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洛德,你说我就是这么不值得珍惜的女人么?”
我没办法回答卡拉赫的问题。
“你如果继续这样,可能真的就不会被他珍惜了。”我看着卡拉赫将身体埋在了我的胸口,我这样说了一句。
随着卡拉赫身体的一阵颤抖,她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抬起头,泪眼婆娑,一脸震惊。
“我觉得索伟尔只是在情感的表达方面有一点问题吧。不是说和人交流这方面,而是说就是单纯的面对亲情和爱情,他或许不太知道怎么回应你。但他却知道如何保护你,在你想要冒险的时候他会陪着你去,再为你承担下更有危险的一条路。
“他可能在爱情方面是个傻子,也是个矮子。不过他在想要保护你的这方面上,绝对是一个巨人。”
卡拉赫听了我的话,沉默了良久,张口的回应确实让我目瞪口呆:
“……开什么玩笑,他对我们队伍里的任何一个人都是这样的。我甚至觉得,他对你比对我更好。”
我愿意为我刚才说的,能够打动这个小女人,可我没有想到她对索伟尔的看法居然是这样的。
“他亲口这么说过,实际上也是这么做的。队伍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是他的伙伴,他不可能会放下任何一个人逃命,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为了其他人的路上。
“在没有说过的却做过的是,即便我陷入了绝对的危险之中,也不只是我。哪怕是我们队伍中的任何一个人处于极度的危险之中,索伟尔都会冷静的运用着手头上的一切来处理面前的困境。
“但是他却为了一个人,甘愿付出更大的风险,甘愿撕破自己的伪装,也要救下那个人。”
我看着卡拉赫的双眼,已经猜到了她下一句要说什么。
“那人就是你,弗洛德。”
在斯洛沃克城中与魔神波塞冬的那场战斗之后,我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但我还是要将这个话题赶走。
“但是,那个时候即便是索伟尔也没有办法了,面对魔神的最终形态,不仅仅是我,实际上在场所有的人,就是说这整个世界。如果那个时候不能战胜那魔神的话,所有人都不会有一个好下场的。而索伟尔不也是除了最后一张不能用的底牌之外,不也根本没有还能取得胜利的手段了吗?
“我在那个场合里被重伤只是一个,怎么说,意外,你懂吧?换作任何一个人在那里是那种情况的话,索伟尔都不会弃之不顾的,这你是清楚的,你对他的为人最了解不过了。”
卡拉赫的眼睛躲闪,但我却没能在她的脸颊上看到有任何被说服或者正在思索的表情。
卡拉赫怎么回事?为什么认准了我跟索伟尔。
……
这些话说完,再加上一直以来遇到的事情,我张口说出的那段话,不仅没有打动卡拉赫,反而是让我感觉到有一些的动摇。
索伟尔他……
别是喜欢我吧……
“啧。”我嘬了一口,而卡拉赫也是注意到了我的行为反问道。
“你现在是不是都开始怀疑自己了?都开始怀疑索伟尔了?”
“我没有,我不是为了这件事。”我回答的非常干脆。
我突然有点惊讶,自己已经不是奴隶之身有近两年的时间了,但是在那些时间里学习到的阴奉阳违和说谎还是这么熟练,这些身为“下等人”安身立命的技能没想到就这样刻在了我的骨子里。
“哈。”我没忍住苦笑了一声,就看到了卡拉赫奇怪的神情。
“有些东西,真的是会刻到骨子里的,你想摆脱也摆脱不掉。”我伸出手推了推卡拉赫。我的力气并不大,但是对方似乎是理解到了我的意思,坐直了身子。
因为我突然的笑容,我们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奇怪起来。明明是卡拉赫找我来诉苦,可没曾想到变成了这样。
“卡拉赫,你为什么会选择索伟尔?为什么会爱上他,并且与他结婚?”我觉得,如果我能够让卡拉赫想起来当初为什么会爱上那个男人的话,应该就能重新燃起对这场婚姻的希望了吧。
但是意料之外的是,卡拉赫沉默了半天,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又过了一点时间,我张口提醒卡拉赫说:“卡拉赫?”
可是,卡拉赫并没有回答我,只是把头重新抬了起来盯着我。
看着她的脸我有些奇怪,她是发呆了还是怎么了?
就在我张开口准备再提醒她一次的时候,卡拉赫说话了。
“这问题不应该问你自己吗?”
“问我,自己?”我重复了卡拉赫说的话,她的这句话打乱了我的思考,我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她。
我?
“因为你接受了柯柯缇啊!”卡拉赫突然站起了身,从身下举起了坐着的石头板凳,一把砸在了我的脸上!
我还处于一种惊讶的状态下,因为卡拉赫的话而脑中短路的我都没有注意到,那石头板凳砸了我一个结实,我的身体都被往后带飞了过去。
卡拉赫非常惊讶,她不知道为什么面前的这个男人居然会不躲不闪的就这样让她砸中。
看着满脸是血的弗洛德,卡拉赫惊慌失措,她想要为面前的男人进行治疗,但一想到他现在这副样子是自己造成的又变得害怕起来。
全身颤抖的卡拉赫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一片空白的大脑给了身体最后一个指令。
卡拉赫逃跑了,没有目的的逃跑了。
就说她现在唯一的目的就是远离这里,去哪里都好,逃走,只要能逃走就好了。
弗洛德的房门被突然的推开,重重的砸在另外两扇门上,这让一直躲在一旁的小妲被吓了一跳。走出来一个只有过一面之缘的漂亮女人,她面色惊恐而苍白,看起来极其慌张。她也没注意到自己这里,就这样径直往前快步走远。
小妲有些奇怪而惊讶,听着那逐渐走远的高跟鞋的声音,又看了看并没有闭合的房门。
自己算了一下,房屋里面现在应该只有弗洛德一个人。
小妲又等了几十秒钟,房门并没有被人关上,也没有人再来找弗洛德,而弗洛德在屋子里面也没有任何的其他声音。
想到刚才房屋里发出的巨大响声,再加上那慌慌张张的女人,小妲脑海里突然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不会的不会的,我就看一眼,我就看一眼……”小妲颤颤索索的弯着腰走到了门口,透过房门看到了倒在血泊里一动不动的弗洛德!
“爸爸!”小妲一声惊呼就跑了进去。
.
床边,勇者一行人和赦玛尔、妲维莉雅、小妲守在旁边,不大的床边实在是很难让八个人一同同时站着。
“弗洛德的伤势稳定下来了,不过尽管你们西方的药品很有用,但是弗洛德的眼睛十有八九是保不住了。”一只羊头人从怀里掏出了一块手帕,擦了擦脖颈的汗珠,站起身,周围的人都为他让了路。
“赦玛尔大人,我手上的手术还有很多,如果有需要请再联系我。”
“麻烦您了羊大师。”赦玛尔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看着半个头都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弗洛德,赦玛尔的拳头时紧时松。
“那个女人呢!那个伤了我兄弟的女人呢!我要叫她血债血偿!”
“你安静点!弗洛德需要注意,更何况我们也找不到她。”
“妈的操。”赦玛尔气冲冲的转身离开了,路上一张石头椅子挡着他,他根本没有要绕路的想法,一脚把那椅子踹成了两块飞出了房屋。
“如果各位没有医术的话就先请离开吧。各位的同伴肯定是因为一些原因才会做这种事情的,现在你们的当务之急应该是把她找回来,弗洛德这边由我们两人在这里照顾就行。”妲维莉雅看了看两边,尽管按道理来说应该如此,但是她却没有把握是否能够说服在场的这几个人。
“好吧,总在这里我们也没什么用。绷带和药品都放在大厅的桌子上了,弗洛德的状态如果有了任何的变化也请立刻通知我们,通知到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谢谢二位了。”索伟尔走出人群,向她们两人鞠了一躬。
妲维莉雅回应到:“您言重了。”
“我们走吧,先把卡拉赫找回来。”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得清楚,索伟尔在说出卡拉赫这个名字的时候带上了一层杀意。
埃尔文和乔交换了一下眼色,几个人就这样离开了。
“女儿,你再去打盆水吧。”
“嗯妈妈。”小妲听了妲维莉雅的话,走到一旁的大厅。
“怎么会这样呢。那个女孩子应该是很喜欢你的才对啊。”妲维莉雅小声地说到。
“……是啊……”弗洛德的嘴唇动了。
“弗!”妲维莉雅听到了弗洛德的嘘声,没有继续说话。
小妲端着一盆水走了过来,妲维莉雅让她把水放到了床头的柜子上,对她说让她小声一点,这让小妲立刻用手遮住了自己的嘴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