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粥她也没吃?

程朗眼眸微眯，一下子不知道是先生气她不爱惜自己身体的好，还是心疼她才好。大概是后者多一点。

他站在门口望进去，病床上的人背对着他，盖着白色的被子。此刻两人的距离只有短短的五米，他却感觉到她周围隔着一道透明的又高又厚的墙。

“首长，”

徐颖很快又回来了，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声音压得低低的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你能端进去给夏医生吗?我们端进去的，她总是不吃。”

程朗还没开口，里面的人突然说话了。

“叫他走，”

房里的声音干哑沙闷:“我不想见到他。”

程朗接碗的手僵硬地停滞在半空中。

徐颖尴尬的干笑几声:“…夏医生，这么小声你也能听到啊。呵呵，耳朵真灵。”

夏子暮没再吭声，把脑袋埋进被子里。

这样重的酒味还想瞒过谁呢?

既然都知道了，徐颖也就不再偷偷摸摸的:“夏医生，你起来吃点东西?总是饿着肚子不好的。”

“给我，”

程朗接过徐颖手里的碗，大步跨进病房，同时不忘把门关上。

听着那一声关门的声音，夏子暮的身体微微颤抖几下，不由自主地把被子抱得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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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她身后，酒气在沉闷的空气中缓缓飘散，竟奇异地冲淡了房间里的压抑。

“夏子暮，”

程朗嗓音暗哑低沉的叫她:“对不起。”

他为什么要道歉?

夏子暮捂住被子不敢动，他道歉什么?

“对不起，”

程朗又说了一声对不起，大手轻轻覆盖在她的肩膀上，夏子暮这才后知后觉自己一直在颤抖。

“子暮，”

手下的人此刻脆弱又敏感，程朗努力压制自己内心汹涌的感情，强迫自己别去抱她，免得会刺激到她。现在的她这么虚弱，肯定说不愿意他碰她的。

“你先起来吃点东西。”

他只是轻轻碰了一下她的肩膀，并且还是隔着一层被子，他为什么不抱她?

这样生疏又冷淡的他……夏子暮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

程朗讨厌她了，程朗不再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强抱她，他以前还会抱着她说很多安心的话，现在都不说了吗?

他肯定是恨她的，恨她没有保住两人的孩子。

心里越是兵荒马乱，夏子暮表面越冷淡。

“你出去，”

她背对着他，声音嘶哑:“我不想见到你。”

真的这么恨他吗?连回头看他一眼都不愿意。

程朗黑眸深处划过一抹深深的悲伤。

“我可以出去，”程朗态度强硬起来:“但你必须起来吃点东西。”

“拿出去，我不要!”

“不要也必须吃，”程朗或许是想掩饰心里被压得重重的难受，连嗓音也冷冽起来:“夏子暮，你别再幼稚，让我们担心你，你恢复理智行吗?”

她幼稚了?

夏子暮被他这句话气得不轻，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双手用力把他手中的碗推开:“我就是幼稚怎么了?我强逼你们关心我吗?你们全部都滚!滚!我是死是活不关你们的事!”

瓷碗在地上发出清脆又响亮的破碎声，里面的粥洒满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