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由蓝转暗，窗户玻璃上偶尔闪过远处的霓虹，华灯初上的街道车流不息，时不时会听到车声呼啸而过，间或伴随着几声尖锐的鸣笛，结伴而行的路人有说有笑地穿梭其中，还有晚归的学生背着书包匆匆往家赶，碰到相熟的邻居笑着打声招呼，然后撒腿冲进快要关闭的大门，留下一串气喘吁吁的脚步声。

远方是万家灯火，此时餐厅里气氛热烈，卢俞举起酒杯在一桌人的起哄声里站起来，脸颊微微涨红：“各位兄弟姐妹，大过年的都在加班熬夜，实在辛苦。难得大家今天聚在一起……我指的是私下聚餐、吃饭，所以这里要隆重感谢我们方队，即使人不在市局，心里也一直牵挂着我们，这杯酒敬您，我喝酒您喝汤，哎，您坐着就行。”

方延辉刚准备站起来就被一旁的大宝眼明手快地摁了下去，他摇头笑笑，端着汤碗和卢俞的酒杯磕了一下：“小鱼说话越来越官方了，这方面你得向叶晞多学习，他跟我就从不见外。”

一群人霎时大笑起来，卢俞喝了口酒，连忙又补充道：“叶哥身体不便，这杯酒算是我俩一起敬您，因为不是休假中，也不敢多喝，方队您多担待。”

“我也想喝酒。”窝在祝萱怀里啃鸡腿的小女孩，抬起头来，一边舔着油乎乎的手指一边冲卢俞说：“鱼叔叔，琳琳也想喝一口。”

“小朋友不可以喝酒哦，只能喝牛奶果汁。”

方琳琳撅起嘴，祝萱哭笑不得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又往她的小碗里夹了几根蔬菜：“你忘了在幼儿园老师是怎么跟你们说的？不然我等会告诉朱老师你偷偷喝酒，看她会不会没收你的奖状？”

“妈妈不要，我不喝就是了。”方琳琳慌忙扭头去看祝萱，显然是被吓到，听到方延辉说“把碗里的青菜吃干净”，她不怎么乐意地握着筷子戳了戳碗底，嘟起嘴，“爸爸，可是我不喜欢吃，我喜欢吃肉。”

方延辉目光温和地注视着她，态度却很强硬：“老师有没有说过，小朋友不可以挑食？”

方琳琳感觉自己非常委屈，可又害怕爸爸妈妈真的给老师打电话，只能极不情愿往嘴里塞青菜。

唐影紧挨着祝萱坐，看着小姑娘气鼓鼓的脸蛋觉得很有趣，果然孩子永远是这世上最单纯的生物，只要把老师搬出来，保管他们乖乖听话。

“来，姐姐跟你比赛，我也吃青菜，我们看谁吃得多吃得快好不好？”

“噗……你可要点脸吧，还姐姐？辈分都乱了。”

唐影狠狠瞪了一眼某个话多的男刑警，不得不改口：“好吧，阿姨陪你一起吃。”

前一秒还瘪嘴要哭的小姑娘，下一秒捧着碗埋头大吃，生怕输给了唐影阿姨。一大一小比赛，其余人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卢俞还光明正大往唐影碗里夹菜，示意她多让着方琳琳，免得真把人惹哭。

大家吃着笑着闹着，享受这份忙碌中难得的轻松，中间还跟叶晞视频了十多分钟，暴露了司辰的声音。这边卢俞挥手喊“弟弟好”，叶晞自作主张没让司辰出镜，丢下一句“你们慢慢吃，我还有事儿”就立即挂断视频。

“哟，瞧瞧咱们叶哥这护犊子的劲儿，隔着手机，我们还能把他弟弟吃了不成？”有人笑着抗议。

方延辉去医院看过叶晞，不过那次司辰带着韩修出去玩没碰上，听到卢俞非常熟悉地喊弟弟，有点好奇：“怎么，叶晞住院一直是他弟弟在照顾？”

卢俞：“也不全是，叔叔阿姨有空也会过去，不过咱们弟弟是真的贤惠，人又细心又有耐心，对叶哥没得说。”

方延辉听后抿唇笑了笑：“可见他们兄弟俩感情是真好。”

聊天还在继续，各种家常琐事、娱乐八卦聊了个底朝天。许是职业使然，后面聊着聊着话题就跑去市局刑侦大队近段时间追查的案子上。

然后再一次提到了余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