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听着海潮之声吧,响彻在这天地间的,仿佛一种来自海洋的歌声。——前语
你们知道吗?人鱼的肉能让人永生不老,但是也给予了吃掉人鱼肉的人诅咒,但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承受那诅咒,有很多人在食用了人鱼之后就中毒而死。
那么有多少人吃过人鱼呢?这个没有人知道。
曾经有一个临海的村落,那里的村民与还未离去的人鱼(merman)族群一起生活。最开始时,谁也不知道吃了人鱼的肉的话,就可以永生不老。
直到有一天,有一个自称为“魔术师”的男人来到这个村落,他告诉一个即将老去的女人:“如果你不想老去的话,就吃掉与你关系最好的那条人鱼吧!它将给你带来永生,也会给你带来永不老去的容貌。”
原本貌美但却不断老去的女人听信了那个魔术师的话,于是她找到了那条与自己成为朋友的人鱼,然后在那天夜里在那条人鱼杀死并吃了它的肉。但是后来,没有人再见过那个女人······
死寂的小镇里仿佛一座无人的墓园,任何一座房屋的窗口后都没有有明亮的灯火,过于深邃的夜空中悬挂着巨大到夸张的月亮,月光是泛蓝的,仿佛层层叠叠的轻纱一般轻柔笼罩在小镇每座房屋的屋顶上。
披散着漆黑柔顺的长发,深棕色眼瞳,眉眼柔和的像是东方的山水画,只穿着单薄的棉布长裙的少女在这座过于寂静的小镇中奔跑。
循着那歌声向前,道路两边房屋的窗口像是某种怪物空洞黑暗的双眼,似乎有人在窗口后窥探。少女虽然感觉有些害怕,但她还是鼓起勇气继续向前——她觉得前方有什么东西在呼唤自己。
当来到那座庄严肃穆的教堂外的时候,气喘吁吁的少女无意间抬起头来,结果她注意到正有人坐在礼拜堂顶上那华美的十字形石雕上那里,仰头对着月亮高声歌唱。
那是一首让人悲伤的丧歌。
以较快速度前行的马车木制的车轮转动时发出的细微的声响,整个马车厢微微地颤动着,让人不禁昏昏欲睡。车厢内猩红长发的少女将头靠在身边银发青年的肩膀上,她像是睡着了一样闭着眼睛,而被她当靠枕的青年则摆出了一副很不耐烦的嘴脸,就像是被强行抓来的苦力一样。
“咳咳咳······”
“梅西尔,注意点儿别把血咳到我的礼服上了!到时候弄不掉就惨了!我还不想换掉这套衣服啊!”本来闭着眼睛的梅西尔突然捂着嘴剧烈地咳嗽起来,而罗曼夫则不太高兴地皱起了眉头,然后他扶住了梅西尔的肩膀,把一张带有淡淡薄荷香的手帕递给了她:“现在你尽量不要乱动,好好休息······以后,不要再那么勉强了。”
“咳咳咳······我们现在是在什么地方?”梅西尔在艰难地咽下了涌到喉咙口的鲜血后才开口问道。这时她的声音变得沙哑的可怕,完全不像是一个少女的声音——不过她的内在其实也的确不是一个少女了,只是过于长久的时间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看样子应该是一个海边的城镇吧?听说那里出现过人鱼,你之前不是对人鱼很感兴趣吗?我们就过去找找好了。”回答梅西尔问题的是驾车的马格德里什,他在听到梅西尔发出的声音后,就把一部分的注意力转移到这边来,但这并不妨碍他平稳地驾驶马车。
“这样吗?那我再休息一下好了,如果到了的话就叫我起来吧。”
“喂,你这家伙别再靠着我······”还没等罗曼夫把话说完,梅西尔就已经再次闭上了眼睛,很快,他便听到了她均匀但有些沉重的呼吸声。
“真是的,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儿都不关心自己······而且,有很久没看见你这样了。”无可奈何的罗曼夫只能小心翼翼地扶住梅西尔的身体,让她以用裹着布的提箱当枕头平躺在车厢内。之后,他又将那盏提灯放在她的头边——这样的话,她应该会睡得更安稳些。
“老头子,还有多久到城镇啊?我都要坐吐了!这一路上真是无聊死了,连个能看的女人都没有!”在确定梅西尔安稳睡着之后,早已肩膀酸痛的罗曼夫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然后他用双手撑着马车车厢的边缘,轻巧地翻到了马车厢顶上。
“希望那个小镇上有不错的女人,最好有好酒,我有一段时间没有喝过酒了呢!。”罗曼夫一边轻挑地说着,一边相当随意地挨着坐在马车厢顶上的玛丽坐下,然后用手揽住她的肩膀说道:“玛丽,我看你也坐一天了,你不无聊吗?”
“······”玛丽似乎很嫌弃罗曼夫,所以他才刚刚伸出手揽住她的肩膀,她就相当坚决的把罗曼夫推开并摇了摇头。
“玛丽,你怎么能拒绝我这个这样的贵公子呢?我很寂寞啊!”罗曼夫装出一副很受伤的样子。
因为玛丽也不能说话,所以她只能对罗曼夫比划手语:“你这个败类就连我都不放过吗?我可是个修女啊!而且信不信我把你的头拧下来当球踢!”
“修女又怎么样?!凭我的直觉来看,你的面具下一定有极美的容貌!”罗曼夫并不死心。
“罗曼夫,你给我适可而止!”马戈德里什都不知该如何阻止罗曼夫这个基本上不会放过任何年龄在三十岁以下的未婚女性,本质上就放荡至极的恶魔了······不过还好,罗曼夫目前为止对梅西尔和玛丽没有任何办法······
“就快到小镇了,给我安分些!”
“今天又是一个美好的早晨,新的一天新的开始!”这是漆黑长发,皮肤呈现出健康的麦色,眉眼柔和的东方少女白莲楠每天清晨必定会说的第一句话,而且无论天气的好坏。之后,白莲楠便会在自己简陋的房间里面梳洗打扮,与她同睡的那条白色大狗则会在打一个呵欠后缓缓地爬起,并且摇着尾巴在门边等待白莲楠出门。
白莲楠来自于被称为丝绸与瓷器之国的东方,那里是一个强盛而繁荣,并且也十分神秘的国家。而她在来这里之前就学会了这边的语言,这为的就是能在这边更好的生活。
白莲楠用白色的发绳将长发高高地束了起来,随后她将脖子上挂着的那个看上去相当昂贵的玉佩藏在了胸口的衣服下面:“我们走吧,白荒,我们该干活啦!”
“早上好啊,孩子!吃早饭了吗?”
“嘿嘿,还没有呢!今天睡过头了,我才刚刚起来!”
“那这个你拿着吧!”
“谢谢您啦!您的面包最好吃啦!”卖面包的夫人将还散发着热气的燕麦面包抛给了一路小跑过来的白莲楠,而白莲楠则在接过面包后像猫一样对那个笑盈盈地叉着腰的妇人吐了吐舌头。随后她低下头将手中的面包掰了一块下来,丢给了一路跟着她的白荒:“你也辛苦了,多吃点儿吧!”
“我这里有新鲜的水果哦,你要不要!”
“哎嘿,谢谢您啊!!哦,还是苹果呢!白荒,你要吃吗?”
“新鲜的海鱼哦,生吃也很美味,要不要啊?”
“我要!”
······
白莲楠这个活泼开朗的少女在这个小镇似乎很受欢迎,不然的话也不会接二连三的有人把吃的送给她。而白莲楠本着“不收白不收”的原则,毫不客气地把所有可以吃的东西全部收下,然后与跟她一起长大的那只颇为英武健壮的大白狗白荒一起分享。
就这样,白莲楠来到了城镇外那片美丽的海滩上。原本灰色石砖砌成的路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被阳光所照亮的白色。洁净的白沙在她的视野内向着远方铺展开来,碧蓝的海浪拍打着沙滩上的礁石,黑白两色的海鸟在头上飞翔。充斥在耳中的是涌动退去的海潮声和海鸟的鸣声,这两种声音混和在一起,像是海洋特有的歌声。
“我先去把船拉出来,然后就开始干活吧!”
“汪!”
白莲楠每天要做的事情是驾船出海,然后她会潜到海下去寻找海底贝壳中的珍珠——这样采集来的珍珠一般能换来很多的钱。等钱足够多了,她就能和白荒一起去这个城镇外的地方到处旅游了!
“我的船,我的船,我的船去哪里了?骗你的啦,在这里!”白莲楠像往常一样走到了那块覆满了贝壳,形状像是一只巨大海豹的礁石后。等她猛地把盖在船上的布掀开之后,她被躺在船上的人吓了一跳。不过,她被吓一大跳是因为她没想到会有人找到自己的船。
“这家伙是谁呀?不可能吧?居然还有人可以找到我的船。话说回来,这人长得有点眼熟呢,我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嘿,白荒,不要过去!”正当白莲楠对面前的状况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她身边的白荒突然就摇着尾巴跳进了船里面,然后他好奇地低头嗅闻睡在床上中的红发少女,同时他还伸出舌头猛舔少女的脸颊。
“什么人······唉,怎么是条狗?!”睡得正香的梅西尔在感觉到某种又湿又热的异物在自己脸上滑动之后,她有些烦躁的睁开了眼睛,结果看到了正在对自己哈气的白荒······没预料到这种情况的梅西尔瞬间愣住了,然后她失态地惊叫起来,完全不顾自己的形象。而白荒则被她的叫声吓了一跳,他立刻夹着尾巴逃到了还在冥思苦想的白莲楠身边。
“我想起来了,你是被奥什么教追捕的提箱的魔女!”白莲楠突然拍了一下手并且欣喜地叫了起来,她终于想起来自己是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少女了!之前她在偷偷乘坐东方运送茶叶、丝绸与瓷器的商船来到这边的时候,她曾在码头上看到这个少女的画像,而且她记得画像上面说向教会或者军队提供关于魔女线索的人都可以获得一笔丰厚的奖赏——她真是感谢自己这个过目不忘的能力。
“如果你要去向教会告发我的话,你最好做好被当作异端处理掉的准备。不过,应该没有人会相信你说的话的,毕竟你是一个东方人。”梅西尔那双深邃的酒红色眼瞳仿佛能看透人心一般,而她所说出的话让白莲楠瞬间感觉到背脊发寒。因此白莲楠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然后她硬着头皮问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看你的瞳色和五官,你应该来自东方吧?在这里生活一定要谨慎,不然一不小心就有可能会被人抓去当奴隶了。毕竟有很多人都希望有一个来自东方的奴隶呢!”梅西尔平静地直视着面前这个渐渐露出了吃惊表情的东方少女,她好心地对这少女进行了警告之后,她便提起自己的提箱和提灯跳下船,准备离开这里。
“等等,你别走啊!”白莲楠几步追上梅西尔并张开双臂挡在了她面前。
“你还有什么事吗?”梅西尔停下脚步问。
“啊,那个,那个······你是魔女对吧?那你是不是也会占卜呢?”有些不好意思的白莲楠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支支呜呜了半天之后,才把自己想要说的话说出来。而梅西尔在听到白莲楠的话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她摇头笑了起来——梅西尔一般很少有笑容,多数时候她的表情都是平静的,但又带着淡淡的忧愁和悲伤。
“你真的相信占卜这东西吗?”
“当然了,我们国家的巫女都会占卜的!她们可以根据夜空的星星的轨迹,或者在烈火中焚烧过后的龟壳的裂痕,或者利用特制的铜钱占卜出人的凶吉祸福!我听说你们国家有人会魔法这种东西······”
“那你想占卜什么呢?”
“我想知道我未来会怎么样!”
“未来这种东西完全是靠自己改变的,只要每个人走的路都不一样,他们能得到的结果也不一样。如果光凭占卜就能得到想要的东西的话,那他人努力还有什么意义呢?”梅西尔在听到白莲楠稍有些犹豫的回答后,突然伸出手指戳了一下对方的额头,然后她俯下身去摸了摸看上去呆呆的白荒的头:“无论怎样你都会走到终结的,但在这之前,如果你觉得自己的生活幸福的话就接受吧。如果认为自己不够幸福的话,就自己去改变吧。即使过去很让人悲伤,但它已经过去了。”
“······等等,你这句话我好像在什么地方听到过呢?”白莲楠简单的大脑当然不可能立刻理解梅西尔所说的话,但她却隐约记得在不久之前,有人对自己说过与这番话含义差不多的话。那好像是一个很奇怪的男人,而那个男人给她印象最深的地方就是那双诡异的紫色眼瞳,其次就是他脖颈后那像眼睛又像畸形的蜘蛛的黑色图案。
那个男人好像叫梅菲斯特吧,后来他说他要干嘛来着······
“小姐,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马戈德里什,辛苦你了。”
“嗷呜······汪汪汪!!”原本安安静静坐在一旁的白荒突然间伏下身,龇牙凶狠地吠叫起来,他身上的毛发也因此竖立起来。不过,从梅西尔背后影子中冒出的马戈德里什却完全忽视了白荒,他在对梅西尔微微欠身后说道:“除了教堂之外的地方我都找过了,但是并没有发现梅菲斯特留下的痕迹,他可能已经离开了。”
“好,我知道了。”梅西尔对马戈德里什微微点头表示自己了解了之后,她又转头看向的一脸苦恼的白莲楠:“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白莲楠。白色的白,莲花的莲,楠木的楠。”
“莲花?请问莲花很漂亮吗?我从来没有真正见过那种花,好像只有你们东方才有那种花。”
“莲花很漂亮的,而且它最神奇的地方在于它从淤泥里面生长出来去,一点也不受淤泥的污染呢!”
“那你的父母一定是希望你成为那种高雅而纯洁的人吧?”
“嗯······应该是吧?”
梅西尔注意到白莲楠的神色似乎黯淡了下来,于是她甩了甩自己的头发,然后轻轻拍了一下依旧对着马戈德里什龇牙咧嘴的白荒的头:“好久没有遇到你这种知道了我的身份,还能这样和我聊天的人呢!那能请你带我在这座城镇中走走吗?”
“可以是可以啊,不过你不会被人告发吗?”白莲楠抬起头问道。
“我的衣服上有阻碍人认知的魔法,在别人看来我不是‘我’。不过至于你为什么可以看见我真正的容貌,我也觉得很奇怪。也许你有一双和别人不太一样的眼睛吧?”梅西尔说着有些得意地拍了拍自己身上这件除了背后有一个倒置的十字架之外基本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花纹,袖口略显宽大的漆黑长袍。这件长袍早先就被设置了简单的魔法,所以她才一直穿在身上。也正因为这样,她才能带来坦然地混迹在人群之中,不被教会的人抓到。
“哇,原来那么厉害的吗?那就请跟我来吧,我带你去看一看这个小镇!运气好的话,你说不定会撞见人鱼哟!白荒,我们可以走了!”白莲楠在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的同时握住了梅西尔的手,然后带着她向着大海完全相反的方向跑去。于是,两个少女和一条白狗就这样在沙滩上奔跑起来就像是三个海滩上轻灵的精灵。
“这个城镇虽然比较偏远,但是因为这里出产柠檬和椰子,所以相对于其他沿海的地方来说,这里还是要富裕很多。”白莲楠在将铜币递给了守着水果摊的男人之后转身把两个开了口的椰子递给了梅西尔和马戈德里什,而梅西尔只在仰头喝了一口后,就有些嫌弃地将自己的椰子递给了面无表情地喝着椰子水的马戈德里什。
“这个小镇这里的木雕工艺也是有特色的。在把木雕做好之后,制作者会在上面绘上的鱼鳞一样的图案。而且如果你敲打这些木雕,它们会发出奇异的声音。”
“鱼鳞啊······是跟人鱼有关吗?”就在梅西尔在和白莲楠交谈的时候,玛丽在她们旁边将一个又傻又呆的鱼头样式的木制头套套在了她自己地头上。
“真是一个有意思的地方,有这么多我不知带的事情。”梅西尔这时的眼神是平静而又有些空虚的,毕竟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安适的长时间呆在一个地方了,这对于她来说完全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如果是关于人鱼的事情的话,其实我也不知道。毕竟我也在才到这里不久,为了多赚些钱,我也没有特意去了解关于人鱼的事情。”白莲楠抓着头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她之前有听说过这个小镇曾经出现过人鱼,但是她完全没想过去了解这件事情。现在被别人问起来自己却不知道,这还真是有些丢人呀······
“两个小姐,这件事情我知道哦!只要你们买我的木雕,我就全部告诉你们。”卖木雕的妇女意识到自己可以通过这个机会赚到钱后,她立即主动的插进了梅西尔和白莲楠的话题中。而梅西尔则在微微摇了摇头后,朝着女人抛出了一枚金币:“木雕我不需要,但是我需要了解关于人鱼的故事,请你详细的讲给我听。”
“既然你给了我钱,当然我会好好的把故事讲给你听了!这个故事啊,已经在我们这里流传了很多年了,很多老人和我们这个年纪的人都知道······”卖木雕的女人在擦金币的同时讲述起了很久以前就在小镇里流传的故事。
“世界上最让人感到开心的事情当然是个人的幸福。在很久以前,这个小镇还只是一个小小的村庄的时候,人鱼的族群就生活在村庄附近的浅海中。村庄里面的人每天捕完鱼都会将一部分捕获的鱼交给人鱼,而人鱼则会给这些人一些漂亮的珍珠。当时人类和人鱼相处的这么的和谐愉快那么的快乐。而且每一天的夜晚,人们都可以听到人鱼优美的歌声。
“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莫过于背叛和贪婪,背叛和贪婪就是两把抹上了剧毒的刀,被它们刺中的人往往都是最善良的人。而美丽的人鱼天性善良,他们认为人类是完全可以信任的,所以他们对人类没有任何戒心。
“有一天,有一个自称为魔法师的人来到了这个村庄。他住在海边的破屋内,每天都在用闪闪发亮的金币与当地的村民交换珍珠。一个容颜本来很美,但是已经老去的女人听到这件事情后,就去拜访了那个魔术师。
“‘请问您知道怎么让我永葆青春吗?我不希望我就这样老去。’女人问那个她看不清面目的魔术师。而魔术师在听了女人的问话后,将他收集来的珍珠磨成了粉末,然后他让女人每天把珍珠粉喝水混合在一起喝下去。
“那个对容貌极度在意的女人照着魔术师说的做了,而在第二天,她惊奇地发现自己恢复到了自己年轻时候的样貌,甚至还比原来更加美丽。吃惊的女人向魔术师询问原因,而魔术师只告诉她:‘人鱼的眼泪给你带来青春只是暂时的。如果要永久的年轻下去,你需要把信任和善良沾染上灰尘。’
“‘您的意思是,人鱼本身能够使我永葆青春,不再老去?’激动不已的女人明白了魔术师的意思,然后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条陪她长大的,比天使还要美丽的人鱼。那条人鱼有着海蓝色的长发,天蓝色宝石一般水灵的眼睛,她身上总带着一股奇异的芳香。村中所有的小孩子都喜欢那条温柔又美丽的人鱼,喜欢从她嘴里唱出的歌谣和讲出的各种各样有趣的故事。
“被谣言迷昏了头脑的女人在第二天夜晚将那条人鱼约到了海边悬崖一个隐蔽的山洞里,然后女人用魔术师给她的刀把人鱼杀掉了······后来村里面的人再也没有人见到过那个女人,她就像是消失的泡沫了一样不见了。好了,我讲完了,这个故事我也是从我爷爷那里听来的。那么多年了,说不定故事本身已经发生变化了。”卖木雕的女人在将故事讲完之后,立刻把那枚闪闪发亮的金币放在了身上最安全的地方。而梅西尔在听完这个故事之后,就托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原来这个小镇还有这么凄惨的故事啊,听上去的好恐怖啊!那个女人到最后到底怎么样了呢?”白莲楠用手指戳着下巴问道。
“呵呵,小姑娘的问题可真多······不过这我就不知道了,你还是自己去探寻吧!”被问到的妇女尴尬地对白莲楠挥了挥手,示意她走到一边去。
“切,真无聊!”白莲楠嘟嘴。
“啊,对了。白莲楠,你为什么要待在这里呢?”梅西尔突然开口问道。
“赚钱啊,这附近海底有成色相当好的珍珠,这些珍珠可是能换不少钱呢!我现在可缺钱了,如果要到其他地方去玩,没有钱可怎么行?”白莲楠像小孩子一样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为梅西以及其他人带路。这一路上,梅西尔和白莲楠都在不停地交谈,而玛丽则和马戈德里什用手语无声的交谈着。
“对了,对了,这里最好吃的东西就是烤鱼和贝类啦!烤鱼是裹在面团里面烤出来的,之后再淋上掺有柠檬汁的热气腾腾的酱料,味道超棒!!还有这种青贝*(*青贝:一种生长在礁石不易被阳光照射处的贝类,外壳一般因为覆满了海藻看不出颜色,但内壳是青色的,因为肉质细腻鲜甜,所以很受当地人的喜爱。),稍微把它们清洗一下后就可以吃了!味道也很棒哦!要不要吃,要不要吃啊?”肚子开始咕咕叫的白莲楠开始向梅西尔发起美食攻势,她在小镇呆了那么久,最了解的还是这个地方有什么好吃的,有什么好玩的——毕竟她就对这些东西感兴趣。
虽然早就听说每一个东方人都有一张能吃会吃的嘴,但实际面对的话,还是让梅西尔感到有些吃惊:“啊哈哈,东方人果然是‘以食为天’啊······现在像你这样无忧无虑的人现在真是太少了。不过既然是你推荐的,那怎么说我都要尝尝。”
于是当晚,梅西尔一行人就在一家用木头和毡毯临时搭建出来的店铺外享受了一顿悠闲的晚餐。这时天色已经黯淡下来并呈现出了一种美丽而神秘的黛紫色,明亮的篝火静静地燃烧,燃烧的木柴在火中发出的毕毕剥剥的声响,火星四溅,然后又在空气中逐渐消失。
空气中四溢着诱人的香味在坐满了人的人的木桌间流动着,饥饿的行人在闻到这香味时禁不住也吞咽口水,然后这些人便加快了行走的脚步,准备回家和家人一起享用晚餐。
绚烂照耀的灯火,喧杂的声音,食物的香气······这是一个让人值得休憩的时刻。
可能是火光的缘故,所以木桌上摆放的各种用火所烤出的鱼类和贝类看上去色泽诱人,再撒上味道奇特的香料,更是鲜香四溢。无论是怎样的人,大概都会忍不住吞咽口水吧?
“孩子,这份算是我送给你的,跟你的朋友分着吃吧!”
“哈哈,谢谢大叔了!在你这里吃饭果然没错!”喜出望外的白莲楠双手合十向慷慨赠送给他们一份烤鱿鱼的络腮胡大叔道谢,然后她低头戳了戳正在认真吃东西的梅西尔:“嘿嘿,怎么样?好吃吧!”
“虽然味道不错,但用料和做法实在太简陋了!这么好的海鲜,应该拿去认真烹饪才好!”回答白莲楠问题的是正在旁边用手帕擦手的罗曼夫。他用餐的速度虽快,但动作却依旧优雅得体,而他所给出的评价却相当刻薄。毕竟他曾经是个过着奢侈生活的贵族少爷,他吃的东西都是厨师精心烹饪而成的,因此这些吃的对他而言并不是什么可以夸奖的美食。
“有吃的就不错了,难道你还希望有厨师来给你烹饪吗?你可别忘了以前我们还吃过老鼠!”鲁巴斯对罗曼夫说话时总是带着明显的嘲讽,而听到他的话的罗曼夫的眼角瞬间爆起了青筋。于是浓烈的火药味在两人之间散发出来,而坐在他们之间的克里默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然后默默端着自己的食物坐到了桌子的另一边。
“梅西尔,你的同伴都是恶魔吗?”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白莲楠悄悄地问梅西尔。
“当然不是了,我有各种各样的同伴。只是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他们了,也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
“你居然不会觉得害怕呀!”
“比起恶魔,我更害怕人。因为很多人会为了他想得到的东西而轻易地背叛我,而恶魔遵守契约。直到契约结束之前,他们都会忠诚的跟随着我。”
“原来是这样吗?就很像一家人啊······你们这样可真好!”
白莲楠的话让梅西尔突然间愣住了,因为她从来没有听人这样形容过她和她的恶魔们,她和他们之间可能是友人,但他们有可能在长久的时间中已经拥有了超越友谊的感情。
“话说回来,你的家人去哪里了?”白莲楠歪头问。
“我的家人啊,现在应该都已经不在了······”
“白莲楠小姐,询问别人的过往是很不礼貌的哦?”一直在旁听的鲁巴斯伸出手挡在了白莲楠和梅西尔之间,打断了她们两人的谈话。白莲楠的很多问题都触及到了梅西尔过于沉痛的过往,再这样任由她问下去的话,说不定会······
“每一个人都有不可被触及的过去和秘密,一直去触碰他人的秘密的话,对你们双方都不好。”克里默一边淡淡地说道,一边将手中木质的复杂机件拼接在了一起。于是这些复杂的机件被组合成了外形如同老鼠的精密器械,当这个器械在被克里默放在桌面上的时候,它就立即自行运作起来,它像是一只真正活着的老鼠一样活泼地绕着玛丽插在桌子上的叉子转圈。
“这句话说的很对呀,每个人都有秘密和过去,我也有的。要不我告诉你们如何?”白莲楠说着将白荒抱在怀里,然后将下巴搁在他的头上。她相当赞同这个看上去还很幼稚但语气却严肃和成熟的一塌糊涂的少年所说的话——她现在还是身处在那片火海当中无法自拔,就像是过去的鬼魂。
只有白荒,他还跟在自己身边。
突然间,欢快而充满了奇异节奏感的音乐从另一边四角都点燃的明亮篝火的木质高台那边传到了这边供客人吃饭的区域,这个音乐声吸引住很多人的注意,所以用餐的人们纷纷转过头去,然后兴奋地鼓掌欢呼起来。
同样对音乐感到好奇的梅西尔和她的几个恶魔与其他人一样扭头看向了高台的方向,他们发现在高台上演奏音乐的是一群拿着形状奇异而精美的乐器的年轻人,而在台上跳舞的大多数也是年轻人——他们的舞步奇妙而轻快,并和音乐奇异的节奏相契合。
“那是我们这个小镇传统的音乐和舞蹈,听说有很多年历史了,在其他地方是绝对不可能有的!”似乎有些兴奋的白莲楠对一脸好奇的梅西尔解释完后,她便将手肘放在桌面上托着下巴,羡慕地看着那群为快乐地舞蹈着的男男女女。其实她一直都很想上去试试的,但并没有那个勇气。因为她并不会跳舞,每次要跳舞的时候她都会摔跤,而且摔的满脚是伤。
“梅西尔!”
“有什么事吗,罗曼夫?”
“我们也去试试如何?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很想跳一下试试看吧?”悄悄在梅西尔耳边说话的罗曼夫突然坏笑着抓住了她的手,然后拉着她穿过了围在高台边观舞的人群,而被吓了一跳的梅西尔则失声说道:“你等等,我压根不会跳舞啊!”
“你不会我会呀,我来教你好了!毕竟以前有专门的舞蹈老师教过我呢!”罗曼夫一边兴奋地说道,一边拉着梅西尔通过高台旁的木质阶梯登上了高台。
“怎么玛丽和鲁巴斯也不见了?”本来一直望着高台的克里默无意间回过头,结果他发现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玛丽和鲁巴斯也不见了。只有提赫还老实的低垂着头坐在自己原来的位置上,而里芬柯刻正蹲在他的脚边,悠闲地吐着舌头。
“马戈德里什,这样真的好吗?”有些不知所措的克里默看向了一贯对大家要求严格的马戈德里什,他注意到马戈德里什的神色是平静而淡然的,这也使得他看上去不像往常那样狰狞和让人畏惧。
“就这样吧。”马戈德里什在微微点了点头后用依旧沙哑低沉的声音说道:“我们也该稍微休息一下了,经历了那么多,这样的平静才是我们想要的。即使这样的时光再短暂,但是也非常珍贵。”
“罗曼夫你等等,我不会跳舞啊!”
“其实我也不会呀,你放轻松,不要太紧张!”满脸笑容的罗曼夫微微弯腰将自己的左手与表情有些僵硬的梅西尔冰冷的左手相握,并且将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腰间,随后他也扶住了她柔软而纤细的腰身,并认真的与她对视:“边跳边学嘛,你不是很聪明吗?”
欢快的音乐再一次响起时,罗曼夫便带着梅西尔一起开始轻灵地踏步,随即他们同其他跳舞的人一样,一边欢快地轻跳,一边在高台上以一定的速度旋转。
突然,罗曼夫高举起握着梅西尔左手的手,让她在自己的手臂下轻盈的旋转,而在旋转中梅西尔缀着繁复蕾丝的裙裾展开,像是突然绽放的花朵。随后,他松开手双手叉腰并微微欠身,和着音乐的节拍,轻快而优雅地迈动双脚跳出了优美的舞步。同时,他的右手臂也开始挥舞,划出了恰到好处的弧度。
不过,当梅西尔开始跳舞的时候,她就显得比较笨拙了,但很快她就熟悉了舞步,并且跳的不逊于罗曼夫。特别是当她展开双手或者叉着腰旋转的时候,罗曼夫都有一时间的失神。
少年与少女的舞蹈是优美而让人惊艳的,虽然他们之前从未在一起跳过舞,但去熟练得像是排演过千百次一般充满了默契。
白莲楠遥望着跳舞的梅西尔和罗曼夫,她忍不住猜想起梅西尔的过去到底经历过些什么。突然,她感觉到有谁握住了自己的手。于是她相当随意地转过头,结果她看见了一个戴着白色木面具的少年。这个少年穿着用东方白色绸缎所缝制的,衣袖相对宽大的对襟服饰,他白色长发用朴素的木簪在脑后束起。他轻轻地拉起了还在发愣的白莲楠,然后像罗曼夫一样带着她穿过了密集的人群,登上了木质的高台。很多人向这对奇怪的少男少女投来的好奇的目光,但那少年却毫不在意的引导白莲楠跳起舞来——他仿佛是为了实现她的愿望而出现的。
“那、那个,你是谁啊?”白莲楠一边笨拙的与少年一起踏步,一边仰头看着他的那制工有些粗糙的面具,然后小声地用东方语问道。没有回答白莲楠问题的少年微微低下了头,透过面具上的孔洞,白莲楠可以看见少年的眼瞳,他的眼瞳是一种神秘而美丽的琥珀色,而且这双眼睛和很久以前的那双眼睛一样,平静而温柔。
“哦,我看到鲁巴斯家伙了,他和玛丽在那边呢!”与梅西尔手臂相挽,转出了优美轻快的圆圈的罗曼夫突然间笑了起来。梅西尔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结果她有些吃惊地发现,鲁巴斯和玛丽不知怎么混进了那群演奏音乐的人群中,而且当鲁巴斯注意到她看过来的时候,还相当得意的挥手示意。
“嘿嘿,跳的不错啊!”看了一眼鲁巴斯和玛丽的罗曼夫又转头去调侃白莲楠和那个神秘的少年,白莲楠的脸瞬间红了起来,而少年则对着罗曼夫微微颔首。
突然间音乐终了,围观的人们情不自禁地为这两对少男少女鼓起掌来,明明高台上有许多对跳舞的男女,但这两对更为精彩的舞蹈却轻而易举的夺走了他们的注意力。
“非常谢谢你,我真的很开心!毕竟是第一次跳舞,而且还能不出丑······”跳完舞,脸颊有些微红的白莲楠有些局促的松开了少年那双手指纤长且骨节分明的手,然后她侧过头去寻找梅西尔与罗曼夫。但是出乎他的意料的,是梅西尔和罗曼夫居然不见了,与其他人一起演奏音乐的鲁巴斯和玛丽也消失了,餐桌那边早已坐上了新的客人······
“请问一下,你看见······”感觉相当疑惑的白莲楠转过身想去询问那个少年,有没有看见梅西尔她们去了什么地方。然而当她转过身的时候,那个少年也不见了,只有大白狗白荒还在原地吐着舌头,对她缓缓地摇着尾巴。
就好像是有人把某个魔法施在她身上,把她身边的人都变没了······
夜色下的海面泛着粼粼的光芒,月亮半隐在城中的云层后,向海滩投下了朦胧而迷幻的月光。潮回荡在这片广阔的天地间,没有其他人,只有一个猩红长发,发梢泛着暗金色的少女赤脚步入海水中。在她身后,那个枯瘦而矮小的老人在黑暗中,像是个飘忽不定的幽灵。
“梅菲斯特,你出来吧,我知道你在这里。”
“好久不见了,荆棘鸟女孩儿。”在海浪常年冲击下显现出奇异形状的礁石后,走出了一个身形纤瘦,有着铅蓝色大卷的短发,皮肤苍白,生着一双眼眶凹陷且眼瞳为瑰丽的深紫色眼睛的女人。她边缘带着松软兽毛的斗篷在海风中翻卷,露出了她那双山羊一样的脚蹄。
“我们大概有几百多年没有见过了吧,从那次事情之后。话说你到底想干什么?故意留下行踪,应该不只是为了与我见一面吧?”梅西尔仰头看着已经完全隐入了云层后的月亮,她手中的提灯自行散发出的幽绿色的光芒。梅菲斯特微微侧着头,看向同样仰头看着月亮的马戈德里什,之后她用只有四根手指,且指甲尖锐的手在空中画出了一个古老而奇异的符号:“我记得你说过,要纠正自己犯下的错误,为自己赎罪对吧?那这个应该会对你有些帮助。”
凭空堆积在梅菲斯特脚边的是一堆被撕得粉碎的布料,这些布料全都是长期旅行的人用相当廉价但却十分坚韧的布匹所缝制出来的样式简单的衣服的一部分,而且它们似乎是在海水里浸泡了相当长的时间了,所以一直散发着一股相当古怪的臭味。
本来正看着月亮的马戈德里什微微挑眉,随后他侧过头来用严肃的目光盯着那堆衣物,结果他似乎在上面感觉到相当熟悉的气息——那是和他一样的,来自于恶魔的气息。
“······里芬柯刻,出来。”梅西尔在沉默了片刻后轻念道。
“咔哒!”马戈德里什手中的提箱上的锁扣应声弹开,提箱裂开了一条缝隙。里芬柯刻出现后立即凑到那堆衣服旁嗅闻,之后他的两个头对望了一下,并同时向着梅西尔发出了低吼——他在这些衣服上闻到了很浓的血腥味。
“你在哪里发现的?”
“就在这片海滩上,可能是从其他地方飘来的吧?”梅菲斯特在不太确定地说着的同时耸了耸肩膀,她已经很多年没有插手这些事情了,所以她在分析一些线索和整理情报上面基本上是无能为力的。她记得自己最后一次思考和做无意义的事情,应该是在和那个叫浮士德的男人签订契约的时候吧?还真是令人还念。
“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为了帮助一个可怜的女孩而已,不过有你在的话,我就可以安心离开了。”梅菲斯特一边用放松下来的语气对梅西尔说道,一边转过身准备离开。她的头发在微微的海风中飞起,露出她脖颈后那个由漆黑扭曲的线条所组成的又像是眼睛,又像是足肢肆意延伸的蜘蛛的图案。
在梅菲斯特转身离开的同时梅西尔转过身来,在她那双在黑夜中呈现出黑色的眼睛闪着让人不安的光芒。她目送着梅菲斯特一步步的走远,然后忽然大声问道:“我们还会在见面的对吧?”
“会的,只要你我都不会死在神的利刃之下。”梅菲斯特如此回答道。
“小姐,我们该怎么做?”马戈德里什在看着梅西尔一步步的从海水中走到沙滩上后,他恭敬地向她询问道。
“我们······”
“喂——我终于找到你们了!”正当梅西尔准备说出自己在短时间内思考出来的办法时,白莲楠那精力充沛的声音突然从海滩的另一边传了过来。梅西尔有些吃惊地转过头去,结果她看见白荒和白莲楠一前一后的向自己这边跑了过来,而且白莲楠边跑还边兴奋地向自己招手。
“多亏了白荒,不然我肯定找到你了!”白莲楠在跑到梅西尔面前之后便相当累的弯下腰来,用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气。而白荒则吐着舌头蹲在一旁,对自己大了好几倍的里芬柯刻摇动尾巴。
“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这个,我想说说一些事情,是关于我们这里的那座教堂的······”白莲楠之所以至今为止都没有和别人说过自己发现的那件事情,是因为她觉得身边这些信仰的所谓的神的人应该不会相信自己说的话的,但面前这个少女是背弃了一切的人,那么她应该会相信吧?
“我看见那些来到这里的旅者们进了教堂,但是他们好像都没有出来过。因为很好奇里面发生了什么,所以就我和白荒偷偷去看过,然后我们看见那里的神父他把那些旅者的行李丢进了火炉里面,还有,还有······”白莲楠一回忆起从教堂内飘出的那令人作呕的浓郁的血腥味,她就忍不住捂住了嘴巴,同时她的脸色也因此变得苍白起来。白荒在她的脚边不安地转圈,并且不时地抬头发出担心的低鸣声。
“你的意思是那个教堂里面肯定藏着什么东西吧?没关系,我会解决的。还有谢谢你了,告诉我这么有用的东西。”梅西尔上前轻轻地搂住了白莲楠,然后温柔地拍打她的背部,而白莲楠则在闻到梅西尔身上散发出来的奇异而温暖的香味后渐渐地安定了下来。
“请问能不能让我也来帮忙呢?别看我这样,我可能是很灵巧的!”
“可以是可以,不过我想问一下,你见过那个教堂的神父吗?”
“见过一次啊······在我刚刚来这个地方的时候。当时那个神父正在给乞丐分发面包,他看到我的时候也给了我一个。而且他还说‘你真像我的女儿’这样的话。”白莲楠用手托着脸,歪着头回忆那个看上去沧桑,但给人相当慈祥和温柔的感觉,年龄大概有四十多岁的男人。说实话,她实在不敢相信那个男人会是一个可怕而凶残的刽子手,但是她又的确亲眼看到那恐怖的一幕。
“这样吗?那得稍微改变一下你的样貌了。克里默,出箱。”梅西尔在听白莲楠的话之后托着下巴仔细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她出声召唤出了克里默——这家伙可不止擅长制作傀儡,做其他的东西他一样做得很好。
“真是的,现在可是睡觉的时间呢!”克里默虽然嘴上这样抱怨着,但是他的手指却灵活的动起来,透明发亮的丝线在他的手指上如何的生物一般飘动着,而在丝线的帮助下,提箱中的各种物件和工具很快就被他牵拉了出来。
“白莲楠,拜托你想办法将刻在教堂门框或窗口上的圣言给毁掉。这样的话,我们才能进入教堂······就让我们一起去挖掘教堂里面深藏的秘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