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细琢磨,能琢磨出不一样的感悟。经由蒋松的盘根问底,玄武终于发现,他将见到了与古画相像的人,断定为神是件多么不靠谱的事。
世上的人基因相似,机缘巧合长的模样一致,也不是不可能的。但是玄武啊,怎么能轻易认为自个有错,他可是离神只差一大步的天才啊。
开动脑筋,想啊想,等等,玄武叫出来:“这世上不可能存在完全相像的人啊。五百年前的古人,和我在医院遇到的人长得一样,这是不可能的。所以,我抓住的绝对是神,对,他就是神。不死不灭,血肉可以治百病。”
陈剑锋诚恳的说:“玄武啊,你就没想过另一种可能。比如说,替你鉴画的高人,其实是骗你的。你拿的那幅画,其实并不是古画,而是近些年仿制的。”
“不可能”,玄武斩钉截铁反驳:“我与那高人第一次见面,而且,画我自己收藏,他欺骗我做什么。”
陈剑锋语重心长的说:“五百年前,如果我学的知识没有错,那时候的绘画风格是写意吧,就和你画的火柴棒小人一样。嗯,如果你在医院遇到的那人和古画上像,他得长成啥样啊。想想,你走在医院的过道,迎面走来一人,长着火柴棒风格超写意的脸蛋,哈哈哈,那他确实不算人。”
张耐噗嗤噗嗤笑,补刀:“所以说啊,偏科要不得哦。”
玄武郁闷的想吐血,咬牙反驳:“他骗我做什么。是我拿着画去找的他,而且,此后我与他再无交集。”
“那么,是谁让你去找他鉴画,又是谁建议你去医院瞧病!”沈弦问,语调轻慢,似乎在嘲笑玄武的愚笨。
“我同事,他是上一任档案管理员。我和他工作有交接,经常有往来.....”,说到这,玄武脸色变了,他想起来,在威莱实验室的员工档案中,他同事的相貌和照片上不一样。
“玄武,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仙女团若是覆灭,恐怕你和你闺女,也没有容身的地方。不如我们坦诚相待”,陈剑锋微笑着,沉稳的道:“我直言不讳,我们怀疑,神的传言是一个局。你、我、还有所有人,都被匡在局里。而你,玄武,是设局人精心选择的一枚棋子。”
“胡说”,玄武暴怒:“我主持了生物实验,发现了助于人体恢复的细胞,并且能够延长人的寿命,这是生物学和医院最伟大的进步。”
“为什么到了最后,你研制的‘神的眼泪’,却是让活人变成骷髅。甚至,令活人死伤无数。你的初衷,不是为了让人们活得更好吗!”阿达责问,张手放在玄武的眼睛上方,说:“来,看着我的手。跟我数,1、2、3,1、2、3,看,你见到了你的同事,这是你们第一次见面。告诉我,你们说了什么。”
张耐崇拜的望着阿达,讨好的问:“阿达师傅,你还会这一手。”
阿达偏头,微微一笑:“多学些,总会有用到的时候。”
.......
玄武看着眼前翻飞的手指,神智满满变得恍惚,他彷佛回到了去威莱实验室报到的那天,推开档案管理室的房门,屋里有一个人背对着他站着。他正准备打招呼,那人转身了,枯瘦的脸宛如带皮的骷髅,吓愣了玄武。然后,那人的手张开,如现在这般,在他眼前翻飞.....。
“瘦得皮包骨”,张耐惊讶的说:“威莱实验室伙食不管饱吗?饿成那样!”
玄武神智恢复,没搭理张耐的胡言,对陈剑锋说:“我记忆中的那人,唤他刘哥。但是他并不是威莱实验室的人员,在我的记忆中,我很信服他,他的话我都相信。包括那古画去找高人鉴画,按照他约好的时间去医院看病,以及改变实验的初衷。”
“什么初衷?”张耐好奇宝宝问。
“救死扶伤,研制造福人类的生物药剂。后来,刘哥告诉我,那个神明明有能力救世人,却眼睁睁看着无数人忍受病痛折磨,可恶自私极了,不如我自己变成神,力量是自己的,救人啥的也便利些。
慢慢的,我只想自己也变成神,所以千方百计折磨那个神。回想起来,我都做了什么啊!”玄武惆怅的说:“突然有一天,我们从那个神身上获取的血肉,突然成了害人命的剧毒。”
“你说的那个刘哥,后来怎么样呢?”陈剑锋问。
“不记得了”,玄武苦笑着说:“某天,那个神突然开了口,告诉我们想要得到的力量在某座山里。只要我们备齐了祭品,按照他说的办一场祭礼,就行了。我信了,由他指路去了一个奇怪的地方,那里有一棵奇高的大树,看不到树梢,树枝宽阔茂盛,叶片翠绿如玉石般好看。”
玄武停顿了一会,用力的回想当时的情景,片刻后,苦笑着说:“记不清了,过程中发生了什么想不起来了。当我清醒时,我已经回到了威莱实验室,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成神。疯了,完全是疯了。”
“那个刘哥长什么样?画下来吧”,蒋松递上了执笔。如果玄武说的是真,那么刘哥绝对还活着,说不定在幕后操纵的与此人有关。
玄武挑眉,摊手:“我会画火柴棒小人,需要吗?”
张耐捂着肚子大笑。
陈剑锋笑容满面:“我们仙女团有绘画的高人,你只需将人物特征描述出来,他便能画出来了。只是啊,不着道玄武你,是否还记得坑你没商量的那个刘哥呢?”
玄武扯着嘴角,咬牙:“当然记得,不知道若是画出来,陈团长你敢不敢和他对上呢!”
“玄武长老,莫要担心,未来我们将如何,也请你拭目以待”,陈剑锋笑眯眯,对蒋松做了个手势。
蒋松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灰色的小布袋,放在沈弦身旁的桌子上,然后招呼两个护卫,带着玄武出去画人像了。
沈弦看着桌子上的微微发白的小布袋,打开,里面装着有些干瘪的青枣。
张耐凑过来,笑着说:“师兄,我那也藏着青枣,前年下了场雨,枣落下来不少,我觉得可惜,从泥土里捡了一些。因为味道不好,我就晒干了存起来了。”
陈剑锋挑眉,这么说,是不是仙女团每个人,或多或少都存着几枚青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