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依散去了云镜,身影幻化片刻就来到了冰狱闭关修炼的灵渊外。
“师尊,依依有事禀明”赵依拱手道。
灵渊虽然是藏于宛杀地宫,但是却与一般地宫大有不同,外围绿水环绕,里边不朽山隽美清秀。山中内空,这便是灵渊。
不朽山脚下有一块巨碑,巨碑之顶是一只正在煽动翅膀的红鸢雕塑。
此时赵依说完话,巨碑上红鸢雕塑闪现彩光,原本没有生命的红鸢已经是真的煽动翅膀飞离了碑铭。
赵依一喜,道:“师尊,青凌剑惊现在五嶷大师兄手中,徒儿打算去一趟儋州取回青凌剑以助师尊修炼,特来向师尊禀明。”
不朽山中顿时鸟语叨叨,飞离的红鸢又停回碑铭上,喙一开一合,声音古怪又淘气地说:“青凌剑灵气过于充沛,你一身的魔气怕是碰不得,若你办不到,为师不怪你。”
师尊善解人意赵依自是知晓的,当即拜谢。
“师尊,徒儿会小心的,希望早日拿到青凌剑,助师尊一臂之力。”
在灵渊外赵依是真的觉得师尊的担忧有些多余了,直到来到了永乐城,才发现师尊说的话不曾有假。
永乐城的瘟疫事件也不知因何人而起,不过却是为赵依创造了一个接近叶涛的机会,叶涛到永乐城那日,火魔兵就来跟赵依禀报了,恰好,赵依正在一片梅林中欣赏着永乐城难得的雪山之景,快十一月了,想必这光秃秃的梅林到了寒冬腊月一定会壮丽盛开,赵依就想看看这片梅林跟她的桃林可否有得一比。
火魔兵有些慌张,赵依倒是看出了一些端倪,明明她派去的是两个,这怎么才回来了一个?听他说:“大护司,人已入城,三百零九走了。”
听着这话赵依心里纠疼了一下,他们都是她一手训练出来的,与一般的魔兵不一样。
“知道了,下去吧!”
屏退了火魔兵之后,赵依有那么一刻特别憎恨叶涛,手抓着梅树粗糙的表皮,这一用力,才觉着疼了起来,原是磨破了点皮。
三日后,一大早的下了一场雨,雨后,尽管雾气已经消散,还是有露珠跌碎花间,沾满湿气的小草看起来光鲜亮丽。
永乐城东城,雨停了便有了生气,街上一家馒头铺吱呀一声打开了门,伙计开始忙活,随后渐渐有人开了自家的大门,客栈开张,又是一番景象。
过不久,衣色鲜丽的人们开始出门,赵依也是其中一人,一袭黄衫显得她很纤瘦,手里拿着一把红梅伞,悠悠地在明月楼前缓缓前行,一阵微风袭来,隐约传来伙计的吆喝声。
明月楼传来咕噜咕噜的声响,赵依闻声望着,只见明月楼厚重的朱漆大门被两个侍卫从里边打开,里面的大院子现出了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色。
两个侍卫开了门就回去了,不一会的时间,叶涛从里面出来,站在三级的阶梯上。
“是他!”
赵依惊心道,收回目光又继续无目的的在街道上晃悠。
叶涛看着街上行人各色,该说笑的还是说笑,丝毫不受西城影响,也似乎不在意西城那些被摧残的同城之人。
叶涛总觉得有一丝感慨在心里,是在责怪东城人的冷漠吗?可转念一想,城中发生这样的事,不论是谁,心里都不会好受,但生活还是要继续,也许,每天都是一样的好好过才是对受苦受难的西城同胞最好的交待。
再一阵风吹来,一股栀子花的香味随着微风飘过街道,叶涛警惕地探望四周,视察过路行人,可是这些人都只是静默地做着自己的事,似乎对这一阵幽香毫无察觉,没有人回头或驻足,叶涛心生疑问,走上了青石板的大街。
馒头铺,烙饼铺,吆喝的大爷在视野中一一退后,在一条分岔路口,香味一下子消逝殆尽,叶涛停下,望向狭小的巷道,两屋相夹的小巷对面依稀可见青山连绵,叶涛疑虑一下,还是进了巷道。
穿过巷道,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绿色的树林,只有树冠微微泛黄,这下子叶涛心里疑团愈大,十月天,这北方的树林怎么还是绿色的?待走近一看,才知这是一片耐寒的针叶树,还泛绿倒也是正常的。
乘着他细心看那些树的时候,隐在其身后的赵依眉目浅笑。
“原来你跟我一样也会好奇这永乐城的树不落叶!”
赵依乘他没注意,身影幻化若无,便来到了只有秃枝的梅林,依着一颗歪脖子的梅树在早前准备好的琴架前打坐,低头双手抚上琴弦。
叶涛看树,抬头看天无异样,可是却没了那阵香味,听到远方忽然传来悠扬的琴声,
其琴声忽而如潺潺小溪静静地淌过原野;忽而如高山流水,叮叮当当奔流不息;忽而如静夜里小虫儿哝哝;忽而如悠林里小鸟儿窃窃私语。
其音空旷,其音悠远,其音绵绵,不绝于耳。似乎把人都带进了童话般的世界。
“《客归舟》!许久没听到了!”
叶涛心情起了波澜,穿过树林,这地面上陈年的落叶与杂枝鲜有,想必都被带走烧火了,走到了尽头,眼前却是另一番景色。
叶涛惊奇地望着这景物,在他面前的是一片杂草枯萎的空地,周围都是银灰色的嶙峋怪石,奇峰兀立,石面光滑细腻,就这样一直重叠,左侧却巧妙地有一个道路,真不知是巧夺天工还是鬼斧神工,望向远方,山峰高耸,黛青色的山脚,山顶却是皑皑白雪,旭日东升,白雪发亮,似冰透明的光,再看雪峰之上的天空,那种温暖的蓝色,他在五嶷没有见过,叶涛仰头望天空,露出温和的微笑。
片刻后,琴声戛然而止,叶涛的心绪也被收了回来。
“看来是我分心了,一曲已罢却不知晓。”
可随后,又有乐曲传来,可这时已经不是琴声,而是琵琶音,曲子仍是《客归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