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入室抢劫都会提前踩过点，而且绝不是‘空手’来的，万一场面失控，情急之下拿刀杀人也不奇怪。现在假设，这是一场有预谋的入室凶杀案，而且凶手还专门挑了肖琴离开家的时候，这说明他就是冲着周全来的。预谋作案，那就是提前有过周密的计划——作案时间、工具、清理现场留下的痕迹、离开现场，再厉害一点的‘老手’，还会人为制造误导警方的痕迹，最大限度拖延破案时间。”

说了一堆，叶晞感觉到口渴，唐影也够机灵，急忙奉上他的保温杯，她算是听出来了叶晞的弦外之音：“所以，不是入室抢劫杀人？”

“这身衣服就是最大的问题——还是假设，凶手杀了周全，跟着换下血衣，要是更有经验一些的，说不定还能在最快时间内给自己‘改头换面’，那他为什么会换一身原本是要穿在周全身上的衣服？我不认为是巧合。而且杀了人之后，再去死者衣柜里翻衣服，他是觉得自己留下的指纹不够多么？没有这么蠢的。”

唐影：“没准就是新手作案呢？本来就没经验……”

“如果是第一次杀人，心理素质多半不行，杀了人第一反应就是赶紧溜吧？大白天运送尸体出门，他是脑子被门挤了？”

“……”

叶晞闭上嘴，让喉咙休息一会，可他心底却在反复琢磨：这个乔装成周全的人是谁？他的目的是什么？

这时唐影说：“监控没看出来中间有剪切过的痕迹，画面都很流畅，不过这样就更奇怪了呀！如果对方想洗脱自己的嫌疑，销毁监控，这才是正常的做法吧？怎么现在看起来，他倒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出门了似的……”

叶晞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心脏剧烈收缩了一下——他知道究竟是哪里奇怪了。

肖琴、大富和周母的口供，都能证明周全原本是要在十月三十一号这天“出差”，所以警方从接到报案开始，一直就把周全可能会遇害的时间点放置在了他从小区离开之后。

但能翻遍的路面监控都没找到周全的影子，高铁站也没有。同时在排除掉仇杀及陌生人作案之后，最大的嫌疑人统统指向肖琴。

监控画面中能清楚看到，十月三十一号这天，肖琴分明比周全更早出门，也看不出她有任何惊慌失措的样子。按照肖琴的口供，她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周全还没起来，那她本人就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前提是，他没有发现这个“周全”的破绽，那这一切可以说是天衣无缝了。

叶晞的眼神冰冷到了极点，一动不动地盯着监控，周身仿佛都覆盖着冰渣子，唐影缩了缩脖子，小声问道：“老大，你没事吧？”

叶晞闭了闭眼，突然间有一股深深地疲惫感，静了片刻，他才轻声说道：“她在混淆警方的注意力，转移案发地点。”

“……谁？”唐影也紧张起来。

叶晞皱了皱眉：“肖琴！”

他是有意询问她周全那天的穿着，衣服是她准备的，她自然记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