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禹诚虽贵为许家四爷,但在郭侣心中的地位,其实早已跟个傀儡没什么两样了,无需多少笔墨,也无需区别对待。
因为此人的祖业,注定将败落在郭侣的手上,便是有契约之力控其生死,也指不定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阳奉阴违都是轻的,就怕弄成个玉石俱焚的算计,待他另外搞出些家业来了,再玩同归于尽。
如果真是那样,此人死不足惜,他却可就损失大发了。
再说了,2015年的时候,等那位首长推起反腐风潮了,许家这种官宦世家,也注定是会被连根拔起的。他投入心力不现实,想要“力挽狂澜”更不现实,许家做了就是做了,贪腐的痕迹再隐匿,也始终是留在那里,到时候早晚会被一一揪出来。
他想在凡间混,就必须遵守一定的规矩,只能是纯商业性的,而绝不能跟政治沾边,想要一手打造出个通天帝国来,更不能在许家这块朽木上种蘑菇,唯一的方法,就只能是借鸡生蛋,借完了就把老母鸡丢过去让人家宰了,捞个检举有功的名声,顺便再把自己与许家沾亲带故的污点洗白。
……这才是他的打算。
他从一开始想的,就是将王泉安插在许禹诚身边,一边监视,一边运作,在许禹诚按照他的吩咐,将许家慢慢夺取过来时,王泉则在暗地里,借许家的人脉与势力,另作发展,然后再以陈思作为联络人,在中间调和他与王泉之间的利益输送。
王泉这块人马众多,除了这些事,以及某件他已嘱托好了的阴私事以外,更还肩负着在华中这一带,寻找栗辰下落的任务。有许家这颗大树用来乘凉,有那么多或黑或白的关系利用,相信也比他一个人找要好得多,效率得多。
目前的契约数量,明显是已达到上限了,以致他大脑皮层上的某一域,总有些胀涩感。
这也让郭侣他不得不考虑以后的行事手法了。那颗戊级法力种子虽是不饱满的残次品,但估计也还要耗他一个月,才能堪堪吸收掉剩下的。吸收完了,契约的数量上限,恐也不会上涨太多,他这么粗暴地控制别人,必须还是得悠着点才行,以后这么搞,也需要三思而后行了。
……
……
这日中午。
分别后,王泉来到了武昌区的水果湖步行街。
阳光正灿烂,他寻了个岔街口的小吃摊,便坐了下来了。对面不远处,便是一家首饰店,里面明晃晃的,摆了很多金银饰品,最深处,想必也还有些钻石首饰。
……他望着那扇透明的橱窗,眸光深悠,越想,就越是阴暗与心惊,然而既然曝在了火红的太阳下,一切阴私的念头,也就都不为人所知了。
想了很久,他才叹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拿出手机,就按起了数字键。
拨出去的电话,总共有三通,依次对应着三个联系人:庚三、赤狗子、煤球。
……
……
下午15点。
陈思跟着栗雄回了家,井彪走了,郭侣和陈小艺则一同来到了酒王酒公司在伍汉市的总部。
这公司的总部不大,也就在商业街租了个写字楼而已,工厂则远在伍汉西边的一个县城,在伍汉市郊则另外还有一个仓库,用作货物中转和临时贮存。
陈小艺的老板叫张丘,是个地中海发型的中年男人,听说郭侣要来,早早的就等在了办公室里,看样子对于郭侣这个“酒王”的名头,还是比较看重的。然而另一方面,这也正是说明了这酒王酒公司的不景气,否则以郭侣这种草根型的民间明星,恐怕是入不了其法眼的。
爆红的一般都是爆款。
而爆款在人的意识里,一般也都是上不得台面的。
人都追求卓越和与众不同,谁喜欢没事儿就和人撞衫啊?
对此,郭侣自然是明白的,于是没多久,两人就被轰出来了。
也是!
30万买一个爆款,还仅是一年的,全相当于是“租”,换你你愿意?
“砰!”
“这世界真tm疯了!陈小艺,你给我滚得越远越好!就这小样也敢自作主张,把价格提到30万?!吃里扒外的狗东西!什么混账玩意儿啊……”张丘在办公室里大发雷霆,纵是隔了好远了,也依旧听得郭侣直皱眉。
陈小艺则就委屈了,失魂落魄的,跟在郭侣的屁股后面,低着头走着,默默不发一言。
“你这老板也忒小气了吧?肚量如斯,我看他呀,这家底早晚有一日,都会败光!”郭侣义愤填膺地嘟囔了一句,既是为自己没拿到30万窝火,也是为这陈小艺不值,居然找了个这样的老板,天天受气。
不过走着走着,走久了,看到都出了一条街了,陈小艺还是那一副鬼样子,郭侣便就又气到了。
气得有点好笑。
“行了行了!装够了啊!再装就看不下去了!你这家伙,恐怕是从车翻了那会儿开始,就打定主意想跟着我混了吧?小九九倒是算得贼溜,连你老板都等于是被你玩了一遭。”郭侣挥了挥手,便戳破了他的小把戏。
“你以后便跟着我吧!少说多做便是了!那家伙的脾性,被你摸了个透,又顺着你,被你耍了个团团转,却还不自知,你这小脑袋瓜啊,也确实堪可一用。”
“不过……你最好是收收你的小心思,至少,别用在我的身上。城府和心机都可以有,但是诡诈,却终究是没坦荡来得好……”
郭侣走在前面,边走边说,也不看后头。
却不见,陈小艺听着听着,脑袋竟然是愣愣地抬了起来,便像是见了鬼似的,露出了无比的惊吓。
尾椎骨上有股寒气直逼天灵!
一种奇怪的气息,出现在了郭侣的身上。
恐怖……这是陈小艺的第一个感觉。
之后,他便就冷汗涔涔了起来,头一低下,则就再不敢抬头去看了。
他不知郭侣的觉察力怎么这么细致,居然分析得丝丝入扣,毫厘无差,宛如一笑面罗刹般,全知全能,看破了所有虚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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