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元与单淳拔剑相迎。我胸中愤恨激荡,手中的剑从未舞得如此狠辣迅疾过。
他们二人抵挡不住,不出片刻便披头散发,狼狈不堪。
郑元拂去脸上的血痕,吮了吮那沾了血的指尖,狞笑道:“逍遥善水剑果然名不虚传。两位要杀我们尽可下狠手,不过我们一死,你们没有解药,这两位风流倜傥的俊美公子可要与我们陪葬了。”
阳光落在天词的脸上,他深邃的面部线条变得更加坚硬决绝,“若你们临死前想积个阴德把解药给我,那我也收着,若不给,也无妨,你们只好下到黄泉去给我两位师弟磕头赔罪了。”
我心中怵栗,也不知天词这一番狠话究竟是要吓退恶人还是要吓傻我与红泥。
单淳道:“天词大侠杀伐果断,不愧为一代大侠。用你师弟二人的性命来换我二人性命,十分公平,只是若再加上你师妹娇滴滴的一条命,天词大侠可还舍得换吗?”
天词双眉紧锁,回首瞪住我与红泥,沉声道:“你们又是谁给我惹麻烦了?”
正此时,一串银铃般的笑声雀跃地朝柴火房靠近。窗外闪过一袭粉色的身影。
舒云桃像颗滚动的蟠桃,一溜烟儿已滚到了我面前,她朝我做了个鬼脸,“一画,枣泥糕好吃吗?”
我四肢酸麻,浑身卷起一阵凉意,那给师兄添麻烦的人恐怕就是我了。
我笑道:“枣泥糕难吃得很,你娘往里边加了什么不该加的?鹤顶红?这毒药不该往糕点里加,不仅坏了口感,还窜味。”
她一对月牙似的眼笑弯作了一条缝,那缝里藏的都是坏心眼。
“鹤顶红这样便宜的毒怎好拿来招待逍遥的一画女侠,我娘在糕里下的是天山上的雪蛊毒和大漠里的蝎子尾,都是极珍贵的,一画女侠可还喜欢?”
污秽狠毒的字眼一个个脆生生地由心底跃上舌尖,让我给咽了回去。
舒云桃转身对天词师兄笑道,“天词大侠,你那两个师弟中的毒却与一画不同,我只喂了他们蝎子尾,没舍得用雪蛊,你不会怪我小气吧?”
天词不理她,却劈头盖脸朝我骂来,“这姑娘是不是个东西你都弄不清,就敢吃她送的糕?你怎能愚钝至此?你即便今日侥幸不被她毒死,来日也未必能逃过他人毒手!”
舒云桃笑容愈发甜腻,“哎哟,天词大侠这是在骂我不是个东西呢。您放心,一画姐姐与您两位师弟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我娘的毒虽烈,毒性却是缓慢上涌,温柔得很。只要你们明日能乖乖听话,我定会双手奉上解药,再跪地向两位公子与一画姐姐赔不是。”
天词缓缓放下了剑,冷冷道:“你们要怎样?”
舒云桃眨了眨眼道:“哎哟,要怎样来着,我怎的忘了。七师叔,你来说。”
郑元道:“我们要逍遥认下罪行,是你们杀了乌鲟帮帮主与夫人,也是你们杀了姜文儒老爷的夫人。我们还要你们在明日一战中,不可相助古墨少主。”
催眉忍不住跳脚大骂:“你们这群卑鄙小人!什么五岳剑派,我看就是个泰山顶上的蛇鼠窝!”
天词一抬手,催眉立时住了嘴。天词问:“那两桩命案是否记在我逍遥派的账上,与五岳派有什么干系?”
郑元狡黠一笑,“天词大侠是明白人,我便不与你绕弯子。这其中干系,让我慢慢说与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