,安妄欢被夏一弦秒杀了。
“可是,前面的还不行,我拆了重织吧。”夏一弦不满意的看着手里的围巾,总觉得开头的那一段有些碍眼,想重新织好。
“没事,这个到时候我们自己带就好,毕竟是自己第一条围巾,留着当做纪念也好。”不同于夏一弦的不满意,安妄欢倒是觉得挺好的,如果一个人做什么都很完美,什么都会的话,那也没有意思了:“这条围巾可是你人生路的起点,以后老的时候还可以拿出来跟子孙后代们说说呢。”
微风拂过,带着一丝凉意,但此时夏一弦的内心却因为安妄欢的安慰暖暖的。人生路的启程,多么光明而又带着希望的词汇啊,至少夏一弦决定这条围巾今后谁也别想对它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