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诗，虽算不上文采斐然，也算不上豪迈大气，但是却恰恰最是应景。”顾长晏说道：“陈二小姐的急智，真是让人刮目相看了。”

外面此诗一出，让不少在场的女眷更加侧目陈寒清了。

“陈公子可是要参加今年的大考？”赵壬身边的女子问道。

陈寒清笑着摇摇头：“说起来，连童生的名头都没有，也未曾参加过乡试，我这点儿墨水，就不去丢人了。”

“那倒可惜了。”坐在一边儿的李嗣延笑道：“以陈兄的文采，去闯闯春闱，定然能进入殿试，之后便能入了仕，平步青云也并不是遥不可及。”

西楚商人子弟不得参加大考，这是明文规定写在国策之中的，所以李嗣延即便再怎么有钱，再怎么有才，也得不了官身，倒是让不少人为之可惜。

陈寒清摇摇头：“我志在纵情山水，没有往朝堂上走的意思，再者说，诗词，终究是小道而已，而大考，最看重的，可是车轮，在场诸多学子，都是正儿八经十年寒窗苦读才得来的真才实学，相比于诸位，在下倒是下乘了，所以，在下也是有自知之明的。”

“原来陈兄有意山水，倒是个高雅之士，若是他日陈兄启程，有机会的话，在下到也想出去见识见识，在下家里，倒是有那么几个闲钱的。”李嗣延笑道。

西楚第一豪商，说自己家里有几个闲钱，那还真是自谦的过了头了。

坐在陈寒清身边儿的陆阳侧目看着陈寒清，心中也在想，寒清的确是与以往不同了，是失忆所致吗？

自己认识的陈寒清，端庄文雅，周身散发着大家闺秀的气质，如空谷幽兰一般引人自胜，而今，身边儿的人面貌仍旧，只是这气质，却与以往大不相同了。

举手投足之间的洒脱，与人交谈时的落落大方，令人愉悦，怎么看，都不是自己之前认识的陈寒清。

之前认识的陈寒清，目光只会在自己身上，万事离不开自己，可是如今，突然觉得，自己已经不是她的依靠了。

一来二去，陈寒清倒是与这李嗣延聊在了一起。

不如说李嗣延是因为家里做生意的，商队遍布西楚，甚至将生意做到了草原上还有西域十六国等地，他本人见多识广，与陈寒清能聊到一起去。

至于常文庭和赵壬，一个只是意图聚拢士子，拓展人脉为自己所用，另一个则是与陆阳一般，纯粹的文人罢了。

与这些书袋子，陈寒清觉得还是少聊天为好，一个不小心暴漏了自己是个“文盲”的事实，那丢人可就丢大发了。

文华会的举办不仅仅是局限在这一张桌子上，而这张桌子，更多的是用来歇息或者是饮酒的地方，更多的是靠在栏杆上，俯视郢都美景的那一份壮阔。

这五楼寻常时候可不是说上来就上来的，在场大多人，还是第一次站在如此高的地方俯瞰郢都城呢。

陈寒清本就是在四楼吃饱喝足上来的，在这桌上聊着聊着，众人再次散开，而陈寒清也是起身来到外面的栏杆前，俯瞰郢都城的景色。

站在这里倒是隐隐约约能够看到城外的镜湖呢。

“寒清倒是与以往不一样了。”陆阳走到陈寒清身边儿若有深意的说道。

“人总是会变的，还有，我倒是想听听，有什么不一样？”陈寒清侧过脸，看向陆阳问道。

“以前的寒清......”

这边陈寒清与陆阳站在栏杆前聊的融洽，另一边的房间中，顾长晏仍旧雷打不动的坐在那里，只是却再也没有一分饮茶的心思。

“这陈二小姐的性格倒是个活络的。”顾长晏说道。

“是啊，无论是与从未见过的陆阳也好，李嗣延也好，都能说道一起去，尤其是与李嗣延，聊的那个火热，臣弟也奇怪，那李嗣延是因为家里做生意，商队走南闯北，奇闻妙事听的多，这陈二小姐呢？与李嗣延在一起聊天也不露怯，这是妙人啊。”顾长霖称赞道。

“哼，没个女子该有的矜持。”

“皇兄又何必在意呢？”顾长霖笑道：“反正这位陈二小姐也并不真的是皇兄的妃子。”

“......”顾长晏又一阵沉默。

陈寒清好不容易才找借口将陆阳打发走，却是发现，李嗣延站在了自己的另一侧。

参加个文华会，你们真的很闲吗？

“在下家里是做生意的，家中商队走南闯北，虽说在下没有亲自涉足过那么多地方，但是也听到过不少有趣的传闻，因此，见识还算有些，今日与陈兄接触，委实觉得，陈兄与一般人，不同。”李嗣延自顾自的说道。

“哦？是吗?那还真是在下的荣幸了。”陈寒清笑了笑：“这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李兄可曾听闻过什么奇闻怪事？”

“奇闻怪事？”李嗣延想了想：“倒是有不少，比如极西之地乃是昆仑冰川，而冰川之后，却是一片广袤，天气炎热，又或者西域之地，一望无垠的黄沙。”

李嗣延以为陈寒清对天下奇闻要志比较感兴趣。

“看来李兄家里的商队倒是走的远。”陈寒清笑了笑：“不仅仅是西楚之地，往西通向西域十六国也有生意，传说西域虽然有广袤的沙漠，但是穿过沙漠，却是一片十分繁荣的地方。”

遍地黄金这话陈寒清说不出来，那是古时候西方形容东方的。

就是不知道西楚现如今的发展，比之西方又如何。

现在的西方，应该还是动不动就架火堆烧烤美少女的时代吧？

“陈兄听闻过？”李嗣延诧异，原本以为西楚的士子，只会寒窗数十载埋头苦读呢。

“书本上看过一些，还有一些，是亲自见识过的。”陈寒清笑道。

的确，原主的书房之中有这一类的书籍，不过描绘的都十分的粗略罢了。

至于亲眼看到过的，做点儿军火生意，哪儿去不了啊，越是那些落后的地方，天然的珍宝越是多，获利就越是大。

某些地方的人不通货币，直接拿着珠宝跟你交易，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