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矮小挫男冷冷盯了张长弓一眼,收起架势,很是乖顺跟着李元斌走了。
看着那三人进去的身影,丁洛妙赶紧将张长弓半脱下的衣服穿好,再细心地帮他拉好拉链。
“这斯又找了个帮手,看架势还挺有几分能耐,你小心一些。”丁洛妙担忧道。
张长弓长臂一伸,将她揽在怀里,“放心,我也是好惹的?”
丁洛妙对他这话深表认同,“五年前你就已经是全市冠军了,我看你每天再忙也没放弃习练,现在应该精进不少吧?”
“没有真正开打过,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底限,或许那个矬子是个不错的练手。”他一脸的惋惜,“可惜……真想找他切磋切磋。”
丁洛妙见他蠢蠢欲动,跃跃欲试的样子,提醒道:“哎,别仗着会几招功夫,就能得上天,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小心,骄兵必败。”
张长弓见她担心不已的模样,伸手出摸了摸她的头,“别人不惹我,我自不会去自找麻烦,但别人硬来惹我,我也不是怕事的,你男人,不是怂货。”
他拉住她的手,“走了,进去了。”
换上滑雪服,蹬上滑雪板,丁洛妙第一次滑雪,一动不动站在那里战战兢兢不敢前行。
张长弓也是没有滑过雪,但他动作神经发达,不过跟着教练转了几个来回,他就已经滑得像模像样了。
张长弓拉着她的手小心翼翼地带着她走,虽然很龟速,但那带领和搀扶的感觉,让两人心情很好,任身边来去如风的身影穿梭,他二人仍是不紧不慢地晃悠悠地按自己的速度来。
李元斌看不得他们这样磨叽,他从另一个方向飞速滑来,眼看着都要撞上他们了,也还不知道收紧速度,丁洛妙便知他不安好心,又有了坏主意。
她惊呼一声,想要提醒张长弓小心,张长弓已经带着她一个急速前冲,避开他不管不顾的撞击。
李元斌收身不及,一头扎进雪堆里,半天没有起来。
阿横和矬子忙滑过去,将他从雪堆里拽出来。
他满头满脸的雪,样子甚是滑稽。
丁洛妙强忍住笑,有些同情地看着他。
张长弓一把扳过她的脸,“走咯,我带你继续滑。”
李元斌一把抹去脸上冰凉的雪花,眼神阴沉地望着相扶相依的二人,向阿横和矬子使了个眼神,二人会意,起身向张长弓围堵而去,在二人的合力之下,强行将二人分开,张长弓因刚学会滑雪,技术还不够娴熟,与二人缠斗很是费一番功夫。
在张长弓被缠住的同时,李元斌整理好仪容,又是一清隽儒雅之人,一个飞翔滑滑至身前。
丁洛妙没有张长弓的搀扶,就像少了胳膊腿,她不过是想要调整一下姿势,脚下呲溜一下,身体便失去了平衡。
就在她将要摔倒的一瞬间,身子就被一双强有力的手臂接住,那双手一用力推起她的身子,她像遇到了救命稻草,一把抓住腰间的那双手臂,转眸一看,竟是李元斌,不知他何时来到自己的身边。
“我来教你。”
不容她拒绝,他已经拉着她便向前冲去,丁洛妙气得跳脚,却也没有办法,在强大的冲击下,她要想不摔倒就不得不拉住他的手臂。
他带着她所滑的方向越来越偏僻,丁洛妙本就对他心生警惕,见他故意将自己往没人的地方带,定是不安好心,此时她宁愿摔倒也不愿意再被他牵着鼻子走。
她想要挣脱李元斌的手,却发现手像是被胶水粘住了一般,怎么也挣不开。
她故意将身子失去平衡,希望他怕被连累摔倒而放了自己。
谁知,她是摔倒了,可她却没感觉到一丝疼痛,反而身下传来的呻吟声是怎么回事?
她低头一看,发现李元斌躺在自己的身下成了垫背的,明明他在前面,如何在一瞬间垫在自己身下的,她竟不知是如何发生的。
她手忙脚乱地从李元斌身上翻滚开,坐到旁边的雪地上,却被雪地上的一抹红吸引到了视线,她定睛一看,是血染红的,她忙爬过去翻开脸朝下的李元斌,待反过来,才发现他的鼻子流了好多鼻血。
定是趴下做背垫时,脸先着地,撞着他那高耸的鼻梁了。
丁洛妙心情复杂,一向混人一个的他竟然在关键时刻,知道护着自己。
或许是太疼,那双潋滟的桃花目里蓄着湿润,眼泪差点疼出来了,可见他自己一摔她再一压,对他的身体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李元斌捂着鼻子,丁洛妙赶紧从衣兜里拿出纸递给他,他接过纸巾一遍擦鼻血一遍抱怨,“你这小丫头片子,真是害人不浅。”
“是你拉着我硬跑的,怎会怪我?”丁洛妙表示冤枉。
“我拉你你就乖乖跟我走不就得了,你非要挣扎不配合干嘛?”
“你把我往这没人的地方拉,谁知道你会干什么事?”
“光天化日之下,我能把你怎么着?”
李元斌表示很委屈,他为了她放着公司的一大堆事不处理,几次三番来北京看她,她反而跟躲瘟神似的,伤透了他的心。
丁洛妙却觉得他这种人可恨之处在于,他从来不会意识到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对。你在他面前,通常会变得有理说不清。
就在二人僵持之时,张长弓气冲冲地找了过来。
显然,他已经成功将那二人甩开。
见丁洛妙坐在雪地上,尤其看到雪地上的红色,以为她受伤了,忙蹲下一脸担忧,着急地问道:“哪受伤了?”
惊慌的大手在她身上一通摸找。
丁洛妙阻止道:“我没受伤,是他!”
她用下巴指了指旁边坐着的李元斌。
张长弓转头,脸上的担忧瞬间转化成萧杀之气,扑杀向李元斌。
李元斌正往鼻孔塞纸,感受到一股不善的目光,他抬眸斜睨了一眼张长弓,低下头抓起地上的雪在手里反复搓洗,直至手上的血迹搓干净了才罢手。
李元斌看向远处正往这边赶的阿横和矬子一眼,故意挑衅道:“为她受伤是我的荣耀,你不用嫉妒我。”
草,他这是什么脑回路?
虽然他确实恼火丁洛妙被他救,可最初的始作俑者不还是他吗?若不是他中间截胡,拉着她这一通跑,喵喵能会受伤吗?
越想越气,双眼似乎要崩出了火光,手在不知不觉中已经紧紧的捏成一个拳头,脸上对丁洛妙的担忧之色,与对李元斌的萧杀之气重叠,产生极其强烈的怪异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