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眼,看得北冥炫的脸色铁青铁青的,目光都要迸射出冰刀来!
“司徒……少爷,这……”刚走进大门的家庭医生,迎着北冥炫能杀人的目光,站在原地瑟瑟发抖,只能祈求地看着司徒桀,不知道自己该走还是该留。
司徒桀笑了,说,“没事,你进来。这位少爷受伤了,火气有点大,你别介意。”“开个玩笑嘛,别当真,吓坏了我的家庭医生,以后没人帮你善后。”说着,司徒桀又伸手拍拍北冥炫的肩膀,把一旁的手机拿过来,笑着说,“以为来的是你家小喵喵吧?其实我也没逗你,只是她在这里。
你自己看。”
冷冷瞪了司徒桀一眼,北冥炫拿过自己的手机。
刚一打开,便看见允妙黎给自己发来的消息。
“你的伤怎么样?很严重吗?”
在他看的时候,又进来一条。
“要是疼就去看医生,别忍着。”
盯着这两条信息,北冥炫满足地、痴痴地看了半天,都不知道司徒桀已经让家庭医生走过来,开始给他检查、上药。
北冥炫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他只想到一句话——忽然之间,满天星星都亮了。
所有的愤怒,郁结,痛苦,悲伤,在这一瞬间,全都柔柔地融化开了。
就连她被秦墨拉着手,从他面前走开的那一幕,也变得模糊平淡了。
她心里有他,在担心他,要不然也会发来这样的消息!
本想立刻打电话过去,可看到旁边的司徒桀正一脸坏笑地看着自己,北冥炫给了他一记白眼,转过身,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滑动。
“没事,一点小伤。”
就算秦墨是特种兵,北冥炫也不会示弱,更不会在允妙黎面前表现软弱。
“啊!”
忽然从背部传来剧痛感,猝不及防,北冥炫一下痛呼出了声音,回头狠狠瞪着身后的超级损友,“你干什么!”
“啧啧,还逞强说自己是小伤,”司徒桀收回戳他伤处的手,一脸无奈的表情,“医生刚才都说了,幸亏你身板扎实,要不然这根骨头都要断了。”
北冥炫扬眉,不屑地说,“断了就接上,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说得这么轻巧,敢情这骨头不是长在他身上的?还是说允妙黎就是灵丹妙药,发条信息来就能包治百病,疼痛全消?
看北冥炫此时又掩不住笑意的唇角,被女人牢牢掌控了情绪,司徒桀嫌弃地抿唇,道,“要是想她更关心你,你得适当地示弱,知道吗?最好说自己的骨头断了,让她来照顾你。”
“别给我出馊主意。”北冥炫说,“动物界里雄性相争,你见过哪个雌性会选择受伤的那个?”
司徒桀一愣,想了想,倒也觉得没错。
没想到没什么情史的北冥炫,开窍以后,无师自通了不少道理啊,孺子可教也。
这时,又听到信息进来的铃声。
司徒桀一脸玩味地伸头去看。
不过这一次,发来消息的不是“小喵喵”,收到的也不是慰问的内容,而是一小段视频。
视频里,一个男人*着肌理性感的上身,他的背后站着一个女人。
虽然被男人挡着,可是能清晰看到女人的容貌。
女人当然是允妙黎,那这个*上身的帅哥就是……秦墨!
司徒桀一怔,不由转眸,去看北冥炫的神色。
他的脸色已经变得幽青,一双眼睛透着寒芒,又闪着赤红的光,轮廓散发着骇人的戾气,拿着手机的手掌也在用力,骨节森白,咯咯作响!
其实他们也没做什么,允妙黎好像只是在给秦墨擦药。可是,能清晰地听到里面传来允妙黎轻柔的声音,说着“这里疼吗”、“你别动,会有点疼”、“我尽量轻点,你忍着”……
北冥炫从不知道原来她也可以这么温柔似水。只因为她把所有温柔都给了另一个男人!
更可恨的,是在视频最后,秦墨竟然对着镜头挑衅地看他,用口型无声地对他说,“她是我的”!
嘀。
又一条消息进来。
这条是允妙黎发来的,写着,“对不起,哥哥今晚有点冲动,我替他向你道歉”。
看着这条消息,北冥炫半天没说话,直到最后扬起一抹冰冷的笑。
视频肯定是秦墨背着允妙黎发给他的。
可是允妙黎呢?
多么可笑和讽刺!他还以为她是真的关心自己,其实她不过是在担心秦墨,担心自己会报复她喜欢的男人!没有直接打电话,而是给他发消息,也是不想被秦墨发现吧!
他终究比不过她青梅竹马的情哥哥。
眯紧幽冷的眸,北冥炫凝视着手机许久,忽然冷冷一笑,写出了一行字。
“没关系,我不会介意。”
然后,他放下手机又关机。
极致的愤怒之后,北冥炫反而冷静了下来。
他忽然意识到,秦墨是在故意激他。因为秦墨也感觉到了他的威胁。
这说明什么?说明在允妙黎心里,他只是比不过秦墨而已,而不是没有丝毫地位。
这就是希望。
他不能上当,不能因为愤怒而亲手毁了自己的希望!
凝眉,北冥炫又拿起了酒瓶,一口接一口喝起来。
司徒桀看着他,暗暗叹了口气,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刚才的情节太尬了。
另外拿了一瓶酒,司徒桀不说话,也陪着北冥炫一口接一口地喝。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直沉默喝酒的北冥炫忽然开口了,沉沉地从胸腔里发出一句。
“我要结婚。”
“啊?”司徒桀惊得张大了嘴巴,差点被酒呛住。
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司徒桀呆呆地看了北冥炫好一会后,开口问,“阿炫,你刚才说什么?”
这一次,北冥炫抬起头,深谙的眼睛看着他,声音低沉而清晰,坚定无比,“我要结婚。我要娶允妙黎为妻。”
坏了,坏了!
该不是打架打到了头,伤了脑子吧?还是刚刚被刺激过猛,糊涂了?司徒桀左右看看,也没看到北冥炫头上有受伤的痕迹。又看了看他的眼睛,虽然深谙,倒也清澈得很,不像是语无伦次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