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验证了郭侣的猜测——船舷之上,灵子密集而成的无形力场与奇异障壁,只能困人,无法困物。
于是远方“扑通”一声响,手提箱便破开了那道能量障壁,应声摔入了江中。
“狂妄!”有人斥起了郭侣刚才的叫骂,有人赶忙朝那儿看了过去,为首的白褂男子却怒声就吼道:“闲物别管,先结阵,拿人!”
语罢,风声乍起,左右立时便扑出了两道人影,一人劈手而下,疾如鹤点头,一人扬臂出腿,凶如隼试翼,倏地一下,就联手攻向了郭侣。
“我*日*你*们*大*爷!一群死不要脸的,以多欺少!这么多人打我一个小娃娃!”郭侣也不害臊,口中咋咋呼呼,手底下却是见了真章,两臂分而一迎,正面就扛上了左右奇疾而来的两道劲风。
“嘭嘭”的两声闷响,便各生了一道环形气浪,扩向了四周,而这首先击向他的两人,也是浑身一震,便如被重卡冲撞了般,猛然倒退了出去。
“噔噔噔噔”的脚步声,一时连绵如斵!
“力量七吨!”一人骇然道。
“风典,非你不可敌!”另一人接声补充道,难掩其惧。
话落,腥风受遏,一声凄厉的鹰啼,便又有一道妄图偷袭的黑影,被郭侣倏忽一拳,砸了个当场殒命,血溅如雨!
“小黑——!”一人绝眦而叫,椎心泣血,便如失了至爱。
“阵变天罡!”又一人大喝!
那位痛失宠兽的女子,闻言便怒目而视,振袂而来,冲至了第一线,于是周遭的人群站位齐齐一变,横加于郭侣身体之上的怪异力场,便又凭空再增了一倍之威!
瞬息间,天上地下,竟就似有了无数的绳索!
像是篝火上扭动的空气,又像是江水里粼粼的波纹,每一个人的身周身外、头上脚下,都密密麻麻地出现了这种东西,连接起了彼此!
郭侣像被困进了一张缠结的渔网,又像被扔进了一座如山高的磨盘,上,上不得,下,下不得,前跃会被后扯,左行又会被右拉,甲板坚如了百炼精钢,头顶三尺之空,又似充斥了一袋袋阻洪成堤的沙包。
他动,众人随之也动,却就是怎么都出不去!
他摇,众人也随之而摆,却就是怎么都晃不出一个半丈宽的圆圈!
——已成困兽!
却困兽犹斗!
这些人见了此景,虽汗流浃背,不堪重负,神情却是松了些许,甚至笑意乐意,与志在必得之意,也都有了几分的显露,就像……在看马戏团里的老虎在耍弄一般。
是的!
马戏团的老虎!
郭侣是用来被甩鞭子的老虎,而他们则是坐在看台上,观看取乐的游人与顾客!
无尽的羞辱啊!
“你们这些王八蛋!”郭侣的暴戾情绪,很快就攀升到了顶端,吼声之沉雄悲壮,就似有蛟龙在临死挣扎一般,游轮乘风破浪,驶离了伍汉境域之后,浪头呼应他的吼,竟也是一浪高过一浪,一浪盖过一浪,渐渐冲过了舷板,打在众人的衣襟上!
“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人?!”他再次大吼,四肢与颅首却被缚了个死死的,呈一“大”字,跨立在了中央!
“你身僵体硬,却天生神力,为何不入我道?”白褂男子神情一凛,却犹高高在上,踩着众人之肩,紧接着就冲了过来,借重力而坠,又双爪如龙,直捣其首,“若习古武,你何愁不能再进……”
“进你麻痹啊!”白褂男子话没说完,满身的堂堂威严气,就被郭侣击了个粉碎!
——却是郭侣踹出了一脚!
“嘭!”一脚正中腹心,于是这人刚落,便卒然飞向了天际!
“md!一群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吃公家饭都吃屁眼里去了吧?!七吨八吨吨你妹啊?!”望着这厮犹难置信,一副见了鬼的震恐模样,郭侣便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于是乎……身子如波浪般的一阵抖动,四面八方无数的绳,便就在他们极致震骇的目光中,根根断裂了开来!
“不……不可能!”有人难以相信。
“啊……小心!”有人瞪大了一双眼。
“噗!”有人承受不住,颓然吐出了一口鲜血。
于是继之其后,“咚咚咚咚”的一阵钝响,人影离地,或摔或退,便就尽数被突如其来的反噬,冲击得纷飞了四方。
“小子!休得猖狂!”、“还不住手?!”、“混账!”、“该死!”……白褂男子又火速赶了回来,三十六人之外的另几道人影,见状怒咆之际,也是就从远处的船舷或舱顶之上,各施了种种手段:
一刹便有大雨倾盆;
一蓬沙粒破风急啸;
一人飞身而来如一剑;
一口青铜所铸的大钟,轰然就罩了过来……
“老子看起来就那么适合当你们脚底下鞍前马后的小职员吗?”他暴吼道,一拳直上,玄青屠瞬移以覆,加之又有极热极寒之力融聚汇一,热胀冷缩之下,竟是一触就将那大钟,击了个豕分蛇断!
“咻咻咻咻……”碎块反而射向了四周,沙粒被阻,雨幕也断,“嘭”的一声闷响,那极速掠向他的人影,一个躲闪不及,更是就被撞得撕裂了一只臂膀,鲜血汩汩,伤及了胸肺。
“金雁!”几人见同僚受了如此重伤,忽然放声大叫了起来,却不待他们救援,“咔嚓”的一声响,那人落处的甲板下,便又有一道人影突兀窜了出来,轰开碎木与钢板之后,直接一拳,就把这位伤者,脆生生地砸向了另一边。
眼看是不活了,此人却还不忘伤口上撒盐,恣肆大嘲道:“废物就是废物,人多势众,也还是做不得用!”
“哈哈哈哈哈哈……”
“天疏!尔命该绝!死来——!”这货转而狞笑,便就又用起了突破音障的速度,狂嚣无比地冲向了郭侣。
却不意……
郭侣竟似早就知道了他的存在!
轻描淡写,错身而过,手一插,入其胸肺,而后“刺啦”一声响,径直就撕下了这位“十九”的半边身边!
“你tm以为你是谁啊?老子让你这么嚣张了?”附在他耳旁,数语轻声落,十九的面容还保持着惊愕,然而零的灵魂在虚无中,仓皇大变的惊恐才显出了一半,几乎完全没从“不可一世”到“日暮途穷”的转变中回过神来,便被拉扯进了地府广通本里……死了!
死得干净利落!
死得彻彻底底!
一击而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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