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别怕,我马上救你出来……”
“呜呜呜呜……”
什么声音?……不对,南榛榛猛的睁眼。眼前一片漆黑,身上被重物压住,连睁眼都变得十分的困难,隐约之间,似乎还听得见砂砾流动的声音。
她这是被活埋了?!
南榛榛挣扎了一下,却发现自己依旧动弹不得。
刚才她还在父母的刑场上,眼睁睁的看着爹娘人头落地之后,便被一把利刃插入了胸口,正中心脏,不管怎么样,都应该不可能活下来才是……
可怜南家世代为医,最终却救不了自己,满门忠良,却只能落到家破人亡的地步……
脑中一阵刺痛将南榛榛从回忆里拉了出来,她深吸了口气,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便冲进了南榛榛的脑海里,虽然短暂,却让南榛榛心里翻起滔天怒火!
新婚当夜遭遇丈夫暴毙,随后便被婆婆直接活埋,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事?!
“姐姐……呜呜呜……”小孩的啜泣声连绵不绝,在这空旷的山野里显得格外恐怖。
他一边抽噎着一边不停的往下挖,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南榛榛终于觉得压在自己身上的土块减轻了一些,她迅速从没有系紧的麻袋里钻了出来,已经吓傻了的小萝卜头便飞快地扑进了她的怀里。
等到眼睛能够看清眼前的景象时,南榛榛才终于知道自己这是在哪里。
竟然是在乱葬岗!
她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伸手轻轻拍了拍小萝卜头的背,说道:“小萝卜,我们先回去。”
小孩子名叫陈洛,唯一的靠山也就是南榛榛的短命男人了陈老三,靠山死了之后,立刻就被赶了出来,不过是五六岁的孩子,在这寒冬腊月里被赶出来哪里还能活得下去?
小孩很瘦,抱起来的时候总共也没有几两肉,南榛榛安抚了一句之后,低头一看,便看见了就看见他额头上的伤口和淤青。
再往下看,便是那已经几乎不会动的手指,手指就像是几根火柴一样,上面是还没有凝固的血液和土块混在一起,看得人触目惊心!
南榛榛的心一下就揪了起来,“这是谁打的?!”
手里的伤是方才为了将南榛榛挖出来导致的,那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谁这么丧心病狂,连小孩子都打?!
“是……是奶她……”陈洛怯懦地缩了缩脖子,似乎是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还有些害怕一般。
他是陈老三捡回来收养了的孩子,本来就不受待见,陈老三死了之后,赶出来也就算了,做什么还要作孽打上一顿?!
她咬着牙,将陈洛抱起来,柔声说道:“小萝卜乖,我们先回去处理一下你的伤口。”
陈洛眼泪汪汪,乖乖地趴在南榛榛怀里,听见这话,顿时满脸惊恐,“姐姐,奶已经把我们赶出来了……”
“谁说要回那里了?我们去药园那边!”
陈老三是村里唯一的一个大夫,村长做主,给陈老三在山上分了一块地,当做是陈老三的药园,大多数时候,他都是住在那边的。只是要娶亲了,他母亲一定要陈老三回去,所以才把那边收拾了起来,在家里住了几天。
陈洛非常的懂事,他趴在南榛榛的怀里,轻声说:“姐姐,我自己走吧。”
南榛榛也没力气了,就将陈洛放下来,牵着陈洛,按照记忆中的路往药园子那边走。
这是往半山腰走的路,分外崎岖,南榛榛走得气喘吁吁,最终停在了一件破旧的茅草屋面前。
这茅草屋在夏天的时候还算是比较凉快,但是现在已经入冬,这破茅草屋连寒风都挡不住。陈老三本来说等到娶亲之后,就将这茅草屋修葺一番,没想到却出了这样的事情。
陈洛手指上的伤已经不能够再耽搁了,南榛榛将陈洛放在木板床上,安抚道:“我去给你找找有没有什么药草可以处理伤口的。”
这里既然有个药园子,最简单的药肯定都有,陈洛还是小孩子,可千万不能留下什么后遗症啊!
南榛榛在茅草屋里里里外外的翻了一遍,找到所有能用的东西,她先打了点水将陈洛的手指洗干净,从衣服上扯了几块布将他的手指包起来。
陈洛疼得一抽一抽的,但是一直憋着眼泪,不敢往外流,他瞪着漆黑的眼睛,见南榛榛似乎非常心疼,还会安慰道:“姐姐,我没事的,过两天就好了。”
他的声音奶声奶气地,更让南榛榛心里泛酸,这么懂事的孩子,那些人怎么就下得了手!
在这时候,南榛榛忽然听见药园子外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老三这里绝对还有东西!今天我先带走,可别便宜了别人……”
一听见这熟悉的语调,南榛榛就知道过来的人是谁了,这可不就是把她活埋了,把陈洛赶出来的徐婆子么?
原主也可怜,七八岁死了爹娘,日子一直过得紧巴巴的。好容易和陈老三定亲了,在新婚当天,陈老三便一命呜呼了。
还没来得及伤心呢,便被婆婆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硬说是原主克死了陈老三。
这徐婆子也是个狠的,将气都洒在无依无靠的南榛榛头上,将她狠狠儿打了一顿,打得人奄奄一息,还没断气呢,就扔去乱葬岗埋了!
这婆子,把人逼死了还嫌不够,大晚上的没有一点儿愧疚心偷偷摸摸的跑到这里来了!如今她还没去找这婆子算账,这婆子反倒是主动送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