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老太君与瑾玉说了一会话,便就在碧霄的服侍下睡去了,瑾玉拿着侍女递过来的锦帕在嘴边擦了几下,便放下筷子。
“王妃,王夫人请您去一趟。”门外进来了一名丫头,瑾玉记得似乎是王夫人身边的人,便起身,说道:“我这就去。”
张府刚刚经历一次风波,所以倒也不见往日的气派,奴婢们也都是快步行走,不复往日的悠闲惬意,前方的青雀拿着灯笼,此时已然是深冬,这个时辰,天色已经暗了,丝丝凉风吹来,瑾玉有些冷,便加快了步伐。
到了王氏的屋子,屋子里烧着银丝碳,丝丝暖气涌入,瑾玉顿时感觉到身体渐渐暖和起来,王氏身穿着一件暖黄色的对襟夹袄,脖子上戴着翠绿的璎珞八宝,瑾玉有些意外,那王夫人笑了笑说道:“我刚刚从外边回来。”
“我知道瑾玉之前去过了晋阳侯府,那边却也没有之前那么咄咄逼人,我代瑾意谢谢你了。”
“这是晚辈该做的事情。”瑾玉说道,王夫人笑了笑,吩咐手底下的丫头拿出来一个盒子,只见那盒子精美无比,王夫人轻轻打开那盒子,却见到一颗硕大的宝珠。
“璧合珠?”瑾玉说道,她还记得这颗珠子是当年谢宝玉送予老祖宗的,此时为何会在王夫人手中。
“这是老祖宗的意思,你身子弱,还怀着身孕,此物对你的身体有好处,也是老人家的一片心意,你便收下吧。”瑾玉接过那颗通体温润的珠子,谢过了王夫人,又寒暄了几句,便起身离开了,
瑾玉本想着赶快回到王府,今日确实是有些疲惫。所以便加快了脚步,不成想竟然在路上遇见了薛氏,薛氏看见瑾玉便拉住瑾玉的手,说道:“可算是找到王妃了。”
“婶婶找我有何事?”瑾玉有些不耐烦。薛氏似乎也看出来瑾玉有些心不在焉,但是还是说道:“王妃也知道,公公卸任之后,你那不成器的二伯此时也是闲赋在家,最近听闻有一户部职位。听闻成王在户部多有交情,就希望王妃能从中帮衬一番。
“婶婶放心,这件事情我自然会写信给王爷的。”薛氏闻言顿时面色一白,要知道帝京到常州的信件最快也要半月才能到达。
“这,事出紧急,恐怕。”
“王爷在政事方面一向不让我插手,此时哥哥与爹爹不在京中,我实在没有他法。”
薛氏此时却也不好说什么,只好拜托了瑾玉,便离开了。一旁的青雀有些不屑的说道:“王妃的这位婶婶倒也真是的,老太君托您办事,还给礼物呢,这人就像凭着一张嘴,就像让人帮忙。”
瑾玉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青雀随风飘扬的秀发。
“走吧。”
回到王府之后,瑾玉洗了个热水澡,然后在青雀的服侍下睡过去了,此时青雀想去把窗户关上。却发现,黝黑的夜空中有飘散着细白的雪花,随着冰冷的寒风打着飘旋。
黑暗的夜空中突然闪过一个人影,青雀看见那个人影。脸上一惊,轻声问道:“可是王爷传了什么话?”
“王爷说,让你保护好王妃,恐怕最近京中皇后会有大动静。”
“知道了,你快走吧,王妃已经睡着了。”那个黑衣人别有深意的看了青雀一眼。而后飞身离开,恐怕此去又是要日夜兼程,万里而行。
青雀关上了窗户,吩咐了守夜的丫头进来。
一夜无梦,瑾玉起床之后,发现窗外又是白茫茫一片,有些倦怠的说道:“此时又下雪了?”青雀为瑾玉披上一抹披风,说道:“昨晚上下的。”
瑾玉走到窗边上看着外面的鹅毛大雪。
“今个儿,我就呆在这个屋里不出去了,瑾玉抱着一本书,窝在小踏上,青雀拿来了早饭,一碗米粥,一小盘子烧麦,几盘小菜,甚至还有一盘青菜,这个季节里青菜可算是难得,瑾玉难免多吃了几口,青雀说道:”这是王爷托人从南方带来的,知道小姐在北方肯定不习惯。”瑾玉笑了笑。
瑾玉吃完之后,青雀有拿来了几碟南方的糕点,说是静慧师太做的,瑾玉吃了一块,觉得十分的可口,便说道:“青雀,你去吧静慧师太请来。”青雀应了声是,便到屋外去了,片刻之后,静慧师太便穿着一身素淡的青衣进来了,瑾玉再一次细细打量了这位师太的容颜,瑾玉上辈子只觉得这位师太一定不简单,后来听她说她是曾经侍候过宫中贵人的宫女,犯了错,所以便被人赶了出来。
可是瑾玉看了看师太犹如古井一般明净清和的眼睛,顿时觉得这幅普通的容颜之下一定隐藏着什么。
“师太出家之前是哪里人?”瑾玉问道,静慧师太坐在一旁,微微笑道:“贫尼曾是宫中宫女,后因所服侍的贵人亡故而被遣散出宫,无处容身方才出家为尼。”
与前一世瑾玉所听的一般,瑾玉又问道:“不知哪位贵人是何人?”
“珍妃,贫尼之前是服侍珍妃的洒扫宫女。”
“原来如此。”
“之前还奇怪怎会有人帮我这样孤苦无依的尼姑,现在知道是王妃,王妃真是仁德。”
“师太严重了,既然是母妃身边的旧人,我自然会好好待你的。”
又说了一会儿话,静慧便说要回家庙中抄写佛经,瑾玉便让她离开了,瑾玉看着静慧的背影,顿时感觉有些熟悉。
“王妃之前便知道这位师太是娘娘身边的旧人吗?”青雀问道。
“只是知道一点,不敢确定。”瑾玉自然是不知道这位与那位珍妃有什么关系,不过此时却也不能说出来,只好如此敷衍道。
“那位师太看起来确实是不凡,一手南方小点做的出神入化,据说珍妃娘娘也是南方人,也做了一手美味至极的南方小点。
瑾玉有些心不在焉的听着这些话。
“王爷喜欢吃这些吗?”瑾玉问道,青雀有些黯然的低下头说道:“我听服侍王爷的老人说,自从娘娘去了之后,王爷便再也没有吃过这些东西。”
气氛有些沉默,瑾玉不禁想起来,自己似乎在母亲去世之后,就不怎么喜欢吃和果子了,瑾玉大概能够理解赵恪的心情,情绪总是一种很难控制的东西,她可以不哭,不被人发现,但是却真的不可以不难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