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沙滩上和她睡的男人究竟是谁?
他们剑拔弩张了多久了?他们相互伤害了多久了?
久的,南宫璇都快忘记了,他曾经也对她温柔过,也曾经半夜陪她去厨房当小偷,也曾经为了她的感冒,不眠不休好几夜。
“哑儿……”穆寒御拉着南宫璇的手,缓缓的牵引到了他的胸前,伸手将自己胸前的衣物拉了开来,那些触目惊心,盘根错节的伤痕再次暴露在了南宫璇的眼中。
他说,“想知道这些伤痕是怎么来的吗?”
南宫璇望着那些刀伤、箭伤、烧伤、烫伤,无数的伤蔓延了他的整个身体,南宫璇还记得,他以前的身体上虽然也有伤痕,但是却从未有过烧伤和烫伤的,更不曾有如此可怖的范围的。
她呆呆的摸上了那些伤口,她的心在颤抖,她的身体也在颤抖,她想知道,却害怕知道。
她害怕知道,这些伤是在她将穆寒御一个人丢在玄气大陆,丢给那个妖怪的姐姐,那个长公主的时候,留下的。
她害怕,害怕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她造成的。
她就是一个胆小鬼。
穆寒御似乎并不在乎她的回答,声音犹如冬日的阳光,缓缓的彷佛在诉说着世间最温暖的话语。
他说,“离开你之后,我被救了。救我的是玄气大陆的长公主,当时,我被伤的,几乎功力全毁,陷入了昏厥。”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是醒来的时候,听说那长公主为了救我,将她的身子给了我,要我负责。”
穆寒御说到这儿的时候,嘲讽的笑了笑,“我伤的如此之重,如何要得了她?更何况,我此生只碰过一个女子,只可惜,她已经死了。”
南宫璇的心咯噔了一下,她自然知道穆寒御说的那个女子是谁,她没死,可惜她不能告诉他。
“她见我不愿负责,你知道她对我说了何事吗?”穆寒御温柔的在南宫璇的耳边低咛着,“她说,我若不从,便杀了我。”
“那时候,不知为何啊,我总觉得,如果我有危险了,你肯定会赶来救我的。于是,我没有反抗,或者说,武功失了大半,反抗不了吧。”
“我被她关进了一间密室,每天迎接我的都是无尽的折磨和酷刑。这些,这些,还有这些,全都是那时候留下的。”穆寒御拉着南宫璇的手,一点一点的在他的伤口上抚摸了过去。
“她强行给我吃了散武散,武功被封,整整三天三夜,每次睁开眼,都能闻到自己身上的皮肉被烧焦的味道。哑儿,你能想象吗?”
“我倒是从不知,自己会是那么傻的人,我还在等你啊,一直在等你,可是,怎么等,你都不来。”
“我也是人啊,她见我还是不愿屈服,更是加大了酷刑的力度。”穆寒御伸出了自己的手,微笑道,“你可知,我的手指曾经全被折断,然后再一根一根的接上?你可知,她曾经恼羞成怒的差点儿阉了我?”
“哑儿,你为何不来啊?我一直以为你会来的。”穆寒御像是在笑,可是眼底却没有丝毫的笑意。
“穆寒御,你别再说了,我求你,别再说了。”南宫璇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的?
他怎么会被抓去经历这些事?她总算明白,为何他会问她,她是否知道,他是如何逃出来的了。
“为何不说?哑儿,这些都是你对我的爱呢,每天每夜,我都在想,你究竟有多爱我。”
穆寒御的声音始终云淡风轻,彷佛只是一个局外人,在诉说着一个故事,又彷佛只是在和南宫璇说,“哑儿,你看,今日天气很好。”
“后来,竹君寻来了。”穆寒御笑了,“他想放我走。我问他,‘哑儿呢?’他说,你走了,你都走了两天了。他说,你不想见到我,还说,你让我去娶那个长公主。哑儿,你说,你怎么可以那么残忍呢?”
“他给了我解药,治好了我的伤。你可知,当日我做了什么?我杀进皇宫,将那个女人碎尸万段了。可是你知道吗?我真正想杀的人却是你。可是,我下不了手啊。”
“后来,我赶到了‘鬼墓森林’,我在海滩上见到了昏迷不醒的你。可笑的是,你居然叫我魏钦亡,我从未见你如此豪放过,你竟主动的吻我,只因你将我当成了魏钦亡。”
南宫璇,“……”
不,不可能的。
难道她在海滩上见到的不是魏钦亡,而是穆寒御,和魏钦亡的一切都是幻觉?又或者那个被她扑倒的男人是穆寒御?
不,这不可能的,这实在是太可笑了。
可是,穆寒御没必要骗她。
报应吗?她说她的男人太多了,多的她都不知道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了。
现在,她真的不知道了,不知道在海滩上的事究竟是幻觉,还是她错把穆寒御认成了魏钦亡,又或者一开始她就没认错,出现的人确实是魏钦亡。
南宫璇的脑子好乱,她真的分不清了,完全分不清楚了,看着穆寒御身上的伤,听着他那淡然如风的话语,她伸出自己的手,狠狠的咬了下去。
直到刺骨的疼痛麻痹了神经,直到嘴里都是血腥味。
穆寒御拉过了她的手,语气依旧平淡,话语依旧温柔,他说,“哑儿,你真的很爱我呢。”
南宫璇知道,他在报复她,他将这些伤口全都鲜血淋漓的摆了她的面前,他痛,她亦痛。
他说的彷佛是个局外人,但曾经受过的那些伤,如何会忘记?
若不是那些经历,他又如何会在短短一个月内,变得如此亡暴,如此嗜血?
他此时的温柔成了最尖锐的刺刀,一刀一刀的凌迟着南宫璇的心。
到了这个时候,南宫璇又开始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他了?
其实,穆寒御最痛最深的伤口,还没有挖出来给南宫璇看,不只是南宫璇看不懂他了,就连他自己,有时候都控制不了自己。
“睡吧,很晚了。”穆寒御摸着南宫璇的脸,在她的额头上印上了一个吻。
好像刚才的事,刚才的话,并非出自他的口。
那些伤痛,彷佛也不是伤在他的身上。
南宫璇不可能睡的着的,她怎么可能在听了穆寒御的这些话以后,还睡得着?她望着穆寒御胸前的那些伤,每看一眼就痛一分,穆寒御说的简单轻松,可是那几天,他该有多痛苦,多绝望。
原来,不是梦,他真的在受苦,他真的在等她。
他问她,哑儿,你为何还不来?
他在等她,一直在等她,几天几夜,不挣扎,不反抗,一直等,一直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