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碗推开了房门,屋里漆黑,可这并不影响阮碗的视力。屋里的桌椅床看的清清楚楚,在桌子边有两盏红色的灯在闪烁。阮碗径直走在红灯对面,坐下,用火符写道:“为什么?大头。”
火光乍现,照亮了阮碗对面的两盏红灯,原来是大头眼睛里的红光。红色的光芒在跳跃,大头喝了一杯鸭血,依然觉得口渴,他张开嘴,露出牙齿缝的血迹,残酷的说:“各为其主。”
“让我去鼓岭村做什么?”阮碗写道,她先不明白啊。覡和罗德都无法完全的控制她,且她会火符和光明符,让她这样的威胁因素去鼓岭村,覡或罗德,无论是哪个,他的脑袋被驴啃了。
“秘境”,大头突然换了语气,鬼气森森的说。
阮碗瞅准大头眼中突然红光大盛,声音似乎从遥远的地方传过来,自带了回音效果。她皱眉想了想,写道:“覡?”阮碗担心不够显眼,将问号画的大大的。
“哈哈哈哈,聪明”,覡桀桀的笑着:“好奇我为什么能通过大头的身体,与你直接对话吗?”
阮碗摇头,长生门的逐能凭空出现,然后突然消失;覡掌握着千里传音的技能,也就不稀奇了。
覡没见过这么不按常理出牌的骷髅,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诡异的说:“好好,不愧是让黑暗神殿没撤,长生门推崇的骷髅,果然有特别之处。不过,这不是我来找你的原因,丫头,你快要死了,想活吗?”
听覡的逾期,颇有些狼外婆的调调,阮碗脸一抽,斩钉截铁的写道:“生死由命。”
大头的骨头脸突然扭曲了,覡桀桀的声音传过来,带着森森的胁迫之意:“那么,王姆山上下所以人的性命,你也不管不顾了吗?”
阮碗想起来黑暗神殿的玄武,曾经玄武威胁她去黑暗神殿当人质,也是如此版说的。后来的玄武悲催的死在了王姆山,覡和玄武都有着共同的行事风格,想来结果也许会相似的。被覡威胁觉得不开心的阮碗,写道:“我不信任你,即使我去了,你也会对王姆山出手的。”
“哦”,覡问:“何以见得?”
“你不能容忍反对你的任何存在”,阮碗写道:“如罗德,如大头。”
“好,你说的没错”,覡爽快的承认了,继续说:“可你有其他的选择吗?你的亲友们,已经在忙活着收拾行李,准备明天一早就和大头出发前往鼓岭村。而你呢,却享受着他人的照顾,眼睁睁看着他们为你送死。”
“我会阻止他们的。”
“噢,哈哈哈”,覡,爆笑:“你的亲友们,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就愿意去跋山涉水翻山越岭,不惧任何艰难险阻,只为了找到你能吃的一口粮食。啊,多么感动的亲友情,怎么,你能阻止的了吗?”
“是你故意引导。”
“不,我说的是事情,只不过,你能吃的食物不再鼓岭村,而是在秘境”,覡,神秘兮兮的说:“你在平西城,能够进到秘境里。必然是拿到了打开下一个秘境的钥匙。”
阮碗疑惑的看着。
“呵,秘境的打开是顺序的,上一个秘境有通往下一个秘境的钥匙”,覡坦然的解释:“第一个秘境在临海,黑暗神的雕像,手指指向的方向,不过是指示了第一个秘境。而黑暗神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却将临海摧毁,让我失去了第一个秘境的下落。没有办法,我只好在第二个秘境那里,守株待兔。果然啊,我的预料无比正确。你们来了,带着第二个秘境的钥匙,顺利的进了平西城的秘境,然后,拿走了第三个秘境的钥匙。”
“什么钥匙?”阮碗写道。
“一滴真实的眼泪”,覡指指阮碗的眼睛:“它在你的左眼里。”
阮碗后退一步。
“不要怕,我不会取出来的”,覡诡异笑着:“真实的眼泪,只有你能用。我告诉你,第三个秘境的入口,正在鼓岭村,你只需要找到它,不单是你,包括你们王姆山、还有所有的人,都能永远的活下去。”
阮碗瞪着覡。
“我相信,你是聪明的丫头,你会做出最明智的选择的。
“就是这样的”,大头平静着说:“你都看到了,我无从选择,而你,也无从选择。”
阮碗沉默着,起身,转身,离开了大头的房间。屋外的枣树下,沈弦身着黑色的运动服,对阮碗说:“去看萤火虫,好吗?”
阮碗没有动。
“这是他的遗愿”,沈弦淡淡的说:“他最后的心愿,你不愿意帮他实现吗?”他的眼神冷漠,白天温暖的假象终于如潮水般退下,只留下满心疮痍。
可是,最终阮碗还是走过去,牵住了沈弦的手。
默默的走着,沈弦的手很凉,阮碗的手如冰,彼此交握着,没有任何的温度,仿佛连心都冻结了。
“你”,沈弦先开了口,说:“你可以怨我。”
阮碗摇头,她有什么好怨的。她又不是什么人,凭什么要求他人无条件为他牺牲,谁还没有点自己的小算盘。虽然想的明白,可是心脏的位置还是紧缩着,她咬牙平复心绪,写道:“秘境是什么?”
“知道太多,对你并不好”,沈弦眼神没有丝毫落在阮碗身上,冷淡的说:“你若如他印象中一般傻乎乎的活着,万事不操心,岂不是很好。”
“我会死吗?”
“谁都会死。”
湖边的萤火虫很美,短暂的生命里拼尽一切在燃烧,湖面平静无风,无数的萤火虫在湖面上舞蹈,点点亮光,汇成了星空,刹那绚丽,便成永恒。
阮碗回头,看着沈弦,她的左眼里,看到了张形希,如往昔一般,温柔的看着他,微微笑着
这就够了,阮碗对自己说。既然所有人都希望她去鼓岭村,那就去吧。虽然她现在一无所知,可是车到山前必有路,何必想太多了,大师兄也不愿意她想太多烦心事的。他希望我万事不操心,那么就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