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番折腾,两人可算是脱了险。只是那些邪灵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追上,稍作休息后,汝怜因拉了小书生又要捏诀。
一看就是还要再跑的架势,小书生忙拦住问,“这样逃能逃到哪里去?而且云舒情况不妙,若是他们以云舒来威胁我们,那又怎么办?”
汝怜没想到这看起来弱不禁风,呆呆笨笨的小书生竟然会想到这么多,甚为意外的看着他道,“那你觉得该怎么办?”
小书生想了想道,“自从上次我救你弟弟之后,我总觉得,这些人好像都是冲我来的。”
汝怜点点头,对此深表赞同。
小书生又道,“你们都说我眉心的那点朱砂痣是个封印,听云舒的口气,我以前好似也是个挺厉害的人物,那你有没有法子,能帮我解开这个封印?”
汝怜道,“自然可以,不过一旦解开,你的命差不多也要没了。”
“有那么严重?”
汝怜点头,半响才道,“你体内有一颗定魂珠。这珠子在你的体内已经很有一些年岁,而且它受过一次重创,现在已没了定魂效果。是以你眉间的那颗朱砂痣,与其说是封印,倒不如说是你的保命符。”
“我猜也是。”小书生呐呐。“那之前的九头蛇,现在的邪灵,想来都是冲着我这颗朱砂来的了?”
汝怜点头,“那朱砂的本体原是一颗乾元珠,元气充沛,世间少有。对于修行之人来说,是顶好的疗伤圣宝。最最可贵的是,除此之外,它还有起死回生的效力。”
说到这里,意思也就到了。
“起死回生……”这又是乾元珠,又是定魂珠的,小书生并不笨,当下就参透了话里的意思,“也,也就是说,我早就是个死人了?”
“也不能这样说。”汝怜想了一想道,“这两颗珠子一直在为你续命。你便……嗯,没算死透。”
小书生:“……”
“那你可有什么法子能帮我在不取出这颗珠子的前提下,让我恢复一些从前的法力,实在不行,帮我恢复点记忆也是可以的。现在我什么都不明白,这样迷迷糊糊的逃来逃去也不是长久之计。”小书生又问。
汝怜摇摇头,“爱莫能助,不过月老庙前的那棵老树或许能够帮到你。”
是了,月老庙前的老树,一见到萧丹生就叫出了他以前的名字,可见对过往的事情是知道许多的。因而是夜,两人便又回到了那月老庙。
老树在月光里懒洋洋的打着呵欠,还不待两人说话,便一脸了然的看着两人道,“你们是想问那婉娘的事情吧。”
这话出口,弄得两人都是一愣。
“你知道婉娘的事情?”小书生奇道,心中暗想,婉娘和那些邪灵莫非早就有了渊源不成。
只是迟暮的老树显然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叹口气继续懒洋洋的道,“那婉娘也是个好姑娘,温婉贤淑,知书达礼。到了适婚的年纪,那些说亲的都要把谢家的门槛给踏破了……”
小书生一时无言,云舒那般凶巴巴的样子,真是无法将她和老树所说的温婉贤淑联系到一起去。不过这显然不是重点,重点是——“额……我们想知道的并不是这个啊!”
老树也是一愣,“那你们想问什么?”
小书生硬着头皮道,“关于我的过去,嗯,还有就是婉娘怎么和一些邪灵混在一起的。”
“你的过去!”老树奇道,“你的过去这该问你自己啊……”
小书生无言。
“至于婉娘……”老树想了想道,“我也有些奇怪呢。你说她明明早就已经作了土,怎么还能有血有肉的出现在我的面前,而且魂魄皆在……”
“你是说婉娘已经死了?”汝怜问。
老树点头,树叶被摇的沙沙作响。
“自然是,离家刚好二十年,她便死在后面那座桃山的尼姑庵里。她的棺椁是她兄长给抬回来的,就葬在他父母墓地的旁边。听说还立了一块无字石碑……”
无字石碑,那不就是……小书生大骇,再看汝怜,面色平常,显然是早就知道!
那老树又喃喃道,“这么些年,她的魂魄也不曾回来看过,我还以为她早入了轮回,不料还能再见。”
“那她是怎么死的?”小书生骇得吞了吞口水。
“病死的。”老树道,“受了寒,一病就是近两个月。跟她要好的一个姑子急的跟什么似得,四处求医问药,连巫医都是求了的,可最终还是没救回来……”
“巫医……”事情好似有点眉目了……
小书生想了想因又问那老树,“以前的事情我都记不得了。树神你能告诉我一些你所知道的,关于以前那个我的事情么?”
“失忆么……”树身愣神了许久才道,“我只知道你叫平乐,在这月老庙里和婉娘定情,之后还带了婉娘私奔,可不知怎么的,你们私奔了没几天,婉娘便一个人回来了,对于你的事情她也不说,只是铁了心的要等你,结果此后,临安城里,再也没人见过你的身影。这事儿那些年在临安城里闹得沸沸扬扬,大家都说你是个负心汉,薄情郎……”
说到这里,老树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小书生站在那树前,听着那老树枝叶“沙沙——”作响,突然间有点想要落泪。
云舒,我竟是负你至此……
小书生二人又问了老树一些问题,可老树终究是老了,很多事情经过时间的消磨,都已经记不真切,说到最后,那老树竟说着说着便沉沉睡去。
汝怜看了看一脸怅然的小书生道,“不如我们去各地的狐族走走看?”说完又自己否决道,“不成,天底下大大小小的狐族那么多,那该找到什么时候。”
转念想了想又道,“不如我们去找往生镜,探寻你的前世?”想了想又觉得不成。这小书生只是记忆被封印,未曾转世,便是去看了往生镜也无用。
想来想去,汝怜颇为认真的摇了摇头。果然自己说什么做什么都显得很蠢,还是继续保持自己高冷的形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