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寻双为她处理完伤口后，也不急着离开，在她身边席地坐下来。

小平房没有窗子，光线自然不足，只有头顶抽风扇的扇叶空隙浅浅的透下光度。

看进眼里的人样子模糊又阴暗。

“夏医生，”

余寻双盯着她疲惫的侧脸，“你昨晚偷跑出去是因为外面发生了很重要的事吧。”

“嗯，”夏子慕轻应了一声，眼睛也没看他，而是盯着自己上了药的双脚细看。

医生不愧是医生，上药的手法很娴熟，她一点痛感也没有他就完事了。反而在梦中程朗帮她上药的时候还有几分刺痛。

嘁！

夏子慕在心里更嫌弃程朗，连在梦中他也那么讨厌。

“为什么不肯说出来？”余寻双又问，带着几分不解，“你说出来或许程首长会体谅你，从轻处理这件事。”

也不用被关在这暗沉逼恹的小房子里。

“夏医生，”余寻双声音里多了几分正色，“刚刚我进来的时候察觉你额头不断盗汗，再被关下去的话恐怕会引起身体的不适，你说出原因出去不行吗？”

“不行，”

夏子慕这才抬头看他一眼，“我没关系的。”

余寻双闭嘴。

对一个这么倔的人来说除非他自己愿意，不然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

总不能拿锤子来撬开他嘴巴吧。

“你还不出去？”

夏子慕这才留意到他也坐了下来：“不担心程朗会连带你也一起责罚？”

“首长不在军营里，”余寻双露出一个顽皮的笑容，乍一眼看到有几分大男孩的感觉，连阴暗的室内都似乎一霎间亮堂不少:“樊副队悄悄放我进来的，受罚也不寂寞。”

夏子暮不由失笑，因为他的笑容感染了她。

“樊文峰居然也对我这么好?”她有了心情打趣:“平时看他那样子，是恨不得我离程朗离得远远的。”

居然现在有胆子瞒着程朗把余寻双悄悄放进来。

其实她更想问的是程朗去哪儿了？是不是从早上就出去的？所以见到程朗真的是梦?

“余医生，”心里想的东西太多，为了不让自己再胡思乱想下去，夏子慕鲜少的开口问起其他事，“你的名字很有趣。”

寻双、寻双，每次听到的时候都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起小李飞刀里的李寻欢。

“你想说李寻欢吗？”

余寻双小声失笑，居然猜出她在想什么。

“你不是第一个说我名字有趣的，很多人都说过。我妈说，”余寻双微微眯着眼睛，神态愉悦的想起了很有趣的事情:“因为她生我的时候正好追看小李飞刀，说是那晚是大结局我就迫不及待要出来了，让她没看到结局。有怨念下便帮我起名叫寻欢，后来还是我爸觉得这名字有个欢字不算庄重，才改成双的。”

“哈哈哈!”

夏子暮难得笑起来，沙哑的嗓音清澈地回荡在小小的房间里。

余寻双也跟着笑，好一会儿两人笑声停下来，互相对看一眼又笑开。

“夏医生，”

突然，余寻双还带有笑意的声音正色起来，看着她扬起的唇角轻轻投下一个炸弹:

“其实你是女人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