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一声剑刃割裂东西的声音传来，鲜血飞溅，又是一颗头颅陡然飞出！

然而陷入杀戮之中失去理智的苏立却是没有看见，这一颗头颅的主人面容上的无辜与讶异！若是此时苏立能够仔细看看这头颅的主人的穿着，他一定会惊讶地发现这人并不是披坚执锐的士兵，身躯也并不强壮有力，赫然只是一个平民百姓的模样！

苏立深陷在杀戮的快感之中，这一次挥出第二剑的动作却是略有迟疑，因为脑海中感受着手中反馈回来的感觉时苏立总觉得之前砍杀那人的时候更加容易，比之前面挥剑划破敌人身躯的感觉也不一样！

那种感觉大概。。大概就像敌人毫无抵抗，任由宰割！然而苏立内心还是清楚地明白自己身处何方的！这里是战场，一个你死我活的战场！按理说并不存在这不抵抗的情况才对！

但是想到这里苏立却又再次坚决挥出了剑，正如自己所想，这里是战场！由不得心慈手软！

又是冰冷的剑锋掠过，又一条生命流逝在苏立剑下。不过这一次苏立那残存的些许理智又一次感到了不对劲！为什么自己这两剑下去自己听见了悲嚎，听见了哭声，但是独独就没听到之前金戈交击的声响呢？

理智一点点在苏立脑中渲染开来，苏立呆呆地站在了原地开始迟疑起来，苏立觉得面对考验自己更应该清楚理智地处理事情才行！

随着理智回归头脑，苏立双眼也略微清明了些，眼底充斥的血红杀意淡化了许多！虽然从周身的一些微小的动作和不时跳动的眼中杀机能够看出苏立心底那股澎湃的杀意只是暂时压抑了下去。毕竟杀伐千军之后谁人不会内心波动呢？更何况苏立仅仅只是一个堪堪炼气七层的修仙者。

低头看向身边滚落的头颅和脚边的这具尸体，苏立心底巨震不已。这。。。这不是士兵？！

仔仔细细地打量半晌，苏立只能无奈而且愧疚地承认了一个事实——自己杀了手无寸铁的无辜之人，而且。。。还是两个！内心很是悔恨却又无可奈何，看着那些远处一脸恐惧看着自己的平民，苏立生平第一次觉得生命如此之沉重！

前世他被传进行惨无人道的实验，但是他自己心中有数，他没有做过就是没有做过！前世的他研究成果极多，而这些成果之中有的也使得许多星空巨兽陨灭，使得无数异族丧命，但是那是种族争斗，关乎人族大义！然而此刻的他，却是一个凶手，一个滥杀无辜的凶手！

“我。。。错了！”望着地上的两具尸体，苏立重重地低下了头颅，眼里原本明灭不定的杀意也如同退去的潮水般一散而尽。颤抖的双手不由松开了手中的三尺青锋，苏立默默蹲了下去，缓缓地扶起了倒在地上的两具尸体。

尽管这两具尸体一具没有头颅，一具被自己割喉，死相都极为骇人，但是苏立还是面色平静地扶起了两具尸体。轻轻伸手将被自己割喉的那个不知名的人的双眼阖上，然后苏立又默默地运转灵气，将地下那个头颅轻轻地贴合在了它的身体之上，做完这一切苏立才慢慢站了起来。

看着这两具面容里带着种种复杂情绪的尸体，苏立早已忘了自己是处在一次考验模拟出的环境之中。站立良久，苏立慢慢开口低声吟诵了起来：“尘归尘土归土，生终将死，灵终将灭，万物终将消亡，再辉煌不过一抷黄土，一捧清灰。”“你们安心去吧，这次是我苏立对不住尔等！”吟诵完之后苏立面露愧色缓缓又说了一句。

“善！大善！此子不似那白屠，甚幸哉！”坐于潭边躺椅之上的王禅看着虚空中浮现的画面里苏立的所作所为面上露出了浓浓的满意之色。说到这里王禅却是面色微微又变了变，叹了口气道：“只是不知此子经历此次能够凝练出何种道心啊！那白屠以杀养杀，竟被弄成个杀胚，只是希望这苏小子能够明白杀戮必不可少，但是心中又要存有善念的道理啊！”

而此时未知空间里的苏立却是眼眸之中一点赤光跳动，然后就看见地上两具尸体被一道赤红的火焰包裹，最后变成了两堆尘土！看着眼前的一切，苏立眼底略微有些黯然，自己终究说来是杀害了无辜。

感受着脑海神庭之中跳动勃发的精神意念，苏立心知自己可能是受这一次的影响就要凝练出那所谓的向道之心了！前世的他没有凝练出这种号称真正修仙者必然具备的东西，但是这一世却是因为这样一个从本心来讲不愿意发生的事情凝练出了道心。

苏立其实一直以来并不太清楚什么是道，什么是道心，更是不知道自己是想走怎么样的道，但是苏立明白自己本心所指，无非是想要探寻这修仙一途的未知罢了。想到这里苏立感受着脑中不断波动的精神意念形成的巨大力量却是有些不知所措！

“铛！浩浩乎曰众，一人乎曰独！然非众不可敌，非独不可胜也！”突如其来的一声巨大的道音如同黄钟大吕敲响在苏立心头，然后紧接着苏立就看见一道看起来并不明亮的光芒成柱状落了下来，然而虽然看起来不是很明亮，但是苏立却总觉得那道光柱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犹豫再三，苏立还是慢慢迈步走了过去。站在光柱面前纠结了许久，苏立缓缓地伸出手指轻轻地触碰了一下光柱，然后苏立就听见耳中似乎萦绕着淡淡的道音，细细听来却又听不太清楚，但是只觉得道音响起，灵台就是一阵清明。

咬了咬牙苏立最终还是走入了光柱，毕竟在他想来这是考验之后出现的东西，怎么也不可能害自己吧！随着苏立进入光柱，光柱外表开始缓缓流动起来，然而进入其内的苏立却是一无所知，只因他一进去，就听见了那阵阵清楚无比的道音。

“你知道什么是道心么？”道音缓缓回荡，苏立盘坐光柱之中，有如老僧入定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