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喧哗让已经走上八层的丁洛妙探出身体一看究竟,张长弓的模样吓了她一大跳,她仓皇冲下来,脸色煞白,声音颤抖,“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张长弓一把抱住丁洛妙,似是要用尽余生之力,抱得死死的,让她喘不上气。
丁洛妙刚想挣扎,耳边响起张长弓断断续续虚弱祈求的声音,“喵喵,别动……乖,让我抱一会儿……我心里好疼,疼得我快死了……只有抱着你,才没那么疼。”
当救护车来到时,张长弓的面色已经缓和了很多,清白之色略显褪去,但脸色仍不是很好。
心脏处的疼痛也消减了,张长弓非常抗拒去医院,被丁洛妙连哄带劝外带附送一个心愿,在丁洛妙跟着的情况下才勉强带他上救护车,其他人不放心,开车跟在救护车的后面。
一番检查下来,张长弓心脏完全没问题,再健康不过了。
根据他描述的病情,只要一想到丁洛妙与别的男生在一起,就会心疼得像刀割一般,虚汗也会跟着冒出来,对于他的情况,医生认为可能是心理问题,建议他咨询一下心理医生。
众人纷纷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他可真能耐,硬生生把自己憋出了心理疾病,更厉害的是丁洛妙,竟然把如此强悍的男人逼成了“神经病”。
谭甄媛像一个蒙尘的珠子不打眼,默默地跟在众人后面,但却面沉似水,眉眼冰冷。
这女孩除了一副好相貌,考了个好学校,其他哪里好了?值得他家大boss这样殚精竭虑地求娶?
现在求娶不成,反而搞出了心理问题,她越看丁洛妙越气闷,盯着前方别一众男孩簇拥着的女孩,眼中的冰霜与怒火齐飞,恨不得冻死她,烧死她。
“妖精果然都是祸害人的。”谭甄媛恶狠狠地低声嘀咕了一句。
且不说谭甄媛如何咬牙切齿,心中暗骂丁洛妙,在前方被男孩们簇拥着的丁洛妙,心情却并不如谭甄媛所想的那样美妙,她主动挽着张长弓的手臂,面带沉思,忧心忡忡,还有隐隐的愧疚。
若张长弓变成这样真是因为她,那她还真是造孽非浅呀,又该如何跟郭大娘和郭大伯交代?
从医院里出来,丁洛妙冲丁志诚等人说道:“我打车带弓子回家休息一下,你们开车回去去忙吧。”
说着便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扶着张长弓坐进去,消失在车流中。
丁志诚望着远去的出租车,长叹一声。
韩春栋感慨道:“没想到弓子还是一个痴情种。”
张铁柱也跟着感叹了一句:“自古多情空余恨,多情总被无情伤。”
丁志诚斜睨了他一眼,语带调侃道:“你一个大老粗,竟也会说酸诗,怪不得能娶上媳妇呢?”
丁志诚对韩春栋、张铁柱两位已婚人士向来羡慕嫉妒恨,一说到家庭、媳妇、孩子,总会语带针刺地扎他们几下,二人知道他一单身狗的不易,求而不得的痛苦他们虽然没体验过,但今天看到张长弓的样子,便知极不好受。
大多时候他们都会默默承受张长弓、丁志诚的酸言酸语。
谭甄媛却是冷哼了一声,道了一句:“红颜祸水!”
拦了一辆出租车,急速离去。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谭甄媛的心思明眼人一看便知道。可惜落花有情流水无意,一番情意只能打水漂了。
张长弓被丁洛妙带回家,将他按坐在沙发上,却什么话也不说,只是愣愣地盯着他出神。
“怎么,吓着你了?放心,我不会拿这个病让你负责的,但如果你自己愿意负责的话,我也欣然接受。”张长弓凑近她,头枕在她的肩上。
眼中的忧思瞬间被他的话打散,一把推开见上的头颅,气恼道:“滚!”
站起身冲进自己房间,躺在床上烦躁得直打滚,生平第一次为一个男人这么烦恼。
桌子上的手机突然想起,她这才恍然想起,今天竟然忘带手机了。
拿起手机看着上面的电话号码,丁洛妙的眼神闪烁不止,上一次接电话时的不欢而散,让她至今心有不愉。
手机铃声持续响着,有一种你不接我誓不罢休的架势,最终拿起电话接通。
“洛洛!”
一接通手机里便传来一声温柔至极的呼唤,丁洛妙拿着手机的动作一滞。
“洛洛?”
因为没有听到丁洛妙的回应,翟天玉再次喊了一句,只是音调有些上扬呈问句。
手机里传来的声音很糟杂,似乎是在一个人很多的公共场所。
“你在哪里?”丁洛妙问道。
“飞机场。”
翟天玉的声音带着兴奋。
“又去国外旅行吗?”
对他动不动去国外旅行的壕,她心里本能地有些抵触。
“不是,我马上要上飞机去找你,我知道你所在的城市辖区,但不知具体的地址,你给我一下你的地址吧!”
翟天玉声音轻扬,透着一抹期待,还有几分愉悦。
什么?丁洛妙怔愣当场,这是什么操作,不给她商量一下就来个突袭,太随心所欲了吧。
“你怎么不提前给我说一声?”丁洛妙抱怨道。
“怎么了?还在生我的气吗?我想跟你当面解释一下。”
翟天玉满腹委屈,“你一直不接我的电话,我很担心我们之间因为误会渐渐疏离。”
丁洛妙咬了咬下唇,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理这种情况。
“我没在家里,出来杭州找朋友玩,你赶紧把飞机票退了,回家吧!”
“我可以改签去杭州,我去过那里,有很美的风景和美味的食物,我去那里陪你一起旅行吧?”翟天玉急切道。
他似乎觉得这个主意很不错,愈加地恳求道:“可以吗?我想跟你在一起,此时此刻特别想。”
呃……
丁洛妙抬眸看到门口抱胸倚门而立的张长弓,他阴沉着脸,眸光深深浅浅冒着彻骨的寒意,目不转睛地盯着丁洛妙。
丁洛妙吓了一跳,一慌手机掉落在床上,心念一转,我慌什么?怕什么?真是出息,难道他一瞪眼,自己就吓破胆?
她对这样状态的自己非常不满意,何时开始她要在意张长弓的态度了?
试图平静下来翻腾的思绪,重新拿起床上的手机,再次抬眸看了一眼张长弓,用眼神瞪视他,示意他出去,别窃听她的隐私。
张长弓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对她的示意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