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再上课,丁洛妙看到自己桌上放着一本《樱桃小丸子》的漫画书,看封面一个身材比例严重失调,头大身子小,锯齿形的刘海,纯真的小模样,这种调调一下子便戳到了她的萌点。
拿起书便翻看了起来,越看越投入,越投入越痴迷,直到老师上课她也没有抬起头来。张长弓捂住嘴憋笑,兴奋得直想捶桌子,离自己的目的终于迈进了一大步。
一起回到家,张长弓拉着丁洛妙出去遛狗,说什么小狗要多出散散心,与别的小狗多交流才能长得越好越壮,丁洛妙看看在家里憋得团团转的小奶狗,终归不忍心,遂听取张长弓的意见,带着小奶狗与张长弓一起绕着村子跑了一圈,又找丁志诚家的狗一起玩耍,直至天黑才回到家。
吃过饭已经八点了,她勉强应付完作业已经困得不行了,再也没有预习第二天课程的时间了,倒在床上倒头便睡。
当期末成绩单出来,年年拿第一的丁洛妙只得了第二名,看到自己的成绩,丁洛妙当时崩溃得趴在桌子哭起来。
张长弓正为自己的小计谋得逞而兴奋得手舞足蹈时,看到丁洛妙哭得如此伤心,心里又莫名地不是滋味,默默地拍着她的肩,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毕竟这是自己费尽心机求来的结果。
丁洛妙一路哭着回家,丁望远和吕芳芳看自家闺女哭得像个泪人,眼睛红肿得像个桃子,责备的话也不好再说,反而说了好多安慰的话,才让丁洛妙不再哭了,只是她的情绪一个寒假都很低落,这让夫妻二人甚是担心。
让张长弓带着丁洛妙多出去玩玩,别成天在家闷着。
张长弓遵从丁叔丁婶的嘱托,牺牲自己与哥们的玩乐计划,特地陪她时,却被她拿着棍子赶了出去。
丁洛妙反思了又反思,回忆了再回忆,才知道自己上张长弓的当了,他是学渣便也想拉自己下水,所以才诱导她去领养小狗,怂恿她看漫画书,让自己无心读书,成为跟他一样的学渣,瞧这人小小年纪,心思竟如此歹毒,简直可恶到令人发指。
想明白这些,丁洛妙拿着棍子追着张长弓打,从家里追到村口,再到村外的麦地里,她不打他一顿难解心头恶气。
张长弓也看出不让她出这口恶气,她是不会罢休了,随即慢下来象征性地挨了几棍子,谁知她打红了眼,不顾男女大防,搂抱住他,实施她的打架五招式,抓、挠、掐、拧、咬,这五招招呼在身上,全是尖锐性的疼痛,让人实在吃不消,疼得张长弓嗷嗷直叫。
以战王著称,打遍村中、学校无敌手的张长弓,自觉理亏,在丁洛妙的强势攻击下除了虚弱地挣扎了一下,只能收起力量与拳脚,嗷嗷叫地受着。
自此,丁洛妙再也不上他的当,在她的努力下彻底成了小学霸一枚,年年年级第一,拿奖拿到手软,成为人人称羡的别人家的孩子。
张长弓每次考试不是几分,就是几十分,甚至还有过0分的记录,成了一枚彻底的小学渣。
上一次,张长弓一心一意想要把她拉下马,一起往学渣的道路上奔袭,虽然初步成功,却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本想继续实施,奈何丁洛妙吃一堑长一智,再也不上自己的当了,而且每次考试后看着她鄙夷的小眼神,花孔雀一般的傲慢姿态,他都会冲她说一句:除了学习你还会啥,书呆子!
丁洛妙撇了撇嘴,似是不屑搭理他,继续埋头看书。
小学三年级上半学期,丁洛妙再次取得第一的成绩,这是她入小学以来,第五次蝉联年级第一。
丁洛妙喜滋滋地拿着年级第一的奖状,准备回家向父母邀功,讨要一两个好处,谁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一把抢过她的奖状,当着她的面撕了个粉碎,还扔到旁边的臭水沟里,更过分的是还往臭水沟的纸片上“呸呸”地吐了几口唾沫。
丁洛妙气得哇哇直叫,哭着伸手想把他推进臭水沟里,被他敏捷地闪身躲过,自己反而收不住身体险些掉进沟里,若不是身边的韩春花一把拉住自己,自己非掉进去不可。
为此,她一路哭着回家,向爸妈告了一个大状,爸妈觉得小孩子打打闹闹没必要较真,“咱们妞妞很谦虚的,又不会拿着奖状炫耀,所以奖状要不要无所谓的,咱们自己知道就行了,对不对?”
丁洛妙从小被爸爸教导:胜而不骄,败而不馁。
爸爸最爱给她的讲的故事《孙子兵法》:胜不妄喜,败不惶妥,胸中有激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
在爸爸的劝说下,丁洛妙虽然仍觉得委屈,但也不再放在心上,本来这件事情就到此结束了。
谁知好巧不巧,长年不在家的张长弓的爸爸张田树回村里开介绍信,临行前来找丁洛妙的爸爸丁望远唠唠嗑。
看到向来乖巧可爱,懂事谦虚的妙妙竟然哭了,好奇地多问了一句。
本来被压抑的委屈,被张田树一句问话勾了出来,丁洛妙像倒豆子一般陈诉张长弓的劣迹,张田树气得嗷一下跳了起来,把丁洛妙吓得一激灵,茫然地看着像愤怒的豹子一样冲出去的张田树。
“坏了!”丁望远一看张田树怒气冲冲冲回家的架势,慌忙跟了上去。
又好死不死,张长弓正在自己家里上蹿下跳掏燕子窝,他曾夸赞过燕子蛋比鹌鹑蛋好吃,可见此刻他正掏燕子蛋准备煮煮吃了呢。
农村有句老话说得好,“燕子不愁进家门,燕子不落无福之地”,足以见得燕子如果在你家搭窝的话,其实是证明你家是有福气的地方。
熊孩子张长弓正掏得欢实,就看见经常不见面的老爸正站在梯子下,像吃了炸弹般眼睛冒火地瞪着他。
他停顿了一下,像看不见他老子般,继续掏着燕子窝。
“兔崽子,你给我下来。”张田树愤怒地拍着梯子,长长的竹梯子一颤一颤的,站在梯子顶端的张长弓身子也跟着晃悠。
低下丁望远看得那叫一个胆战心惊,“老张,你轻点儿,别摔着孩子,等他下来再说。”
梯子上的张长弓,看了一眼红着眼睛仰着头看他的丁洛妙,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暗自嘀咕了一句,“女的就是麻烦。”
他冲着丁洛妙用唇语说了一句:“告状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