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客厅没有开灯，只有厨房那边隐约有光影照射过来，眼前朦朦胧胧的看不太清楚，低气压围绕在身边盘旋，死静的空气中能听到沉重的喘气声和无声无息的呼吸。

夏子暮保持蹲着的姿势，双手攥紧医药箱的盖子，脸偏向一边，只看到她微微仰起的下巴。

而周惠利扬起的手还停留在半空中，胸脯正剧烈地一起一伏，显然气得不轻。

“你以为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谁?啊?”

周惠利嘴唇哆嗦几下，一开始她压着声音的，然后越说越大声。

“夏子暮，你的良心呢?是被狗吃掉的?我忍辱负重这么多年，还不是为了可以让你回到夏家?以后才有享不尽荣华富贵，才不会像我一样，大半辈子都要寄人篱下，看别人的眼色生活。我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你今日竟然敢对我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

什么是她不愿醒过来?什么叫她在欺骗自己?

想到夏子暮最近这段时间的不听话，周惠利决定在今天抓紧机会好好教训她一顿。

“如果现在打雷的话，一定会劈你这个不孝女!”

痛吗?

夏子暮感到左脸颊刺痛得有点红肿起来，不用照镜子，她也知道自己脸上肯定有巴掌印了。

其实也不是很痛。

毕竟从小到大挨的打骂也不少，小时候比受巴掌更痛的打骂她都尝试过。

只是自己有点不争气……

夏子暮致密长翘的睫毛微微颤抖，一下又一下的努力眨掉眸里的凉意。

本来以为都过惯了打骂的日子，会习惯的，不会再难过的;但骨子里仍像是扎进了一根刺，像蚂蚁时不时啃噬一口骨头，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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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我不知道自己犯贱吗?”

周惠利下一句话让她怔了怔。

然后夏子暮有点不敢置信的转过脸，望向哽咽的妈妈。

这么多年来，她还是第一次听到妈妈开口承认自己犯贱的。

“你以为我受着那家人的白眼、脾气，我就好受吗?”

周惠利指着自己:“子暮，你看看，我也是活生生的人，每次在夏家被何秀娴奚落的时候，我不要脸吗?可我都忍下来了，”

她每一个字都说得掷地有声，是忍尽委屈的语气:“这一切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

“我不需要你这样做，”

夏子暮缓缓开口，嗓音有点哑有点压抑:“妈，我很早就已经向你表明立场，不想进去夏家，我的工作能养得起我们两人，我们平平淡淡的过生活不好吗?”

为什么非要折磨自己去讨好不喜欢的人?

“不好!”

周惠利飞快回答，又静了两秒，才继续劝说下去:“子暮，你还不明白吗?妈妈这么大岁数了苦一点没关系，但你的人生正要开始，难道你想过一辈子的清贫生活?”

“我不介意，”

夏子暮撇开视线:“我宁愿清贫一辈子也不想面对夏长明。”

“他是你的爸爸，他的财产你就有权要走一半的!”

周惠利双手用力抓紧夏子暮的肩膀:“夏子暮，你别那么蠢!就算你不喜欢他，你也别和他作对，等我们得到他的房子财产后，你再耍性子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