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海里闪过他面无表情的脸,一想到季留白对我有多冷漠淡然,以及他对我的态度。
我就小心眼了,不想理他了,管他发生什么事呢,反正又不关我的事。
可是,我望着他精美绝伦的脸,就像奄奄一息的小狼崽似的,我就于心不忍了。
哼!我是看在那天晚上你对我百般忍让,陪我一起睡同一个房间我才救你的,不是因为你生病了才可怜你的。
我把季留白的胳膊,搭在我的肩上,看见扶着昏迷不醒的他一起身,就踉跄了几步,真没想到,这家伙还挺重的。
姑娘我都使出了吃奶的劲,才勉强扶稳他走。我扶着季留白慢吞吞的进了医务室,已经满头大汗,快要喘不过气了。
我简单粗暴的将他直接扔在病床上。
喘着气哽咽着声音,大喊医生,紧张的要死:“医生,你快来,这里有病人,你看看他是不是要死了?呜呜呜。”
医生闻言赶了过来,蹙着眉问:“怎么了?”
“不知道,好像昏厥过去了,你快看看他怎么样了,千万要没事呵。”
医生走到他的面前观察了一下,瞬间舒展眉眼,语调轻松的说:“没事的,姑娘你也别担心,就是低血糖,打两针葡萄糖就好了。”
我瞬间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我守在季留白的面前照看他,话说,还是第一次那么近距离,看着这个家伙啦。
闭着眼睛,让他显得很恬静,好像感觉整张轮廓柔和了不少。他的睫毛好长,好浓密,让漂亮的眼窝覆盖上一层淡淡的阴影。
在往下是高挺的鼻梁,性感的薄嘴唇,完美的下颚线条……
长得太实在是太让人垂延三尺了,难怪追他的姑娘,可以排到朝阳街。
要是季留白是美味的提拉米苏就好了,我一定要一口把他吞掉。
一边的医生嘱咐我说:“记得让他醒了之后再喝杯糖水。”说完医生又递给我几颗棒棒糖说:“随身备着吧,会有需要的。”
“谢谢医生。”我接过棒棒糖,看了季留白一眼收进了口袋。
我觉得有些困了,直接趴在病床上就睡着了。
期间,我似乎做了一个梦。
我梦到季留白,果真变成了松软可口的提拉米苏,看着就让人流口水。
我连刀叉都不用,直接捧着提拉米苏的碟子,就拿嘴巴舔。
可是,这个提拉米苏好奇怪哦,每次我一张开嘴巴,想要一口吃掉的时候,他就跟脚底抹了油似的就跑了。
这感觉太特么不爽了。连做梦都不能让我好好吃一顿好吃的,凭什么啊!
我不服输,两手紧紧抓住提拉米苏,大声嚷嚷着:“跑什么跑,你也太不乖了。姑娘我今天一要把你吃掉,看你还怎么嚣张。”
于是我舔着舔着,一口咬了下去,我听到了一声沉重的闷哼声:“你想吃的想疯了吧……”
这声音化成灰我也记得,蹭的一下,从梦中清醒,然后我发现我紧紧攥着季留白的手掌。
手背上布满了水渍,更尴尬的是,上面还有我的深陷的牙印。
我抱着他的手,紧缩眉眼,脑袋都快低到胸口了,想死的心都有了。
“你还要抱到什么时候?”季留白清冷的声音,如同往我头顶上泼了一通冷水,让我瞬间清醒,赶紧撒手。
“给你三十秒,把我手上的口水给擦干净。”
我不敢直视季留白,面对他命令一样的霸道口吻,更加不敢有丝毫的怒言语。伸手从桌面上抽了两张餐巾纸,小心谨慎的替他擦干净。
我掀起眼帘,偷偷的瞄了一眼季留白,发现他的脸上没有一丁点要动怒的表情,我才暗自放心。
我微微低着脑袋,可是我总是觉得他的眼睛,一直在我的身上停留。
我不自在地起身,从医生那边端来一杯糖水,递到他的手上,轻声说:“喝点糖水吧。”
我见他迟迟没有伸手的迹象,手都有着轻微的颤抖,我撇开眼赶紧补充了一句:“是医生嘱咐的。”
季留白波澜不惊的脸上,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微光,纤长漂亮的手指,接过我手里的水杯。
季留白喝了一口水,嘴角微动,用挑剔的语调说:“太甜了,倒掉。水要七分满。”
顿了顿,他又理所当然的说:“再倒一杯白开水过来,别加糖。”
这人怎么这样子啊!我那么不劳辛苦,把他当大少爷一样照顾的服服贴贴的,他怎么好意思这样子把我当佣人使唤。
真的是受够了好不好,他还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让谁看了不生气。
我怒气腾腾的指着他,底气比谁都足的说:“哼!季留白,我是看在你昏倒才照顾你的,你一句感谢的话没有就算了。你自己低血糖本来就是要喝糖水的,你还好意思挑剔,不喝你就倒掉啊。”
我转身作势就要走,想起什么似的,把医生给我的糖果粗鲁的丢在他的身上说:“呐,爱吃不吃,死了也和我没有一毛钱关系。”
他大抵没想到,我平时一个见了他就跟见了鬼一样躲着,还不敢正面直视他的女孩,会指着他大骂。
忽然漂亮的眸子一沉,直直的看向我。
我心里想,反正他都病惨了,也没本事站起来打我,我就不爽了怎么滴,还不准我发泄一回啊。我当时特别帅气的摔门走了。
我出了医务室,漫无目的的绕着校园到处乱逛。
路过某一个地方的草丛,忽然蹦出两个女孩子,阻挡了我的去路,对着我和蔼可亲的笑。
说实在的,我挺惊吓的,连连后退了好几步,看住那两个女生,然后打算绕开她们而行。
“嗨,同学,可以帮我们从树上把卡住的羽毛球给砸下来吗?我们两个弄不下来。”
说话的是瓜子脸的女孩,笑容可掬,很有说话很有礼貌,还有一头长长的蜂蜜色头发,散落在肩上。
不会叫男生去帮忙吗?我心底虽然觉得疑惑,但也没有多想,跟着他们的步伐就走了。
绕过户外排球场地,才到了羽毛球场地。
她们的脚步没有停下来,穿过了羽毛球场地,来到一个比较偏僻的小树林。
我觉得奇怪,就问她们说:“过了羽毛球场地好远了吧!球怎么会在这里?”
“嗯,我们两个觉得场地太吵了,就跑到安静的小树林来打球了呀。”另外一个长相可爱,有点圆嘟嘟的女孩子解释着。
这个解释确实是合理,以至于我相信了,发生了一件惨绝人寰的事情。
两个女生把我带到某颗高大的大树下。
宋丹丹指着枝繁叶茂的一缕白色对着我说:“你看,羽毛球就挂在上面。”
说完,宋丹丹手里递来一颗排球,给我打气:“加油,你把羽毛球砸下来就可以了。谢谢哦。”
我觉着这倒不是一件难事,力气嘛,我有的。我点点头,拍着胸脯胸有成竹的说:“那还不简单,你就等着捡球吧。”
那两个女孩相互对望了一眼,挑着眉笑了,紧接着退到了好远的地方。
我捧着球,微微眯眼,聚焦寻找羽毛球的位置,确定好方位之后。
我退了好几步,一个助力轻跳,球以完美的抛物线砸中羽毛球,排球连同羽毛球一起迅速落地。
我跑过去兴高采烈的捡球。
然而,刚才排球砸中的羽毛球边上,刚好就有一个马蜂窝,很不幸的就是排球庞大的面积,擦过马蜂窝,让马蜂窝摇摇欲坠的挂在树枝上。
就在我为了砸落球兴奋之余,头顶上的马蜂窝,好巧不巧的掉落在我的身侧。
我听到耳边一阵嗡嗡作响,脑子里意识到情况不对劲,拧头一看竟然是马蜂窝。
我起身拔腿就跑,然而我已经被一群马蜂包围了。
一大群马蜂飞游在上空,乱做一团的马蜂,霎时间以闪电一般的速度,向着我攻击。
我一边跑,抬起手紧紧的捂住脸,却还是无法避及的身上到处被叮咬的无一处像样。
疼痛,肿胀在体内迸发。
于此同时,我听到了刚才那两个女生,肆无忌惮的讥笑声。
我觉得奇怪,可是此刻深陷水火之中的我,压根没法子,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努力的起身奔跑,逃到了一个还算安全的地方躲着。
我的身体传来火辣辣的疼痛,让我浑身难受的要紧,就感觉一阵接着一阵的酸麻袭遍全身。
那两个女生面带讥笑,跑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笑话,与刚才那两个乖巧温顺的模样,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杨扬扬伸出她肮脏的脚底,一脚把我给踹倒在地上,狂狷放言:“呦呵,知道我们为什么打你吗?”
我身体简直被马蜂给蜇麻木了,一丁点的力气都没有,更加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思考为什么。在说,我和她们之间才素不相识,哪里来的那么多恩恩怨怨。
两人看了看周围,联手把此刻虚弱的我,拖到了某人烟稀少的高草丛里。
宋丹丹上来凑热闹,一脚直接踩着我的脸上,肆意蹂躏,恶毒的言语层出不穷。
“让我来告诉你,你这个小-贱-人,竟然在医务室用那么恶劣的态度对待我们的季少,看我不替季少好好教训你,让你吃点苦头。”
说着,宋丹丹就狠狠的加大力道睬着我。
我去,知道真相的我要欲哭无泪:“放开我,你们两个花痴女,想男人想疯了吧……”
“堵住她的嘴巴。”宋丹丹对着杨扬扬抬了抬下巴。
杨扬扬蹲下身,嘴角勾起一抹坏笑,两只手紧紧的捂住我的嘴巴。
“……唔……放、放开我……”我的脸被她睬得要变形了,我努力的想要挣扎,呼救。
我发现我越是挣扎的,她们就着魔似的使劲折磨我,笑得也越开心。
杨扬扬扬起手作势,就要扇我一巴掌,我眼睛赶紧就给闭上了。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在空气中回旋:“你们给我住手。”
我顿时感觉到自己得救了。
宋丹丹看向来人之时,赶紧把脚从我的身上抽离。
杨扬扬遁声望去,一巴掌带风的在空中停顿了下来,惊慌失措的站起身,磕巴起来:“季、季少。”
“季留白,救我。”我用尽全身力气喊他的名字。被马蜂蜇咬了之后,我觉得全身疼痛肿胀,就连呼救,我都觉得这是一件及其费劲的事情。
季留白快步流星的闪到我的面前,直接把那两个女生给推倒在地上。
脸色暴怒,压迫感一阵一阵袭来:“滚。”
季留白赶紧把我搂在怀里,一个横抱起身,以闪电的速度把,我抱到了医务室接受治疗。
季留白把我轻放在病床上,一度冰冷的声音,有了些焦灼:“医生,你快来!这里有病人。”
医生跑过来的时候愣傻住了:“怎么又是你们两个……”
季留白没有那么好脾气,皱眉冷喝:“少废话,快给她看看。”
我看着镇定自若的季留白,心里堵的厉害。
我微微把脑袋侧到了一边,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自个伤心,眼泪抑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我半睁着跟肿瘤似的肿眼,斜倪了一眼季留白,他姿态慵懒的靠在墙壁上,望着窗外沉默不言。
医生替我检查之后,我一只手揪着他的衣袖,哭咽着:“呜呜呜……医生,我会不会就此走上毁容的道路了……”
医生一脸无奈的撇了我一眼:“姑娘,乐观点。你现在情况还算是轻的。我给你配一些口服药和涂抹药,按时服用涂抹,大概一周就好了。”
我泪眼婆娑的点点头。
季留白从医生手里接过一小袋子药,用他深沉的眸子,望着我久久不言。
我咬着抿着唇,心底越发的踹踹不安,伴随着的还有蹭蹭蹭暴涨的怒火。
“我给管家发了信息,等会儿他会来接你。”
季留白的嗓音冰冷冷的,透着丝丝薄凉,他把药放在桌面上,淡漠的推门而出。
可恶,竟然就那么平静的走了。我在他握住门把的那一刻,我不顾一切,泄愤似的叫住他:“喂,我变成现在这个鬼样子,都是因为你······身后的那两个变态女。”
好吧,原谅我在最后一刻懦弱了,声音低了下来,很没骨气的借她人来间接骂他。
-
季家别墅。
我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一个劲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特别怕我娇嫩如水的脸,蹭的一下毁容,尽管医生说我的脸只是轻度症状,没什么大碍。
可我总觉得我会走上毁容的道路,一去不复返。
我赶紧拿出拿出一支药膏挤,出拇指大小的白色乳液,在指腹上,冰凉凉的薄荷气息,瞬间让我的脸上再度火辣辣的难以招架。
我感觉我的脸都快要脱皮了。两只小手猛地往自己的脸上扇风,希望会好受一点。
好不容易安静下来,我觉得自己一个人在房间,一整天下来被憋的快要疯掉了。
熬到星耀学院的放学时间,我终于按耐不住给秦果果打电话抱怨。谁知电话刚被接通,话筒那边传来秦果果震耳欲聋的骂声。
“我的长情爱妃,你一声招呼都不打,滚到哪里去了,赶紧如实报备,朕还能轻点饶你。”
我在电话这头沉默了好久,努力平复着自己此刻,难以抑制的心情,尽量心平气和,声音低低的说。
“皇上,如果我告诉你,你的爱妃被人给打的鼻青眼肿,落花流水,溃不成军,还容颜尽毁了……现在,还剩一条小命在家……你该如何是好……”
秦果果对我的态度瞬间发生逆转,半质疑,半温柔的对着我说:“你……是在开玩笑?!”
我也想这是开玩笑啊,可偏偏万分不幸的落在我的身上。这得是多大的一个主角光环啊!
我对着秦果果唉声叹气,泪光潋滟的说:“骗你我就自残。我告诉你,就我现在这丑样,我现在走在街上,你也不会认识我是哪位!”
“呀哈,发照片来给小爷我瞧瞧?丑了我也不嫌弃你。”秦果果还以为我开玩笑,满嘴调侃,笑得幸灾乐祸。
我怒了,她是真的以为我骗她玩呢吧。我觉得我失宠了,难不成我非得眼泪溢满一大缸,她才会相信吗,于是我大骂她没良心。
“秦果果你大爷的,我说真的,你就不能好好安慰安慰我受伤的心灵呐!”说完,我就发了一张现场照片作为证据,发送到秦果果的手机。
果然,没一分钟,秦果果在电话那头鬼叫连连,耳膜都快被她给震掉了。
“我嘞个去,顾长情,你还真的毁容了啊!!谁搞得谁搞得?说出来,咱两把她干翻去。”
说到这个,我就想起那两个女生拽的不可一世的样子,愤愤的说:“这个说来话长,回头在跟你解释。”
“那我去看看你呗!”秦果果担心的说道。
我刚想说好,我就听见隔壁房门开启的声音,不用想也知道是季留白回来了。
要是我告诉秦果果她,我现在的住址,那她不就知道我和季留白同住一屋檐下!这是万万不可能的。
秦果果一定会时时刻刻揪着这个尖锐的问题,就算追到街头巷尾,也会打破砂锅问到底的。
我赶紧摆摆手拒绝,慌不迭的开口说:“不用了,不用了。我现在能给你打电话不是证明我还没死嘛!所以你就不要跑大老远的过来了,多累一事情呐。”
“我不就去看看你嘛!再说,叫司机兜一圈过去不就好了,说得多麻烦似的!”秦果果不太愉悦了,忽然又像是想到什么一样。
乌溜溜的大眼睛一转,顿了顿又说:“干嘛那么紧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我觉得我还是不要继续和她聊下去了,多说多错,不说不错。
我打断了她的话,随便找了一个理由敷衍着说:“没有的事啦,我要去洗澡了,拜。”
挂断电话,我狠狠的倒吸了一口冷气,直接呈大字形躺在床上,仰望着天花板。
我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会儿,直到门外传来佣人的敲门声:“长情小姐,起来吃饭了。”
我起身,刚想走出房门,路过梳妆台的时候,我看到了自己那张丑的不可饶恕的花脸,募的停住了脚步。
我这样子出去会不会太吓人了?
我的脑海蹭的一下冒出季留白那张不可一世的森冷脸,说出来的话一字一句直戳心底:“出来影响市容就算了,还敢影响我的食欲。”
如此想着,我摸着我的良心,就觉得不应该出去吃饭。
我又摸了摸有些瘪的肚子说:“不用等我了,我不饿,你们开吃吧。”
我以为我会饿着肚子到明天,可是管家不断的上门催我去吃饭。
最后我顶着一张麻婆脸,尴尬的坐下,一如往常的乖巧懂事,故意微微低着头打招呼:“季叔叔。”
季叔叔眼角微微上挑,看到我一点都不意外,也不问我为什么,用鼻音轻轻的“嗯”了一声:“快吃吧,都是你喜欢的菜式。”
我看着满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色,光看着,就能把肚子里的馋虫勾出来,筷子就不停的夹菜送往嘴里。
吃到一半的时候,我看到一道人影在我的旁边落座,伴随着一阵冷风划过,让我不寒而栗。
“管家,碗筷。”季留白的眸色依旧森冷阴鹜,可又偏偏一切动作都优雅中,透着一丝懒洋洋的落座。
季留白扫荡过摆在眼前的菜式,眉宇间闪过微微不悦,看向一边的佣人:“怎么没有我喜欢的菜?!”
佣人被他看得脸都扭曲了,脸色泛上一层冷汗,正要开口说话。
季然就抢先一步开口说话:“是我吩咐的,不用开口骂人,多吃点其他的菜对身体更好。”
“……呵”季留白冷冷的嗤笑了一声,看向季然的时候,不改往日嘲讽:“怎么,开始管我了!”
还没等季然说话,季留白又转移话题说:“不是说带今晚情人回家吗?怎么没看见,我得好好招待才是――”后面那几个字,他刻意拉长了声音,每一个字都是阴阳怪气的。
季然根本不理会他的表情如何,如实回答:“你阿姨她临时有事没空。对了,我明天要去国外出差三个月才能回来。希望我不在家的这段日子,你要学着照顾她,好好学学如何与人相处。别让她给人欺负了。”
季留白斜了我一眼,沉着俊脸没好气的冷眼看住季然说:“你一辈子不回来,我也不会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每顿饭都硝烟弥漫,不得安生!我开始怀疑我美好的人生,要摧毁在餐桌上了。
“叔叔,你要去国外啊,听说国外好多好吃的我都没吃过,你给我带回来好不好?”
“当然了,你喜欢什么叔叔都满足你,你高兴就好。”
季然督了一眼季留白,顾忌到我还在餐桌上,便也不和他继续一些无谓的争辩,笑意满满的看着我。
晚饭之后,我闲的无聊,一个人溜到别墅外边的顶级私家园林散步。
来这里那么多天,我还是第一次有闲情逸致去逛那么漂亮怡人,巧夺天工的园林呢。
夜凉如水,紧绷的皮肤被这丝丝缕缕的凉意松懈,让我无比惬意。
园林里蜿蜒曲折的小道边上,种植了好多我说不上来的名贵树木,以及花草。
园林里弥漫着花草树木的清香,我心无旁鹜的停下脚步,深深的呼吸,享受着。
拐弯抹角的到处逛着,我才发现在众多高大树木的遮掩下,竟然还有一栋浪漫唯美的欧式城堡。
城堡外边种满了一大片的娇红的玫瑰花,在风中摇曳着她曼妙的身姿,妖艳的绽放。
玫瑰花圃下,铺满了柔美的灯光,照亮了整片花圃,萦绕出浪漫的气氛。这简直不要太浪漫太少女心了。
哇,好美好美。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让人惊叹不已的童话城堡。可为什么建在那么偏僻的园林里?
我没有多想,蹦哒着轻盈的脚步,窜到玫瑰花圃园里去欣赏一番。
我刚蹲下身想要采摘一朵玫瑰花把玩,就听见了城堡男人和女人的尖悦的争执声,以及听着让人觉得很病态的丧心病狂的笑声。
这男音听着就很熟,好像是……
我看想要站起身,玫瑰花上就倒映出一道高大的声音,紧接着肩上就多出了一双冰凉的大掌,我浑身一个颤栗。
“你在这里干什么?”管家的凉凉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倾斜而下。
我惊恐的转身看住管家,倒吸了一口冷气,对着管家幽怨道。
“管家叔叔,你怎么也在这里?走路像鬼一样,吓得我嗓子眼都快要蹦出来了。”
管家温和的笑笑,两只手搭在我的肩上,把我推出玫瑰花圃:“快回去吧,以后不要来这里。”
干嘛那么着急推着我走嘛,我还想摘一朵花呢。想到刚才的事情,我指了指伫立在玫瑰花圃里的欧式城堡奇怪的说。
“管家叔叔,我……刚刚好像在听到从城堡里,传来了很奇怪的笑声,是不是……”
管家忙不跌的打断我,随即怕我会发现些什么似的,脸色快速回复平静,细细的斟酌语句。
“哦!……这里是私人影院,专门看恐怖电影的地方,以后你就不要来了。”
我淡淡的“哦”了一声。原来是私人影院,有钱人的世界真是奇怪,非得建那么一大栋城堡就为了看惊悚电影!
穷孩子表示十万个不懂。
“不早了,回去休息吧。”管家带着我乱七八糟的拐了一堆弯路回别墅。
我走的小腿都快酸麻了,我记得从别墅到城堡这里,根本就没那么远啊!
于是拧头看住管家一万个抱怨:“管家叔叔,你是不是带错路了,为什么绕了一大圈都没到别墅啊!累死我了!!”
管家叔叔好笑的拍拍我的肩膀,据理力争的说:“我怎么可能带错路,那是因为你来来回回走了那么远的路,能不累嘛!”
管家把我送回别墅,亲眼看着我上楼,才肯善罢甘休。
我心里不满的呢喃着,怎么跟囚犯是的看着我。
我爬上软软的大床,舒展我累的麻木的小腿,季家园林也忒大了吧!竟然还有那么浪漫的城堡,居然只是拿来看电影用,会不会也太暴殄天物了吧。
我趴在床上,想起拿回来的一堆数学破作业没做,我就心伤的要死。世界上为什么会有数学那么变态的作业啊!
抱着这样的心态我就更加写不下去了,干脆利落的直接把数学作业从窗外丢下去了。
可想而知,我的动作到底是有多潇洒,一般人是难以做到的好不好。
“唔!”
哈?什么声音,不会砸到人了吧?!我听到声响立刻跳下床,探头出窗外,果不其然。
好巧不巧课本正正好砸到季留白,和夜色融为一体的墨发上。
四目相对,季留白的眼底波澜不惊,犹如一颗石子丢进大海,掀不起波浪,得不到回应。
这让我的心底升起了让我踹踹不安的后怕感。
季留白随即低头把地上的书给捡起来,捧在手心上往别墅里走。
我心一慌,赶紧把脑袋缩了回来。
糟糕了,他这是要上来算账了。紧张如我,不停的在房间里来来回徘徊,胆战心惊的拍着胸口使自己镇定。
一分钟……
两分钟……
三分钟……
季留白脚不怕疼似的,直接一脚踹在门上,暴戾如他,还没进来,就已经要把我给吓得半身不遂。
“砰”一声巨响房门打开,直直的撞击到白花花的墙壁,再次传来一声巨响。
我的心咯噔的一下猛跳。终于还是来了,躲也夺不掉的命运。
季留白一手拿书,一手帅气插兜,身姿挺拔的站在房门前,精致漂亮的如同画家一笔一画勾勒的心血之作。
他目不转盯的一步步向我逼近,带着怒而自威的气场碾压我的所有惊魂未定,就连呼吸都开始紊乱。
我忙乱的退了两步,抿着唇惶恐的摆摆手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突然出现在下面!”
季留白一句话不吭声,直步朝着我逼近,危险的男性荷尔蒙气息逼近,我不得不小心谨慎的呼吸。
我一直后退,直到隔着单薄的衣衫,触碰到冰凉的墙壁,我才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退,只有等死的份。
季留白把我逼至前脚,一只手直直撑在墙壁,将我圈在他的臂弯之下,让我逃无可逃。
另外一只冰凉的手,直接扣住我精细的下颚,微微低着头,眸光犹如汹汹大火,能把我给吞噬。
我心跳猛的露跳半拍,微微别开眼。
“你是故意的?!”季留白扣着我的下颚的力道不断加大。
那张让无数少女为之癫狂的俊脸,在我眼前不断放大,脸几乎贴近我的脸,低沉的嗓音,咬文嚼字的说出口。
我感觉到脸颊触碰到一阵酥酥麻麻的温热气息,随即消失。脸不由自主的开始滚烫,滚烫,在滚烫。
天啊,我竟然离他如此之近,腿很没出息的快要摊软下来。
我紧紧闭着眼睛,卷翘的眼睫毛不停的打颤,声音如同蚂蚁般小的可以忽视,急急的说:“不是的,我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