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知道又能如何？因为父母之命，因为媒妁之言，因为庞家的势力，顾长晏娶了庞氏，庞氏成了相王妃，顾长晏不喜欢庞氏，但事情仍旧发生了，庞氏仍旧嫁给了他，这个时代，女子出嫁便是从夫，从一而终，顾长晏一句不喜欢，就要注定庞氏的一生孤苦？

庞氏虽然这般对待陈寒清，陈寒清不恨庞氏，甚至能理解庞氏，陈寒清不是白莲花，但是也觉得庞氏是个可怜人。

相王府与庞家之间的关系，两者之间的合作，靠着牺牲庞氏，变的更加严密。

如同左相府和相王府之间一样，牺牲的，是她陈寒清。

陈寒清与庞氏不同，她不会悲天悯人，不会在一颗树上吊死，因为陈寒清的脑回路与这个时代的人是不一样的，所以陈寒清不会悲天悯人，不会可怜自己，不会怨恨什么，她知道争取自己的命运，她不会在一条道上走到黑。

而庞氏不一样，嫁到相王府，或许顾长晏就是她的天，就是她一生的守望。

陈寒清的问题，让顾长晏哑口无言，顾长晏知道，陈寒清知道这当中的原由，但是陈寒清问了，她不是要得到自己的答案，而是在质问自己。

他与陈寒清之间隔着的东西，太多了。

“人这一辈子，有很多身不由已。”顾长晏只能如此回应陈寒清的质问。

“人这一辈子，有很多身不由己是可以改变的。”陈寒清如此回答顾长晏的话：“相王殿下想过去改变吗？如同想方设法的改变现在两王相争的局面，用想方设法坐上太子的位子的这种劲头去改变的别的事，或许，没有吧，因为在殿下心里，这些都无关紧要。”

就顾长晏个人来说，因为对他有好处，所以娶了几个女人放在内宅里，因为不喜欢，所以对他们不闻不问，因为她与他有共同的秘密和目的，所以他对她是特别的。

“你的意思是，即便我不喜欢庞氏，也要对庞氏好一些？”顾长晏笑了笑。

陈寒清摇了摇头：“这种事情谁都说不出谁对谁错，只能说错在当初，若是强要说出个理来，没有理可讲。”

“你.......”顾长晏沉吟道：“什么事情都看的这么透彻，为什么？”

顾长晏之前觉得陈寒清这人很有意思，身为女子，也十分有见地，有胆识有魄力，这些都是别的女子身上没有的，最珍贵的，还是那份豁达。

可是越是接触她，越是了解她，顾长晏心里对这个人却是生出了深深的心疼，到底是怎样的经历，才会让一个女子看这个世道看身边的事，看的这么透彻，这么淡然。

“透彻？何谓透彻？”陈寒清笑了笑：“自己经历过的，看别人经历过的，人总要不断的成长，前车之辙后车之鉴，便是如此。”

两人之间的话题，一时之间，气氛竟然压抑了起来。

其实陈寒清的本意是让顾长晏不要这么特殊照顾自己，免得为自己拉来一些莫名其妙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