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正初不是随便做判断的人,在让人把林雪兮弄昏迷再从游轮上带下来的时候,温正初也让人查清楚了林雪兮最近的动向。
当知道秦墨竟然在市区买下一套公寓让林雪兮住在里面,两个人偷偷过着“郎情妾意”的日子时,温正初气得浑身发抖。
他当然明白秦墨的心。秦墨绝对不是爱上这个叫林雪兮的女人,而是在她身上寻找允妙黎的影子。他一心栽培的接班人,竟然在感情上如此优柔寡断,如此放不下,着实让他生气又失望。
可温正初太看重秦墨了,他除了感情的事情,无论哪方面都是最优秀的。这样一个优秀的军人,温正初当然不会轻易放弃。
既然秦墨难以放下,他就只能逼着林雪兮离开了。
从未谈过恋爱,也不为金钱权势所屈服,这样一个性情清冷的女人,却甘愿做秦墨的地下情人。
林雪兮对秦墨的感情,恐怕也只有秦墨这个当局者看不清楚了。秦墨若是知道,大概也不会把林雪兮留在身边。
既然林雪兮对秦墨有真情,温正初就有把握说服她。
正如此时,林雪兮的脸色已经明显变得苍白,原本淡然的眼眸也蒙上了一层阴霾,同样苍白的嘴唇哆嗦着。
即便她愿意当个影子,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在乎,可秦墨呢
林雪兮亲耳听秦墨说过他的梦想,便是站在军界最高的位置,可以俯瞰天下。
他一直那样努力,而她,难道要成为他的绊脚石吗?
秦墨爱的人是允妙黎。到现在,依然如此。哪怕到了很久以后的将来,允妙黎依然是他难以放下的人。
他迟早会结婚。林雪兮很清楚,那个人不会是她。
既然是早晚都要离开的人,她不该连累他,阻碍他
她,该做决定了。
十天后。
军车还没停稳,秦墨就从车上跳了下去。
他把脱下来的军帽和军装上衣丢给车上的一名军官,说,“我有事先走,军装给我先送回去。”
“秦长官,我们还要去军部”
看着秦墨箭步跑走的背影,军官无奈地看向另一侧的温欣,说,“温长官,秦长官这是要去哪啊?我们还要去军部汇报这次任务的有关情况!”
温欣也正看着秦墨离开的背影。
“他可能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吧,毕竟这么久没回来了。”温欣笑了笑,表情和往常一样,说,“没关系,一会我来汇报就可以了。走吧。”
说着,她已经回过了头。谁也没有发现她眼底划过的那抹嫉妒,疼痛,却还有隐隐的得意。
一手握着方向盘,一路飞驰,一手还在拨打那个一直没有人接听的电话。
听着那边不停传来的嘟嘟声,秦墨的眼眸越来越阴沉,冰冷。
朗克那伙人几天前已经被军方全部抓捕了,也成功地发现了暗藏在国内的走私渠道,一举捣毁。这次任务完成得很成功。
可是,等秦墨准备返程的时候,他怎么都打不通林雪兮的电话了。
林雪兮那边,一直无人接听。他发过去的消息,也没有一条回复。
林雪兮,你到底在干什么!
一种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秦墨再拨打一次电话后,那边竟传来了告知他对方已经关机的提示音!
是林雪兮拒绝接听他的电话,还是手机没电了?
还是她此时陷入了某种危险,所以没办法接听他的电话?
无数种可能从秦墨的脑海里越过,整辆车快得几乎在街道上飞了起来!
终于开到了公寓楼下。
秦墨一口气跑上了楼,打开了房门。
“林雪兮!”他大声喊道,手心里攥着冷汗。
可是,没有听到林雪兮的回应,秦墨只听到自己的声音在房间里回响。
秦墨站在原地,怔忡了几秒。
很快,他再次喊起,声音比刚才更大更响。
“林雪兮,你在哪!”
向来自制冷静的秦墨,此时却赤红了双眼,喊着,冲进每一个房间,甚至连衣柜都没放过,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
还是没有。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秦墨脑子有点发懵。
其实他预感到了什么,可他不愿意相信。
那天在游轮上,他离开她以前,给了她一句警告,让她放弃演艺,也不要再和殷嘉沐见面。
会是他想的那样吗?
不会,不会的!林雪兮不会就这样离开他!
秦墨拿出手机,准备报警,哪怕天涯海角也要寻回突然失踪的林雪兮。
可正要拨出号码,秦墨的动作顿住了。
他的视线扫到她的梳妆台上,多了一样以前没见过的东西。
那是一张全国巡回演出的宣传单。
正是她上次在游轮上演出的那一出话剧。
宣传单的背面,是一行清秀的字。
“对不起,秦墨,我喜欢演戏,不想放弃它。谢谢你这段日子的照顾。林雪兮。”
高大的身躯猛地一颤,秦墨赤红的眼睛死死瞪着林雪兮写下的那行字,太阳穴上的青筋在不停跳动。
房间里没有半点声响,只有秦墨粗重的呼吸声,那样怒,那样恼,那样痛!
下一秒,他再次冲到林雪兮的衣柜前,呼啦一声拉开柜门。
他又冲进了洗浴室,冲进了客厅、厨房。
没了。
原本只想找人,到这时候秦墨才发现,这个房间里与林雪兮有关的所有东西都不见了。
她的衣服。她的护肤品。她的牙刷、毛巾。
就连她喝水的杯子也都被带走了
林雪兮真的走了。她还是去演戏了。
原来在她眼里,他根本什么都不是!
而且,这家剧团是蓝海影视的。这也等于在他和殷嘉沐之间,她做了选择。
而他,却还傻傻的,以为在她心里他是不同的,是她信任、依赖的男人。就像她对他,也是不同的一样。
这个女人,不仅不告而别,而且走得如此绝情
她背叛了他。
就算没有爱,就算迟早会分开,她这样的离开,就是负了他!
秦墨站在房间中央,眼眸缓缓地转动,看着这个已经觉得空荡荡的房间,好像自己的胸口也被撕开了一个偌大的洞,无休止地刮着刺骨的凉风,那样冷,又那样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