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瘸子说到这里又叹了口气,继续讲道:“当时让村里人都兴高采烈的那一塘鲤鱼,却成了催命的毒药,不光吃了鱼的人得了一种怪病,就连没吃过鱼的人,也都被纷纷传染……”
我诧异的跟小白对视一眼,小白随即问郭瘸子:“吃鱼能得什么病啊?难道吃鱼还能长鱼鳞?”
郭瘸子抬眼皮撩了他一眼:“你这孩子,会点啥啊,这都被你猜到了,不错,当时的那些人,的确是长了鱼鳞……”
话说这个事有点恶心了,但是这都是真事啊,所以我不得不在此把事情的真相还原出来。
当时,只是有一部分人吃了鱼,因为那鱼塘里的鱼虽然长的大,但是却只有六十条,没错,把鱼捞上来一数,就是六十条,当时撒放了上千个鱼苗,只有六十条活了下来并且长的那么大,其余的鱼苗,却都不知道哪去了,有人说,肯定是没活下来,或者被长的快的大鱼给吃了吧。
现在,长的快的大鱼也要被吃了,这一天晚上,村里有半数以上的人都吃了鱼,其余没吃到的,都是平时劳动不积极,生产不努力的人家,还有一部分人高风亮节,把鱼肉让给了其他人,反正甭管怎么说吧,这鱼就吃下了肚。
几天之后,就有人开始得病,身上开始长指甲大的黑斑,又过了几天,又有人陆续的开始发病,症状也是如此,慢慢的,整个村里倒有一半的人都得了这种怪病,一问之下,才明白原来当时吃了鱼的人都得了这种病。
村里人很恐慌,以为是什么传染病,于是四处寻医问药,可都没什么用。而且那黑斑越来越大,越来越多,一片一片的,集中在手臂腋下和胸腹背部大腿根部,并且一直在扩散。
那黑斑长到一定程度,就开始发硬,慢慢的结成了一片片类似鱼鳞状的东西,覆盖了几乎大半个身子,还没等大家做出太多的反应,村里干部刚要开始往上级汇报,就开始死人了。
因为那黑色鳞片状的东西长到了一定程度,就开始发痒,先得病的一些人就痛苦万分,几乎每时每刻都要用手去抓挠,到了后来鳞片越来越硬,抓挠已经没有用了,就开始用手去抓鳞片,实在是太痒了,他们就跟发疯了一样,一片片的往下撕抓那些鳞片,把自己抓的浑身鲜血淋漓,每揭下一片鱼鳞,都像是要痛死了一样浑身抽搐,疼的在地上打滚哭嚎,可这种疼痛还是无法遏制那种奇痒。
直到有一天,一个男人把自己活生生抓死了,死的时候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一条条的血道遍布全身,表情无比狰狞痛苦,死状已经惨到了极点。
这时候他的家人也跟他一样得了怪病,因为都吃了鱼,只是发病晚一些,当时都吓坏了,全家人整天只剩了哭嚎惨叫,哪里还有余力给男人办丧事。
不过还是有很多人没有得病的,也就是没吃鱼的那一半人,于是他们就怀着一种很忐忑不安的又很侥幸的又很害怕的心理,给这个男人办了后事,把他从屋子里抬了出来,装进了一副薄板棺材,拉到了山上,草草埋掉了。
但是可怕的事情发生了,这些人回家后,没多久也开始发病了,都吓坏了,好在这时候上级组织派来了医疗组,每天给村里人取样研究,尝试着给他们吃各种药,村里人这才稍微稳定了一点,因为在那个年代,在他们的心里,组织是无所不能的。
可是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了,又开始死人了,那些专家们弄出来的药却没有丝毫作用,巨大的恐慌在村里蔓延,所有人都绝望了,认为这是一场可怕的瘟疫,他们都在劫难逃。
直到有一天,一个接触了死者的医生也不小心传染了怪病,专家组把他丢在了村里后,开始撤离了,在一个夜晚走的干干净净。随之而来的,是大量的军队,有人偷偷看到了,坦克,机枪,喷火器。
开始有人想到了逃走,或许这瘟疫只是存在于这个可怕的村子里,跑出去,或许就没事了。第一个想到的人很聪明,也很倒霉,因为就在他带着家人在一个晚上悄悄出逃的时候,刚跑出了村子几十米,就被当场击毙,全家五口人,全部击毙。
这时才有人绝望的发现,这些军队并不是来拯救他们的,而是来毁灭他们的,因为他们的传染病,这个村里的人,已经被放弃了。
接下来的事,惨厉无比,整个村子里,每天都有人惨嚎着痛苦的死去,每天都有人往村外冲击,却毫无意外的惨死在枪口下。
两种死法,成了村里人唯一的选择题。
终于有一天,或许是大家无法再忍耐那种痛苦的折磨,心灵的巨大煎熬,不知是谁带的头,所有残余的人们集体冲了出来,他们不顾一切的往四面八方狂奔,此时此刻,谁也顾不了谁,只能逃出一个算一个,这个可怕的地方,死也不能死在这里。
但是,整个村子都被包围了,无情的枪口喷吐出无情的子弹,一个个终究难逃一死的人纷纷扑倒,解脱的面容却在他们的脸上浮现,也许,他们冲出来就是为了求死,求一个痛快的死法。
枪声渐渐稀疏,终于停止了,地上横七竖八的躺满了各种姿势的死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没有人敢上前检查,只是又一轮疯狂的扫射,或许这次该全死了吧,一个不剩。
坦克车里,探出了一个身子,看上去应该是个带队的军官,他表情无比肃穆,又无比悲愤的看着满地的尸体,紧紧抿着发白的嘴唇,默默摘下了军帽。刚才那些向乡亲们开枪的战士们,此时也都沉默的站了起来,向着满地的尸体,集体摘下了军帽。
没办法,没有人愿意这么做,这是自己的祖国,这是自己的乡亲,可是这场可怕的奇怪瘟疫,让所有人都束手无策,最大化的控制瘟疫的蔓延,是他们唯一能做的事,这是一场残酷的战斗,他们击发出去的每一颗子弹,都像是打在了自己的心头,可是真的没办法,老乡们,对不起了。
带头的军官身子仍然站的笔直,并没有因为心里的极大震撼而动摇半分,他注目凝视着这个村庄,喉头滚动了一下,默默的挥了挥手,就又坐回了坦克里面,也许,他也不忍心看接下来的场面。
战士们手里的枪换成了喷火器,无数道火舌从四面八方喷出,顿时,地面就陷入了一片火海,那数百具尸体,在火焰中显得是那么的安详,却又是无比的诡异。
火势很快蔓延到了村庄,地上的荒草成了最好的导火索,片刻之后,整个村子就变成了火之炼狱,冲天的大火浓烟带着难闻的焦糊气味,染红了半边天空,让身在数百米之外的战士们忍不住纷纷呕吐起来,然而呕吐过后,又是一片无声的哭泣。
两天两夜,这场可怕的毁灭之火整整燃烧了两天两夜,那些战士们就那么在外围不吃不喝的等待了两天两夜,终于,在第三天的上午,火势渐渐熄灭了,因为这整个村子已经无物可烧,整个化为了一片废墟。
一辆疾驰的吉普车从远方驶来,与这支军队接头后,很快军队就全部撤离了,就像是突然爆发了一场战争一样,急匆匆的走了,扔下了这已成一片焦土的跃进屯。
然而谁也没有注意,在废墟的中间,有一座小院,虽然被浓烟熏的一片漆黑,却诡异的依然矗立在村庄里,似乎在等待着向人们讲述,这个村子里曾经发生的一切一切……
故事讲到这里,我和小白已经是悚然动容,我的脸变的和小白一样苍白,紧握的掌心满是冷汗,连指甲几乎都抠进了肉里,我却茫然不知。
郭瘸子止住了语声,喉头一阵哽咽,连那朦胧昏花的醉眼都仿佛有光在闪动,他默然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小白好奇的继续问道:“郭大爷,那些军队为什么急匆匆的撤走了呢,他们要是去检查一下,不就知道还有一座院子没被烧掉了?”
郭瘸子勉强笑了下,说道:“因为就在那一天,文化大**爆发了,他们急着要回去部队维持治安,后来,天下大乱,也就没人再去管那个已经被抹去的村子,或许,是没有人愿意再去提那个村子,那是一个可怕的被诅咒的村子,从那以后,那村子就彻底的荒废了,直到几十年后,当年的历史已经快被人遗忘,那支被下了秘密指令的部队也不知哪去了,人们这才重新把那村子整理了出来,村子周围才又出现了住户,因为那里的土地,还是很肥沃啊。”
郭瘸子一口气说完,端起小酒壶,咕咚咚的喝了个底朝天,然后抹了抹下巴上淋漓的酒水,出神的望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想了想,疑惑的问道:“老哥,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就连那军队的事情,都好像是你亲眼看见的一样?”
他嘿了一声,说:“可不就是亲眼所见,因为那时,我也在那村子的附近,眼睁睁的看着那场大火烧了两天两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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