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富不清楚自己上辈子究竟干了什么“好事”,才刚离开派出所,紧跟着就被“请”进了市局,这档次一下子飞跃提升,他战战兢兢地戳在门口,一双手都不知道往哪放,就像是一只不小心掉到粘蝇纸上的苍蝇,束缚住了“翅膀”,只有眼珠子惊惶地转动,显得弱小又可怜。
“杵那儿干嘛?”叶晞手里卷着一份资料,很不满他浪费了两分钟,“我们这儿不缺门神,麻烦您往里走。”
大富:“……”
他小心迈开腿,仿佛脚底踩的是金砖,都不敢用力:“嘿嘿,头一次进公安局,新鲜,咳……有点激动。”
“你要是三天两头跑来‘做客’,哪还会对你假惺惺的客气?行了,攒着点口水,等下一次性让你说个够。”
叶晞朝着卢俞一摆手,让他把人带进去问话,旁边的唐影狐假虎威,手指重重敲了敲桌面:“年轻人怎么一点活力都没有?不会是肾虚吧?”
大富险些半路打滑,摔了个狗啃屎,不明白同样都是警察,市局和派出所的风气,怎么相差这么大?
进去审讯室,卢俞把门一关,大富吓得立马从椅子上弹起来,还原地蹦了两下。卢俞转身打量他一会儿,语气随意问道:“怎么,心里有鬼啊?”
“不,您误会了,我这就是单纯的紧张。”
“没做亏心事,有什么好紧张的?”
“……”发觉自己说什么都不对。
事情的大致经过,卢俞已经提前了解了一遍,也没给对方缓冲的时间,紧追不放:“周全提前跟公司请假,担心后面家里人追问他的行踪,于是就编了个出差的借口,私下和你串好词。而你只是帮哥们儿一个忙,并不清楚他要去哪里、具体去做什么事,这些天你也没跟周全联系过——这是你在派出所的笔录,对吧?”
大富连连点头:“是的、是的……上月三十号那晚,周全给我打的电话,我那天彩票中了,记得很清楚……他情绪很暴躁,边说边骂人,我还问他是不是喝酒了——呃,警察同志,这些信息有用吗?”
“你继续说。”卢俞捡着重点记在本子上。
大富诚惶诚恐,绞尽脑汁地搜寻那天的记忆:“我那时候正跟朋友宵夜,大排档,那环境有多吵您应该也知道,我听得断断续续,周全骂的内容很通俗易懂,警察同志,需要我复述一遍吗?”
“……”卢俞垮下脸,语气也加重了:“骂人的话跳过,后面呢,周全后面还说了什么?”
“说他要离开宁市几天,已经跟公司请了假,以防万一,家里老太太问起来,就说他是去出差了。”瞥见卢俞脸色不善,大富缩着脖子往后挪,又忙不迭掏了手机递过去,“我说的都是实话,不信可以去查通话记录,还有微信聊天。我是个遵纪守法的普通市民,从小的愿望就是有朝一日大富大贵,我妈给我起这个名儿,也是对我寄托了殷切的期望。”
“……不好意思啊,我对你们的家族起源不感兴趣。”从他掌心抽走手机,卢俞直接起身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