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喝了口粥，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嗤笑出声：“一个个没事干无聊呗，我都不知道我原来是在想你——你可千万不要自作多情啊。”

手心里都是滚烫的，热度明明都贴着肌肤传递开，可心脏的位置，像是装了屏蔽仪一样，始终没有温度。

司辰垂眸看着她搅动的勺子，脸色平静：“自作多情的人，好像从来就不是我。需不需要我联系一下电视台的人，过来采访你，要么上个情感访谈类的节目？不然你的‘观众’这么些年都只有我一个，你这深情似海的表演，也没更多人欣赏到，不觉得可惜吗？”

女人右手一僵：“……”

司辰现在能准确感应到她想什么时候动手、动哪只手？所以那勺粥没能泼到他脸上，他轻而易举便制止了她，声音也没掺杂任何喜怒：“我马上要拍戏了，若是带伤进组不太好，万一他们询问起来，我总不能说是……家暴吧？”

“你要拍戏？”她的思维总有些跳跃，好似这会儿才听清楚司辰在说什么。

司辰神色淡淡，已经没了再重复一遍的心思：“工作而已……吃吧，粥都要凉了。”

她动了动唇，有些欲言又止，盯着他打量了片刻，到底什么也没多问，一勺一勺慢慢喝粥。

司辰还是一副淡漠的表情，等到粥碗见底，他先是递了纸巾给她擦嘴，继而端起保温杯，女人侧头避开：“我不喜欢喝牛奶，不喜欢那股奶腥味。”

“可你的身体需要，”他抿嘴笑了一下，“这世上很多东西我们都不喜欢，但我们一样要学会接受。再讨厌的人相处久了，也会觉得顺眼，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女人捧着保温杯的手轻轻颤抖起来，眼角慢慢变红，她吸了一口气：“小辰……”

“喝吧，等会儿凉了更腥。”司辰毫不留情地打断她往下说的话，女人闷声点头，捧着杯子仰头喝得一干二净。

这次，司辰亲自给她擦嘴：“身体是自己的，旁人说再多也没用，说句不好听的，你要真出了什么意外，或者是哪天不小心死在这里，我也不会流一滴眼泪……想想也挺不值得的，所以啊，还不如好好活着。”

女人呆滞地靠在轮椅上，好像刚才短暂的清醒也只是一场幻觉，司辰收拾好碗筷，安静地退出病房。

……

“412的住院费已经交过了，”护士在电脑上查询出来，而且叶晞那张脸谁看过都会印象深刻，她记得很清楚：“上周五叶少过来，带了很多水果，提前把明年一年的住院费都缴清了。哦，他还说你要上课，很忙，可能没时间过来。”

这家私立疗养院收费很贵，司辰就是每天连着打三份工，不吃不喝，一分一分的攒钱，也很难攒足这边半年的住院费。

他不想总是给叶晞添麻烦，毕竟他一个刚上高中的学生，除非去卖血，否则很难在短时间内筹到钱。所以他不同意将陈吟转来疗养院，为了这事，那段时间他和叶晞没少争吵。

读书之外的所有时间，司辰都在想方设法挣钱——以至于后面被星探无意中发现，他几乎都没带考虑，拘谨地签了合同，单纯而又狼狈地由着他们打量——他需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