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黄粱
作者:哥舒清      更新:2019-08-07 13:08      字数:2441

意料之外的,默槿的唇竟然是温热的,她扭过身子后胳膊自然而然地环上了咏稚的脖颈,踮起脚尖将自己的唇瓣送了上去,像是细致的低语一眼,带着压抑不住的几声低吟,默槿轻轻用舌尖描绘着咏稚棱角分明的唇角,等到他略微干燥的唇变得柔软而温暖后,这才贴合着将舌尖探入了他的唇齿之内。

咏稚的手自然而然地揽住了她的腰背,将怀中柔软的身躯更多地压向自己。

他的舌尖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般,在默槿微凉的舌刚探进来的刹那便立刻缠了上去,同时扣着她的后颈不许她再离开。

粘腻到令人脸红的水声从两人相互依偎的唇齿间不断传出来,若不是默槿的手抵着他的肩头向后推,咏稚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之后还能在这儿做出什么事儿来。

“才睡醒,又瞎想什么呢?”

默槿平日里总是苍白的脸颊此时倒是沾染上了轻盈的红晕,像是上好的脂粉点在脸颊之上似的,还有唇脂。咏稚觉得自己一定是收到了某种蛊惑,否则他的指腹又怎么会立刻抚上了默槿微微红肿的唇,并且低着头又一次吻了上去。

不同于之前侵略一般的强势,这一次咏稚似乎只是专心于用自己的唇去描绘默槿那张对于女子而言棱角过分分明的嘴,从上唇中间微微凸起的唇珠到凌厉的嘴角,再到单薄的下唇。

这一切对他而言都如同梦境一般,肖想了许久的师父此时竟然真的如此乖顺地倚靠在自己怀中,任由自己予取予求。

当真是个极好的梦境。

暗夜之下,便是极好的掩护,党筱儿挥着手屏退左右后,如同一尾游鱼一般,从木桶的这一侧起身踱到靠近珠帘的一侧,施然坐下,同时玉臂半横,搭在木桶边缘,还扬着温热的水汽。

如她所想,下一瞬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便攀附上了她的胳膊,因为不曾控制力道甚至仅仅一握便弄痛了她。党筱儿也不含糊,被拉扯着站起来的同时另一只手已经柔柔地点在了来者坦露的胸膛之上:“如此心急?王上不怕弄疼了臣妾?”

恃宠而骄的妩媚妖妃,最衬得上那句“祸国殃民”。

在低低的惊呼声中她直接被面前这个精壮的男子从木桶中懒腰抱了出来,带着花瓣香气的水也跟着被淋了一地,湿滑地一时都让人无法站稳。

而党筱儿也没想着还要在这种情况下站稳步伐,自然顺着力道向后倒去,有意无意地便倒在了柔软厚实的熊皮之上。

色彩浓重到墨色的熊皮在下,而她带着水汽和花瓣的嫩白色的身体在上,如此鲜明的对比再搭配上因为潮湿而不似平日里端庄修饰的发髻,一切欲望在此时都化为了无形的利爪,勾扯着王上的心和他的身体。

甚至来不及去到床榻之上,王上直接脱去了身上最后一层覆盖,跪立下来死死地压在了党筱儿的身上。

“你是本王的…”他的声音里似乎都带着火,顺着党筱儿勾上他腰背的腿,誓要将两人燃烧殆尽似的。

就着不多的几分月光,肃羽终于将要传达的消息简单书写在了巴掌大小的一方纸片之上,而琴弦编制出来的半透明的信鸽在此番状况下更不可能被谁所看到。

他仔细将信放好后,在“鸽子”的头顶抚了两下,原本一动不动的傻鸽子扑棱了几下翅膀,歪歪斜斜地直冲着天顶飞了过去。直到什么都看不见了,肃羽才低下头将已经收集好了的树枝用袖子拢着抱了回去。

“还没醒吗?”

重新烧起火堆之后,柳正初也不再离地那么远,他抱着党筱儿也在暖融融的火堆边儿坐了下来,同时还细心地为怀中的党筱儿调整了姿势,让她躺得更舒服些。

相比之下咏稚就要可怜上几分,他那般高挑的身材如今人事不知地躺在默槿腿上,怎么看怎么奇怪。

不过现在也不是纠结此事的时候。

默槿将目光从咏稚带笑的脸上移到了火堆上,她浅色的瞳孔之中映照出来的火苗都像是没有温度的一般:“不成器……”模糊地低声责骂了一句后,她依旧只能在柳正初面前扮演那个小妹的角色,“不知为何,先生可有什么办法?”

她抿着嘴巴眼含泪光的表情着实楚楚可怜,饶是深知她身份性格的肃羽也不免心跳落了一拍,更别提本就当她是个弱小女子的柳正初:“不打紧,你看我这党家的妹妹不也尚在梦中,你且别着急,总会醒过来的。”

肃羽本已经将一根琴弦悬在指尖,不过看默槿的眼神她恐怕并不想此时让这二人醒来,虽然憋得内伤,不过还是只能将琴弦收了回去。

“柳公子同党姑娘的关系当真是好极了,比我们两兄妹还要好些。”她特意挂了几分泪意,喉头处压低了几分的声音和抽抽搭搭的样子,倒是我见犹怜。连肃羽一时都觉得心头又暖又酸,更何况是柳正初呢。

他着急忙慌地摸遍了身上,最后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绣工精美的荷包隔着火堆向默槿抛了过去,“这是安神香,你现下着急也没用,倒不如平稳了心绪,想想之后的事情。”

柳正初也许当真是想交她这个朋友,毕竟一个能够顷刻间便挣脱幻境的女子和一个看起来便深不可测的先生,以后若是当真入了门派,也好有个照应,所以他才会如此不顾礼节,将那个荷包送给了默槿。

可他却不知,此举却是正中默槿下怀。

她在心底匿笑了一声,指腹轻轻在荷包上绣着的两尾锦鲤上细细抚过,低着头害羞地道了个谢,同时将荷包凑近鼻翼下嗅了嗅,其中味道甜软,倒当真是安神的香料。

只不过…她低头的同时,目光扫过咏稚的脸最后落在了自己覆在他胸口的手上,可惜这荷包不是党筱儿做的,否则还可一石二鸟,更为刺激。

第一眼看时她便注意到了,这位姑娘恐怕是只爱武装不喜红妆,那双手怎么瞧都像是握惯了刀剑的手,而非绣花织布的手。

绣花的手应是如同自己的一般,虽然看似平滑柔软,可那指尖上,却不知有多少个新新旧旧的针眼相互作伴呢。

将荷包细细收好后,默槿才转头看向眼含笑意的肃羽,同时挑了一下隐在暗处的眉眼,示意他可以动手了。

“先生,您说怎么办才好?”

肃羽几乎是用了十二万分的定力才没有直接笑出声来,他借着添柴的机会冷哼了一声,虽然柳正初听不到,不过在他身边儿坐着的默槿倒是听了个一清二楚。

等没人的时候才同你算账…

腹诽归腹诽,默槿还是小心地去扯住了肃羽的衣角,低声又问了一遍,像极了伏低做小的大家闺秀,可她脸上无论是担忧还是笑意,都无法深入那双连火焰都要冰冻起来的双眸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