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浮生声音艰涩道:“启禀帮主,当处以极刑,无论天涯海角,绝不饶恕!”
荆月生呆了呆,看着被吓傻了的黄九,有些不忍道:“师傅,您就饶了黄九吧,他只是一时糊涂!”
严洛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月生,丐帮中,若有人犯下大错,其他人想要为他求情,就需要受三刀六洞之刑,以示为此人担下罪责——你现在,还想为黄九求情吗?”
荆月生茫然的看了看严洛,有看了看面若死灰的黄九,突然郑重道:“师傅,我愿意三刀六洞,为黄九求情!”
四周一片寂静,原本只是看热闹的江南七怪等人也都面面相觑,暗自称奇,连黄九也都热泪盈眶,满面悔恨。
严洛心中泛起一丝自豪,荆月生,不愧是自己收的第一个徒弟,就凭他的人品心性,未来必成大器!
“好!浮生,取刀来!”
虽然心中满意,但三刀六洞之刑,却不能免除,形式如果只是流于形式,那今后丐帮的帮规,何以服众?
而且以自己的医术,三刀六洞之后,完全可以将荆月生治好,但经过这次事件,无论是黄九还是其他人,都会对荆月生生出敬佩之意,这是严洛特地栽培这个弟子!
陈浮生颤抖着将三柄雪亮的短刀取出,严洛拿过一把刀,淡淡道:“月生,三刀六洞,刀刀都要刺穿身体,不是一般刑罚!你可要想清楚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荆月生脸色煞白,但还是咬牙倔强道:“师傅,我不后悔!”
严洛怜惜的点点头,噗噗噗三下,三柄短刀瞬间便已经戳穿了荆月生的双肩、左臂。
荆月生疼的瘫倒在地,黄九在一旁看的眼眶欲裂,涕泪纵横:“月生,是我不好,我真是畜生......”
荆月生虚弱笑道:“黄九哥,你忘了,当初还给过我半块饼吃,没有那半块饼,我早就饿死了!”
严洛摇摇头:“好,荆月生三刀六洞之刑已受,黄九,这次我可以饶你一命,但从今日起你就不再是我弟子,若你愿意留在丐帮,就去月生手下,做个帮手,你可愿意?!”
黄九连忙道:“我愿意,师......帮主,我愿意,请您赶紧救治月生吧!”
严洛微微颌首,轻轻拔开那三把短刀,银针随之落下,为荆月生止血,随后麻利的为其上药包扎。
“月生,你身子虚,这段时间就好好养伤吧!”
经历了这次事件,新加入丐帮的乞丐们大受震动,严洛又当众将帮规重述一遍,这才和众人一起开怀畅饮。
......
次日,解忧卫便暗中送来许多棍棒类兵器,这些棍棒都是用上等枪杆制成,软硬适中,坚韧牢固,正适合丐帮众人使用。
随后金全发又将呼延枪法改良棍法,传授给众人。
呼延枪法和杨家枪都是名门绝学,和棍法又异曲同工之妙,虽然只能算得上人阶中等的武学,但让一群普通乞丐操练,已经绰绰有余。
过了数日,严洛留下暗号,让李莫愁暗中照拂丐帮,随后便让韩江海、金全发和那群普通乞丐继续操练留守,荆月生也留下养伤,他则和其他江南七怪,带着五名弟子向水晶山而行。
云阳城是江南府名城,历史悠久,虽然不及江南治所临江城,但原本也是城池古朴,人烟稠密。
但一行人进城之后,便发现这里商贾稀少,集市萧条,稍一打听,就知道是水晶山上的山贼时不时的下山劫掠,以至于许多客商根本不敢再从云阳城附近经过,商贾来的少,城中自然百业萧条。
他们十三人现在都是一副乞丐模样,倒是并不引人注意,分散开来四处打探了半天,傍晚一行人聚集在一座废弃已久的破庙中。
还真别说,当年寂灭寺令佛教兴盛,大乾境内曾经庙宇众多,但受到魔罗宗的影响,佛教衰落,各地多多少少都能看到废弃破庙。
“这云阳城也是奇怪,明明山贼横行,这当官的除了一年多前剿匪失败,之后就再无动静。”金全发摇头不解:“我都打听明白了,云阳城如今有驻防的府兵两千人,人数远超水晶山的山贼,就算当年大意失败,这当官的也不至于胆小成这副模样!”
“师傅,各位长老!”陈浮生道:“我也打听过了,据说新任知州名叫秦天标,一年前上任之后为了息事宁人,便力主招抚,不过官府和山贼谈判了这么多年,也没什么结果。”
严洛脸上顿时露出古怪神情:“秦天标?”
曾经的临江太守,桃花山庄庄主秦天松的兄弟!
严洛原以为这家伙被秦天松牵连,已经丢官罢爵,不知所踪,没想到他只是降了一级,调到距离临江区区八十余里之外的云阳城做起了知州。
六品知州,虽然比不上五品太守,但也是一城之主。
不过这货倒也的确能折腾,云阳好歹也是位于富庶江南之地的城池,算是肥的流油,如今区区一年光景,就能被他搞成这副萧条破败的模样!
“我知道此人,号称秦扒皮,曾经是临江城的太守,捞钱贪腐有一套,这水晶山的山贼久攻不下,还能逍遥这么久,想必是这秦天标已经和他们勾搭上了!”
严洛冷笑道。
韩小莹顿时骂道:“这种狗官,比山贼还要可恶,帮主,我觉得我们应该先取这狗官性命,没有官府从中阻挠,区区水晶山,其实根本不难剿灭!”
柯镇恶一顿手中铁杖,嫉恶如仇道:“不错,七妹说的有理——帮主,丐帮侠义为先,理当救民水火,山贼先放在一边,咱们今晚就取了这秦天标的狗头!”
陈浮生等人听的目瞪口呆,他们身为乞丐,最怕的就是官府中人,以往区区一个衙役都能对他们呼来喝去,如今听说师傅和长老要去斩了知州大老爷的脑袋,顿时被吓住了。
严洛看在眼里,微笑道:“你们几个别傻愣着,不就是杀一个区区六品知州么?只要他的确为非作歹,危害百姓,无论这官有多大,都不用畏惧!”
朱聪赞许道:“没错,咱们行走江湖,又怎么会将官府中人放在眼里,你们可别当自己还是普通的小乞丐,做出丢人现眼,辱没丐帮的事来!”
陈浮生目光灼灼,心中一股莫名的豪情涌出:“师傅,朱长老,弟子一定谨记在心,嘿——如果皇帝也不是什么好皇帝,那咱们是不是也能把他给宰了?”
严洛愣了愣,似笑非笑道:“好小子,这话自己在心里琢磨就行,可别对别人乱说!而且凡事要量力而行,就你现在的身手,连官府中的捕头都未必打得过,那些大话今后少说,懂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