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建国听得直翻白眼,最后还是忍不住纠正道:“你们两个不懂就不要瞎说了,部队里的人数都是有严格规定的,一个班为十个人左右,一个排是三个班,大概也就三十个人,我看这车队里的战士至少在三百以上,所以这应该是营级的部队。但是你们不要忘了,现在是末世,人类十不存一,算起来恐怕以前是一个旅甚至一个师!”
“不是吧,一个师就剩这么点人了?”张子龙吃惊道。
“应该错不了,不过这也只是我的猜测,具体他们是什么编制,哪里的部队,还要再打听打听才知道。”刘建国道。
让众人惊愕的是,在军车的后面还跟着大量的私家车,有昂贵的宝马奔驰,也有普通的宝骏三菱,全都亦步亦趋地随着前面的军车行进着。
“这是怎么回事?”张子龙纳闷儿道。
“或许跟我们一样,都是寻求庇护的幸存者。”刘建国分析道。
这时,一辆军用摩托从车流中穿出,来到了五菱宏光旁边,一个脸上沾着不少血污的小战士打量了一番张子龙等人,然后对他们敬了一个军礼,这才操着带有浓重四川口音的普通话问道:“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去干啥子?”
张子龙从车里探出头来,也学者对方的样子,把手在脑袋上举了举,道:“我们是从楚省逃出来的,想去吴州找亲戚。”
小战士看了看车上男女老少六七个人,嘟囔道:“这种世道,还拖家带口地找亲戚,你脑壳——”
说道这儿他似乎觉得有些不妥,于是咳了一声道:“我们是东方军区装甲108师的,现在正在往吴州转移,前往吴州高新技术园区驻防,那里已经是整个吴省的幸存者基地了,如果你们想要找人,最好先到那里看看。”
果然是师级编制,众人暗道老刘眼光毒辣。
“这些也都是去走亲戚的?”张子龙指着那些缓缓前进着的私家车道。
“他们都是前往基地避难的百姓,你们也可以和他们一起,我们会庇护你们的。”小战士道。
“这事我得先跟我老婆商量一下,解放军同志,你辛苦了,你看我这车上也没什么好东西,这几块儿面包你拿着。”张子龙说着,从背包里摸出几块保存得很好的面包,递给了小战士。
小战士连连摆手,道:“这个我不能收,我们师长下了命令了,如果谁敢拿百姓的物资,就要受处分。”
“这怎么能叫拿呢,我这是送给你的。”张子龙道。
“那也不行,我们不拿百姓一针一线!”小战士再次拒绝道。
靠,看来不使出绝招是不行了,张子龙随手把其中一个面包的包装解开,夹心面包的甜美味道就溢散了出来,于是他就看到小战士的喉结忍不住动了动,流口水了。
末世里的战士能吃到什么好东西,估计天天都是凉水泡压缩饼干,忽然闻到这么香甜的味道,他不馋才怪。
“同志,严格来说,我们也不算百姓,你看这位老刘同志,是我们楚州市建设委员会的科长,妥妥的国家干部,怎么能说是百姓呢?这应该叫什么来着,哦,对了,这叫政府慰问驻地官兵!对吧,刘叔叔?”张子龙趁热打铁,一顿胡诌道,但是听起来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
刘建国“哎哟”一声手机掉了,弯下腰捡手机去了。
小战士被张子龙这一通言论说得天旋地转,只能傻傻地接过了东西。
“这就对了嘛,小同志,我能问你个事儿吗?”张子龙拍了拍小战士的肩膀,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
小战士此刻正处自己究竟是受到了慰问还是贿赂的自我拷问当中,听他问话,于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听你说,你们是装甲师级部队,怎么就这么点坦克啊?”张子龙假装随口问道。
“一言难尽,灾难爆发得突然,部队里大部分的战士都变异了。师长亲自组织幸存的战士们抢回了一部分装甲车辆,但是又遭到了尸群的反扑,于是装甲车都选择回头阻挡丧尸,才让其余的主力战士突围了出来,最后跟上来的装甲车就剩这八辆了。”说到这里,小战士声音有些哽咽了。
张子龙叹息一声,本来他是想打听打听哪里有坦克呢,可惜只听到了一个悲伤的故事,只好安慰小战士道:“不要太伤心了,他们都是好样的,替他们好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送走了小战士,张子龙回头问孟婉儿道:“婉儿,你家离那个吴州高新技术园区远吗,咱爸妈有没有可能去基地了?”
孟婉儿脸一红,道:“不算太远,我们就按解放军同志说的吧,先去幸存者基地找一找,如果没有,再去我家。”
“好,那就跟着军队走。有坦克开道,咱们可以高枕无忧了。”张子龙决定道。
私家车的队伍十分地长,张子龙他们足足等了五分钟,才看到了车队的末尾,萧睿文发动车子,把五菱宏光缓缓地开进了车队之中。
车队的最后是一辆火红色的马自达suv,见到张子龙他们的五菱宏光开过来,suv的车窗缓缓降了下来。
张子龙打眼一瞧,差点没被雷倒,只见这个线条流畅,富有时尚美感,明显偏女性化的车子里,坐着整整齐齐的五个大男人,而且更让人惊诧的是,这五个人全是光头!
我嘞个去,这是少林寺的和尚们逃难来了,不对啊,少林寺在北边呢,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兄弟,吃了吗?”开车的那个光头朝张子龙问道,张口就是地道的豫州话,莫非真是少林寺的?
“原来是老乡啊,吃了,吃了,我是洛城的,你们呢?”张子龙用豫州话热情地问道。
“我们啊,汴城的。”光头答道。
“汴城?哦!我知道了,你们是大相国寺的!那地方我去过!”张子龙兴奋道。
光头愣了一下,纳闷道:“大相国寺离我们那儿挺远的啊,你为什么这么说?”
这时,坐在光头身后的一个光头郁闷道:“大哥,我们好像又被当成和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