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 脱出
作者:哥舒清      更新:2019-08-07 13:09      字数:2356

不过他心头原本所想的事情也仅仅是一闪而过,没有真的付诸于行动。显露身形后整理了一下衣襟,咏稚直接敲响了窗户,吸引了里面呆坐的林秋巧的注意。

姑娘家也十分灵性,转头过来的瞬间虽然显出几分惊讶来,却生生忍住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反倒是起来将正门掩起来之后才兴冲冲地快步走到了窗边儿:“你怎么来了?你家小娘子呢?”

“她身子骨不好,没带她来,”咏稚故意用一种极其快速、还有些焦虑的语调说到,“我们被人…追杀了,我来是告诉你一声,我与默槿即刻离开,往后恐怕再不得见。”

“为什么?”

林秋巧的疑问已经冒了出来,可咏稚根本不打算同她解释什么,干脆一个鸽子翻身又跃上了屋顶。

等到林秋巧拎着裙子追出来看时,咏稚早已翻出了林家的院子,直往客栈去了。

方才他说的话如同一根看不见的细针似的扎在林秋巧的心头,咏稚的手段她是见过的,即便当时没有看到,可后来走出那个无名山庄的路上,血迹斑斑的一切可算是历历在目,还让她发了好几天的噩梦。

所以当咏稚说他们被人追杀一事,林秋巧第一个想到的自然不是无名山上的人,可又是谁会平白无故要一对小夫妻的性命?虽心有不甘,但她仍是面色如常地回了屋内,没有显露出半分异常来。

咏稚做完这些,才觉得心口爽利了不少,似乎连带着脚步都轻巧了许多。远远地,默槿仍旧乖巧地拢着自己的双腿坐在屋脊上,似乎是有些困了,咏稚发现她将侧脸贴在了膝盖上半天没有动静。

略微思考了一下,咏稚并没有直接冲过去找她,反倒是继续隐藏身形从二楼的窗户直接翻进了走廊。

平日里这个时间正是临近晚饭最为热闹的时候,偏偏大厅内一片祥和,可这客栈的二楼却静得如同坟地一般。

在心里冷笑了一声,咏稚左右观察后发现其实各个屋里都藏了人,但他们又不愿被人发现,多是藏在房梁上和衣柜里这种地方。索性咏稚将计就计,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守在他与默槿房中的可算是各种老手,可如今仍旧是发了一后背的白毛汗。

试想一下,一个空空荡荡的走廊,突然房门被从外面推开,又从里面合上,这无论怎么想,都没法说服自己是被风吹得。况且为了安全起见,各个屋里的窗户早已被封了个严实,又怎么可能…

这还不是最诡异的,桌上的包袱这些人并没有动,当咏稚的手握住这些包袱的时候,它们自然被他同化,竟然生生消失在了几人面前。

“这!”

若不是咏稚将包袱背上后迅速地侧身躲开,那个从梁上摔下的杀手恐怕刚好砸在他的肩上。冷笑了一声,咏稚根本没有给他起来的机会,勾着脚背直接将人勾了起来,又飞起一掌,将他直接塞入了床底去。

如他所料,接连两声惨叫从床底下响了起来,更多的还有深入骨髓的惊慌:“你、你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我…我…我…”

被问话的也不知道是天生的哑巴还是被吓得说不出话来,不过这些都已不算是咏稚关心的事情,当下他唯一关心的,自然是自己的妹妹有没有等着急,虽说他已落了保护,可该操心的倒也是一分不少。

不等其他房间的人闯进来,咏稚已经从窗户直接翻了出去,同时脚下在窗框借力向上跃起,他的胳膊拧着先用左手勾住了房梁,撑起后有用右手在屋檐上拍了一张,借着这两股向上的力量咏稚自然落在了屋顶。

又顺势翻滚了一圈后,咏稚稳稳地停在了有些昏昏欲睡的默槿面前。后者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周身作为保护的屏障突然被撤了去,咏稚也不同她细说,干脆反手一把攥住她的胳膊,同时侧身,这样默槿便刚巧落在了他的背上。

“抓紧了。”

包袱被顺势甩到了手上,咏稚用一只手便能扣住默槿圈在他脖颈前的双手手腕,径直御风而上,只在屋檐上留下了一双浅浅的脚印。

这次咏稚没有再估计什么,毕竟安郡向蔚禹去的方向,官兵守卫并不严密,但为了保险起见,咏稚仍旧选择了这种方式,而非是直接走城门离开。

看着脚下的城邦缩成了一块巴掌大小的地方,默槿才在带着湿气的冷风中回过神来:“哥,我们这是去哪儿?”

为了让咏稚听清自己说话,默槿还主动往上蹿了一下,将嘴巴凑到了咏稚的耳边。

不知为何,咏稚竟瑟缩了一下脖子,愣了一瞬才回应到:“去他们的王都,回来的路上我听得一件有意思的事儿,一会儿再同你细说。”

如此急行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无论如何都已出了林家的势力,挑着人迹罕至的郊外,咏稚落了地,将默槿也放了下来。默槿被冷风吹得有些不舒服,揉了揉脖子,忍不住皱起了眉。

咏稚自然也注意到了她的异常,伸出手在她额上摸了一把,又用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摸完才想起来默槿的体温本就与他不同,这么个测法也看不出她有没有生病。

正在咏稚犯难的同时,默槿倒是浅浅地笑了出来:“我没事儿,只是被吹得有些不舒服,歇会儿就好了。”

此时天边的晚霞也只剩下一指的霞光,若是不赶紧找到住的地方,夜风袭来咏稚担心默槿真的会大病一场,毕竟她的身体确实也大不如前了。

再往前走穿过一个村子便是蔚禹,咏稚的意思是去村中借宿一宿,但他还没迈开步子便被默槿扯住了袖口:“我们,我们要不在破庙中将就一宿?去村中我担心…”

想来是先前遇到的事情叫她耿耿于怀了,咏稚轻叹了一声,本想说些安慰她的话,但借着杂糅温和的月光和晚霞,默槿眼中闪烁着的可怜巴巴的光让他到了嘴边儿的说教变为了脆生生的一句“好”。

默槿会说这话,其实是因为她已经看到了一处破庙,虽然外面瞧着破败了些,主殿上的屋顶还算完整,遮个风、避个雨总是没问题的。看着一室的灰尘,咏稚已经皱起了眉头,不过靠着一侧墙边儿倒是有一堆草垛子,他同默槿对视了一眼后,将草垛子上绑着的细麻绳拆开,将这些干草散开来铺在了地上。

默槿正准备坐下去,却被咏稚拉住了胳膊,在她疑惑的目光中,咏稚脱下自己的外袍在草垛上铺开,随后才冲默槿示意道:“坐吧,你这身儿可是新衣服,别弄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