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了?怎么个不见法?”李杰训现在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是自己大意了,孙成威的心理状态,明明已经那么不稳定了,自己怎么放心一直拖着,还用语言刺激他。
“今天我们一醒来,发现他的床空着。本来以为他是去训练了,可是秦超然突然说,昨天晚上听到有人开门出去了。训练也不能大半夜出去训练啊!听您说他的心里状态不好,赶紧和您说一声。”左卅汇报着孙成威的情况。
“看着点儿,如果他回来了,马上给我打电话。”李杰训稳了稳神,挂了左萨的电话以后,马上又打了另一个电话,“老师,这个姓孙的孩子情况非常严重,他真的不能再拖了,能不能让山口女士尽快赶到泰山?”
那是一次日本境内的空手道巅峰交流赛,孙成威凭借父亲的关系,跟着北海道的一个道馆参加了这次比赛,他是全场唯一一个非日本人。那一年,孙成威才12岁。
当天的比赛水平非常高,打的也非常激烈。孙成威的父亲对孙成威说:“看!比起世界级比赛,这才是王者之间的对决。去,别给我丢脸。”
孙成威表现的已经相当不错了,就连几个空手道泰斗都对他赞许有加,然而,当他面对来自于小尊战队的空手道运动员时,输得那叫相当狼狈。
“就是山口大小姐的儿子吗?也不过如此嘛。”(日语)曾经在小樽战队里一直和孙成威父亲是死对头,也同时适合孙成威一起追求山口女士的情敌故意提高了声音嘲讽道。当时孙成威的对手正是那个日本男人的徒弟,只不过比孙成威大了五六岁。
孙成威的父亲脸上自然挂不住,即使孙成威之前表现的那么好,仅仅因为输了这一场,之前的一切也一笔勾销。孙成威输了自然会受到惩罚,惩罚的方式也很简单,就是打。
孙成威很喜欢自己小的时候,因为年纪尚小,父亲不敢对自己下太重的手。仅仅敢用竹条打打自己的手心和屁股,也许孙成威觉得这是比较轻的惩罚,但是每每孙成威的父亲打完,孙成威的手心和屁股上都已经是鲜血淋淋。所以有细心的人已经注意到,孙程威没有掌纹。
12岁那年,孙成威第一次领教到什么叫做屠杀式的暴打。孙成威的父亲先使用棍子击打孙成威的手心和屁股,突然命令孙成威把衣服全部脱掉。孙成威刚开始十分抗拒,但是他马上尝到了违背自己父亲的命令的后果。他的衣服被父亲粗暴的撕扯掉,请用鞭子一下一下抽打在孙成威的身上,鞭子虽然要比棍子软,但是杀伤力却比棍子大的多,一鞭子抽到身上1cm深的口子,就这样形成了。鲜血很快染满了孙成威的全身,四岁之后,这是孙成威第一次因为挨打而哭泣。哭声很快惹恼了父亲,父亲挥鞭子的力道越来越大。最后,这场血腥的家暴是以孙成威失去意识作为收场。
自那之后,孙成威的父亲意识到儿子长大了,可以使用更残忍的“教育形式”了,于是,孙成威再也没有好日子过。由原来简单的棍子打,鞭子抽,演变成吊起来打,倒吊着往水缸里扎,锥子刺……还有一些想都想不到的惨绝人寰的方式。这个过程里,孙成威的母亲山口里惠由于实在不忍心看儿子受如此折磨,选择与孙成威的父亲离婚,可惜争夺抚养权失败。离婚的怨气,也被孙成为的父亲撒在了孙成威身上。但其实孙成为的父亲并不伤心,因为孙成威父亲的心里,对培养出一个世界冠军,开始有了一种病态的偏执,他希望孙成威完成他年轻时未完成所有想法,所以他一小就给孙成威灌输,他口中所谓的小尊武士精神。
如果你打小就告诉一个孩子,粉红色是肮脏的代表,粉红色是邪恶的,是错误的,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如果不出意外,这个孩子一生都会极其厌恶粉红色。因为根深蒂固的观念,一旦养成,很难改变。
因此,即使孙成威时常会感觉到很痛苦,他很累,很疲惫,写父亲的施暴对于他来说真的非常恐怖,他也从来不敢怀疑父亲教的是否是错误的,不敢怀疑父亲的行为是否得当。在巨大的痛苦里,真的很难能活下去,这时孙成为活下去的动力就是父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告诉他的:“你记住,你活着的意义就是赢。”
可是,赢着赢着,他没有办法再赢了,他甚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技术、力量、核心素质停滞在某一水平上。甚至他偶尔会觉得赢也没有什么意思了,但是根深蒂固的理念告诉他,赢就是活着的意义,直到那天李杰训无法打破的逻辑闭环,击碎了它原有的信念。
“山口女士,很高兴您可以来见我。”(日语)明亮的办公室里,西装男给一个优雅的夫人倒水。
“他怎么样?”(日语)妇人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眼角的几道细纹也被精致的妆容遮盖上了。
“他怎么样,得取决于您,您得帮帮您儿子啊!”(日语)
“我已经再婚,有了孩子,我不想再和那个魔鬼有任何牵扯了。”(日语)夫人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恐惧,但也弥漫着浓浓的担忧,这些情绪被西装男人准确的捕捉到。
“您不想您的儿子走您哥哥的老路吧?”(日语)西装男开始循循善诱。
“我又能怎么办,他真的太强势了。”泪水出现在妇人的眼眸里。
那一年,山口理惠的的哥哥山口长野夺得加拿大空手道公开赛的冠军,利用这个冠军头衔,成功冲进梦寐已久的小樽战队,当时,山口长野抱住妹妹,激动地说:“我会成为最强的空手道武士。”当时的他们,满心喜悦,殊不知,这是噩梦的开始。
“总之,我真心的希望山口女士能尽可能帮助我们,帮助我们也是帮助您的儿子。”(日语)
“我不是山口女士,我是伊岛夫人。”(日语)山口理惠淡漠的放下茶杯,离开了西装男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