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陈舟所料,下一秒,闫士厉就剑锋一转。
“小子,遗言为何?”
他狭长的双眸盯紧了陈舟,只要此人有所异动,自己必定竭尽全力。
察觉到氛围愈发沉重,陈舟微微抬起了头。
他用下巴颏冷冷指着闫士厉,轻蔑一笑。
“想不到我蓬莱居士,竟会折损在三个竖子手里,老夫……悔不当初!”
“咳咳!”说罢,陈舟猛地咳嗽起来。
傅士康目光微怔,因为他竟然看到了血。
没错,陈舟咳出了血!(咬破嘴唇.jpg)
听到这莫名其妙的话,诸葛士仁与闫士厉齐齐变色。
难道真如他们所想,这看似肾虚的少年,是一个鹤发童颜的老修士?
不对,他在演戏!
脑袋灵光的胖诸葛果断拆台:“小子,少在这里故弄玄虚,真以为道爷是傻子?”
此话一出,剩余两人也步步逼近。
反正在他们看来,就算陈舟有通天的本事,也已是风烛残年。
“我劝你还是束手就擒,省得受刑。”
边说着,胖诸葛又摇起了羽扇。
见把戏被拆穿,陈舟也不紧张,毕竟……
他还有第二套方案。
“罢了,你们这些坐井观天的小娃。”
陈舟眉头一皱,望着天空,陷入了沉思。
这一瞬间,天书观三人摆好阵势,却不约而同地没有动手。
良久,陈舟才幽幽道:“你们不就想要老夫的宝物吗?拿去!”
话音未落,就见他轻挥衣袖,甩出了什么东西。
视野里,一个拳头大小的黑球骨碌碌滚来,最终停在了胖诸葛脚下。
趁着两位师弟还在发呆,诸葛士仁眼疾手快抓了起来。
“臭小子,你少在这装蒜!”
傅士康冷哼一声,指着黑球笑道:“以为道爷不识货,拿些腌臜之物想骗我?”
一旁的闫士厉虽未言语,眼里却充斥着怀疑。
平日里他担任天书观售票员,见惯了城里人的套路,所以还算聪明。
不料这边俩人不屑一顾,胖诸葛忽然面色潮红。
他呼吸加快、心跳加速,猪眼满是激动。
“灵丹,灵丹!”
“嗯?”
闫士厉和傅士康扭过了头。
自打胖诸葛这句话一出口,陈舟就知道……
大橘已定。
“大人,您也会幻术?”
脑海里,看到胖诸葛兴奋得像个二百多斤的小公主,皮皮倍感好奇。
“皮皮,你还太年轻。”
果然,诸葛士仁察觉到俩师弟的异色,只好开口解释:“师弟,你们有所不知,这黑球看似平平无奇,实际上……”
说到这,胖诸葛皱起了眉头。
“还是平平无奇。”
“师兄,你把我等当外人不成?”闫士厉撇了撇嘴。
“闫师弟莫急,且听我娓娓道来。”
诸葛士仁小心翼翼抚摸黑球,目光炯炯:“此乃灵丹胚胎,其内孕育充沛的灵气,若是有神火佐佑,假以时日,必能炼出一颗仙丹……”
“什么?”
这一下子,两名道士终于目瞪口呆。
别说他俩了,陈舟听了都一愣一愣的。
不就坨破丹泥嘛,瞧把你给迷的!
说是这么说,他还是有点肉痛。
没事,待会就让他们吐出来。
“好东西,真是好东西!”
诸葛士仁慌忙把培元丹泥掖进怀里,怕让人惦记。
他在天书观排行老三,坐席仅在徐士真与尤士晓之下,所以不怕惹怒俩师弟。
饶是如此,闫士厉和傅士康也愤愤不平。
“师兄,你这是何意?”
“诸葛师兄,你可不能吃独食!”
胖诸葛灵机一动,又把烫手山芋抛给了陈舟。
“慌什么,这位蓬莱居士不是还在这里?”
他这一提,那俩愣头青果真望向了陈舟。
这死胖子,比我还歹毒!
见他祸水东引,陈舟也不含糊,朗声笑了起来。
“哈哈哈……说尔等不知天高地厚,还不相信。”
“那不过是老夫炼丹剩下的碎屑,你们竟然奉为宝物,可笑至极!”
听到那一声声嘲讽,三人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但都没有争辩。
此时陈舟在他们眼里,不亚于一个藏宝库。
当务之急,是能不能榨干这个老东西。
“蓬莱前辈,您可还有其他宝贝?”
诸葛士仁得了便宜还卖乖,满面笑容当起了舔狗。
“有的,有的。”面具下,陈舟眼睛眯成一道缝,强忍着不笑出声。
瞧你没见过世面那样!等着!
“皮皮,帮我个忙。”
“干啥?”
察觉到陈舟古怪的语气,皮皮打了个激灵。
由于天书观三人从小修炼金光咒,所以幻术几乎失去了作用,它的工作只剩卖萌。
眼下又是这种时候,陈舟还想玩什么套路?
“那啥,拔几根毛给我呗?”
“哈?”
皮皮一开始是拒绝的,因为不能让它拔,它就马上去拔。
它怕陈舟图谋不轨,再加一些特技上去,猫毛duang一下,很亮、很柔,这样人家一定会骂他。
还好,道士们傻。
“喵!”
一声痛苦的猫叫后,陈舟手里多出了一撮毛。
正当三道士疑惑哪来的声音时,陈大骗子已经开始忽悠。
“汝可识得此物?”
傅士康不管三七二十一,抢先接了过来。
只见他摆弄了半天,也没瞧出个所以然。
“蓬莱前辈,就别卖关子了。”闫士厉嘴上叫得亲,其实最想动手。
只要能变强……杀人越货,无恶不作!
“唉,沉不住气的小家伙。”
陈舟翻了个白眼,明明是骂他们,仨道士却很受用。
“这毛乃是昔日我走遍山河大川,历经千难万险,才从一凶兽身上得来。”
忽悠,接着忽悠!
一听这话,胖诸葛坐不住了,慌不迭要去看。
傅士康岂能让他如意?赶紧揣到了掌心。
“不错,我能感受到上面弥留的法力,还有股……咳咳,这什么味儿?”
陈舟看见他打喷嚏,差点笑出声。
那可是从皮皮屁股上拔下来的稀罕物,一共也没几根!
就这样,胖诸葛得了培元丹泥,傅士康拿了穷奇兽毛,皆是乐乐呵呵。
只有闫士厉两手空空,眉宇间尽是焦急。
“蓬莱前辈,我的呢?”
败给诸葛士仁他颇有微词,却不敢挑明,但输给傅士康那个窝囊废,他怎能咽下这口气?
想到这,闫士厉握紧了桃木剑。
鱼儿,已经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