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暮，你别生气。”

光线薄亮沉闷的房间里，外婆轻轻抚着她的头发:“你妈妈嘴里虽然总是没好话，其实她心里还是喜欢你的。毕竟这世上有哪个妈妈不爱自己的孩子?对不对?”

夏子暮摇摇头，拉外婆坐下来，嗓音淡淡的:“外婆，我没生气。”

是真的没生气，并不是安慰外婆的假话。

这么多年来有什么难听的话她没听过?情感神经估计是早已麻木了。

“乖孩子，”

外婆又怜又爱的看着她，嘴巴动了几下还想说点什么的，最后话只能咽回到肚子里，全部化成一声叹息。

老人家是知道的，虽然平时不住在一起，但眼睛却亮得很，能看得出夏子暮在家里有多委屈。

可一个老人也是无能为力啊。

夏子暮并不想看到外婆难受和自责。

如果非要找出一个理由是让她在这个家里支撑了那么多年的，那外婆就是她的理由。

她不想看到疼爱她的外婆伤心为难。

夏子暮扯开唇角，故意转移话题:“外婆，您是哪里不舒服?快，让我检查一下，”

“哎，没事，”

外婆摆手:“都是老人家的毛病，这里，”她指了一下心部的位置:“最近老是觉得胸闷，好像一道气喘不上来的样子。我想着很久没有出来探望你们了，才说不舒服出来看看的。”

“外婆，”

夏子暮以娴熟的手法在她胸腔间轻按了几下:“这样按着痛不痛?这里呢?”

“对对，就是这里，”

外婆突然叫起来:“子暮，这里晚上睡觉的时候会隐隐作痛，我平躺着睡就会觉得喘不过气，非要坐起来缓好久。”

她手指轻按的正好是右边心房的位置。

夏子暮神色一下子谨慎起来。

老年心脏病……这是她脑子里第一时间的初步诊断。

“外婆，”

她二话不说拉起外婆往外走:“我们去医院。”

“啊?为什么突然要去医院?子暮，外婆真的没大事，”老人家自然不想去医院的，更不用说住在农村里的她每次有什么不舒服都是去村里的卫生诊所要两包药就行了。

“我就是胸闷了点，喘多几次气就好了，不用去医院那么紧张。”

“去医院我帮您安排做一个全身检查，”夏子暮不容她拒绝:“外婆，这次您必须要听我的。”

如果真的是老年心脏病，必须要及早诊断及早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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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了不用来医院，”

医院里排队挂号看病的人很多，外婆拉紧她的衣袖:“这么多人，什么时候才能轮到我们?”

“慢慢等，”

夏子暮安慰她:“不着急的。等会儿先去照个心电图，不详细检查一次我也不放心。”

“我们来医院的事和你妈妈说了吗?”

外婆提醒她:“给她打个电话吧，不然怕她会担心。”

“好，”

夏子暮点头，周围的排队挂号的声音闹哄哄的说不了电话，她转身往安静一点的角落走去:“外婆您在这里等我，记住别走开，我去打个电话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