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枭眼前一黑,承受不住巨大的撞击力,晕死过去。白尾雪貂将墨枭的身躯,互相间用尾巴扫来扫去,最后实在无趣,甩尾松开,将他朝冰谷外扔了出去。
阿漓再次朝冰谷内走去,望着飞出来的墨枭,起身接住他的身躯,右大腿的鲜血虽已凝固,身体其他地方伤痕累累,面容惨淡苍白,气息微弱,阿漓从药瓶中取出杜预前辈给的定魂丹,帮助墨枭服下,再输送灵力,稳定住他的生机。
“墨枭!墨枭!你可真傻,干嘛要救我,区区三级异兽,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无论阿漓怎么呼喊,墨枭始终无法恢复意识。
“可恶,阿漓要杀死你们!”楚楚动人的容颜,此刻转变成前所未有的愠怒,少女表面所展示出的柔弱,绝不是她最真实的一面。
阿漓将神隐坠从光滑细腻的天鹅颈上取下,踏入冰谷内,捡起掉落在冻土地面上的青玉剑,浑身释放出磅礴的灵力,风雪不能近身分毫。她只身来到白尾雪貂出现的地方,杀意席卷这片冰谷。
白尾雪貂感受到强大的灵力和弥漫的杀机,匍匐在寒冰草和玄冰草的草丛中瑟瑟发抖,激不起分毫抵抗的意志,只能任阿漓宰割。
“你们既然这么喜欢这冰谷,就永远留在这儿吧。冰天雪地!”阿漓寒气逼人,轻点地面,婀娜的身形腾空而起,翻转一百八十度,俯视大地,手持青玉剑,直指地面而下,寒冰灵气缠绕剑身。
剑光触碰地面的瞬间,方圆三里的范围内,气温急剧下降,冻土的表层迅速结出约六公分的冰层,由阿漓所处的中心向四周扩散,一刹那间,四处逃散的白尾雪貂被冻成冰雕,无一幸免。
整个冰谷一片死寂,阿漓轻轻降落冰面,紧紧抱住自己的玉臂,“好冷,阿漓得赶紧离开这儿。”少女提升移动速度,摘取两朵冰凝花,返回冰谷外。
娇小的身躯,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将昏迷中的墨枭放到背上,“墨枭,你坚持住,阿漓这就带你回去。”她以一种闪电般的鬼魅身法,奔向矮人族而去,她所路经之处,只留下淡淡异香。
深夜,一队装备精良的佣兵团驻扎于横断山脊某处,圆月当空,微风四起,数十个黑色的帐篷内,传来间歇不断的呼噜声,一团营火搭建于营地中央。
一名身材魁梧,披肩戴甲的男子,坐于营火旁,手拿浆果串成的烤串,为佣兵团的众人准备食物。
一霎那,黑风由北向南卷过,营火与四周树立的火把纷纷吹灭。
“敌袭!”
“有情况!”
站岗放哨的佣兵,与中间正在烤串的男子抄起武器,歇斯底里地叫喊他们熟睡中的同伴。佣兵团全体成员一一惊醒,抱团围立于营地中心,莫名的恐惧在人群中弥漫。
“怎么没什么动静?”
“好像没什么危险。”众人疑惑地互相观望着,放下心中升起的石头。
“那个伙夫,去把火把点燃,检查下人员装备的损失情况。”领头的佣兵团长对刚才烤串的男子命令道。
一时半刻之后,伙夫提溜着一只晕倒的猎犬返回,“团长,除了这只看管食物的猎犬昏迷以外,没有其他人员伤亡,另外......”
“吞吞吐吐的,另外什么!”
“另外,我刚刚准备好的浆果和面饼都不翼而飞。”伙夫自己都不敢相信,居然会发生这样的情况。
“哼,恐怕是你又偷吃,或者偷懒了吧。”团长玩味地盯着魁梧的伙夫,“弟兄们,给他松松骨头。”
“哥,不,团长,我真的没有偷懒,更没有偷吃。”佣兵团部分成员一拥而上,对伙夫拳打脚踢。其他人站立四周,或可怜,或冷漠,没有一人出手帮他。
紧跟于佣兵团长身后的一名领队好似发现了什么异常,‘这空气中怎么散发着一股幽香。’
“非常抱歉,阿漓真的好饿。”黑衣少女隐藏于黑夜中,于横断山脊间不断跳跃前行,墨枭若是清醒,就能体会到阿漓背部的柔软与舒适。
原本二人数天的路程,阿漓背着墨枭飞速前行,竟只用三天时间便已抵达溪边的棕红色木屋。
“杜预前辈,快来救救墨枭。”阿漓将墨枭平稳地放到床上,气喘吁吁,香汗淋漓。
白发老者杜预闻声赶来,封住墨枭体内乱窜的灵气,迅速用药酒清理伤口。
“这父子俩,真是让人不省心。墨枭失血过多,生命气息微弱,要想重新激活,必须得有血灵注入。”杜预检查一番后,暗感棘手,一时半刻,去哪儿找异兽或者奇兽的血灵。
倘若取低级异兽的血脉炼化成血灵注入,恐怕起不到激活生血的作用,还占据墨枭灵路中第一个血灵位,对他的灵武之路而言,也是巨大的损失。
阿漓犹如雷击,愣在原地,一会儿又陷入沉思‘墨枭为救阿漓,生死不顾,阿漓定不负你。’
经过短暂的犹豫踌躇之后,阿漓从身后取出冰凝花,伸手递给杜预,“前辈,你先救醒卫大叔,血灵的问题,就交给阿漓吧。”少女说完,取出墨枭的隐龙刺快速离去。
杜预接过用阿漓的灵气包裹着的冰凝花,将其放置在卫道安嘴部,撤走灵气,冰凝花迅速融化,药液顺着嘴流入他的身体内。
杜预再取出事先准备好的药丸,与冰凝花的药液一起,喂卫道安服下。
“你还真有个好儿子。”杜预好似在与卫道安对话,又像是自言自语。
杜预对墨枭的印象极佳,他不看重灵武修为,更在意为人的品性。
数个时辰之后,杜预再次探查墨枭的情况,他早已是面无血色,且四肢冰凉,体内的血液流动愈发缓慢,几乎已经没有气息。
‘连定魂丹都只能维持这么短暂的时间么’杜预只能看着垂死的墨枭,内心急如火燎,却无能为力,这是身为医者最大的悲哀。
“前辈,阿漓带回一滴血灵”少女白皙的面庞失去往日的红润,双手吃力地将隐龙刺与装有一滴血灵的瓷瓶放于床前的木桌上。
“这血灵充满阴柔之气啊,你从何而来。”杜预端起瓷瓶,一股寒意袭来。
双腿不停颤抖摇晃,突然,失去支撑身体的力量,阿漓摔坐于地,她背部依靠在门柱上,努力不让自己倒下。
“这是阿漓猎杀白尾雪貂时,获得的血灵。”
“哦?白尾雪貂的血灵什么时候这么精纯?算了,先救墨枭。”阿漓拙劣的谎言自然瞒不过见多识广的杜预,反而更加应证了他之前对阿漓身世的猜测。
将血灵滴于墨枭的额前,纯净的气息形成一圈圈血纹,由额头开始,移至脚底。墨枭苍白的面容逐渐显出久违的血色,灵域内的灵气感知到血灵的存在,疯狂涌动,游离全身,修复创伤,挟裹着那精纯又带有阴柔之气的血灵,直奔灵域内灵隐图而去,将它准确无误地镶嵌于第一个血灵位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