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老爷爷，好久没见过你了！”
迟暮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海欢”，但是还不待自己开口桐儿便撒开了手，立马跑了过去搂住了面前的白发老人。
“咳咳，先松开爷爷！看，爷爷给桐儿带了好吃的。”
这老头一打开手掌，掌心顿时多了一把金灿灿的蚕灵豆。
“哇！爷爷，你真好！”
桐儿看到老头儿拿出蚕灵豆，高兴的跳了起来，毫不客气的把掌心上的豆子全抓在了自己的手中，不小心还抓漏了几粒掉在了石板路上。
“哈哈，小馋虫！”
迟暮看着眼前的爷孙竟然拿这天地灵豆当小食吃，真是暴殄天物，虽是这样想但当自己看到地上的几粒蚕灵豆时不禁吞了吞口水。这也难怪，当初在御灵城时见这东西的时候还是在帝都来的商船上，而那可是按粒买卖的，现在可到好，竟然大把大把的吃了起来。
“你是海欢？”
老头适才已是在暗处观察了一阵子，看迟暮的言行举止怎么也不像是贵族家族的孩子，此时眼前的少年更是盯着地上的几粒蚕灵豆就流出了口水，这真是伤透了老头儿的脑筋，心里盘算着，这难不成是无常护法带错了人？
“啊，爷爷，海欢是我。”
迟暮反应过来看着眼前的老头儿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自己，心里也是羞愧至极，赶紧低下头抱拳回道。
“是本人就好，但这‘爷爷’我可是不敢当，大家都叫我莫药老，你可以叫我莫夫子，也可以直接叫我药老。”
迟暮放下手时还不忘观察了一下莫老头，看他说到“药老”时捋着胡子，露出一脸的得意的笑容，看样子很是喜欢这称谓。
“药老前辈好。”
迟暮虽说不是很懂贵族人家的礼数，但自认为对于这人情世故还是很上道的。
“嗯……嗯……很少有你这么谦逊……”
莫老儿显然很满意，不时的点着头。
“哎呀，别在这儿站着了，快陪桐儿去玩吧！”
桐儿吃完了蚕灵豆，一看二人还在说话，嘴都没擦便一手拽着莫老儿，一手拉着迟暮撒娇卖萌了起来。
“哈哈，你这丫头片子！”
莫老儿看着桐儿的脸撑的圆鼓鼓的，发出了一串苍老的笑声。
迟暮也跟着笑了笑，至于笑什么自己也不知道，也许只是为了不让自己尴尬。
“你笑什么？”
迟暮被莫老头惊了一跳，看他一脸的气愤自己竟然说不出话来。胸口也因心脏快速跳动变得有些压抑，心里不禁犯嘀咕，这怎么小孩不正常，连老人都是不正常呢。
“唔！爷爷，你干嘛吓唬小哥哥？”
虽然心智很小，但这表面的变化还是很敏感的，两道眉毛都是因为锁在一起而向上拱起。
“啊哈哈！爷爷是逗一逗他嘛，哪有吓唬一说？”
莫老头突然大笑了起来，捏了捏桐儿圆圆的脸蛋。
“哼！不准你欺负小哥哥！”
桐儿义愤填膺的偏袒着迟暮。
“没，没关系的。”
迟暮此时是再不敢说些什么了，看着眼前极力袒护自己的桐儿，心里不禁发问桐儿怎么对我这么好，想了想实在是想不通，桐儿心地善良，活泼开朗，真是难以将这事和药引子的事联系起来。
“桐儿最喜欢吃爷爷给的豆子了，就连我家里都没有这豆子。”
就在迟暮想着心事，身前的桐儿面对着他们一蹦一跳的说道。当说起吃的时候还不禁咬了一下食指，眼珠子向上顶了一下。
“哈哈，桐儿喜欢吃，下次爷爷还给你带。”
莫老儿一脸慈祥的看着眼前的桐儿，还偷偷瞧了身旁少年两眼，随后莫老儿的脸上露出了吃惊的模样，不过这一切都只是出现了一瞬，最后微微点了一下头，仿佛是打定好了什么。
此时的迟暮还沉浸在自己的自卑之中，莫说察觉身旁的莫老儿在打量自己，就连周围的喧闹声都进不得迟暮的半点耳目。
“哇，快看，好漂亮的伞！”
桐儿突然一拍手，兴奋的喊道，然后就朝着旁边的店铺跑了进去。
“小欢，你可知我来有何事？”
看着桐儿离开，莫老儿停下了脚步，有些低沉的打问道。
“药老前辈，小辈不知。”
迟暮又是抱拳躬身，此时的他是万般的小心，不是害怕什么，只是他现在的身份使他不得不认真应对。
“哎，以后就不要这样行礼，你不累我这看着都累。”
“是，药老前辈。”
迟暮听了进去，但不知自己身体怎么回事不听使唤，不仅行礼还打了一阵抖擞。
“嗯哼，哼！是阁主亲自找老夫，请我再收个徒弟。”
莫老儿看迟暮又是行礼，也不再多说，清了清嗓子说起了来意。
“我这一副老骨头了，哪还折腾的了，可我欠阁主不少的人情，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迟暮心里一惊，脑中快速的思考着，自己已是桐儿的药引，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嗯？”
迟暮听莫老头忽然中止了话语，皱着眉头一脸不满的看着自己。
“前……拜见师父！”
迟暮刚想问是不是莫老头身体不适，突然单腿跪在地上抱拳行礼，恍然大悟道。
“嗯，先这样，等择日再正式的收你为徒。”
看莫老头甚是满意，迟暮摸了一把冷汗，不知自己为何会变成现在这般模样。
“巫师阁，想必就算你不了解。但也听说过这名号，号称‘天下第一’！”
看到桐儿朝两人招手呼喊，于是二人便走了过去，莫老儿的话语倒是没有因此停止。
“巫师阁有一师一主一卿三护法，个个都是天下的绝顶高手，而你做了我的徒弟，那将能在光明牧师上……”
迟暮一边听着莫老头介绍着巫师阁，一边在心里嘀咕着，巫师阁这么厉害以前怎么都没听说过……完全把老头的话当成在吹嘘自己。
“快看，好不好看？”
见二人到了店铺门口，桐儿打着一把花纸伞，模仿起了温文尔雅的闺房姑娘，花纸伞搭在她的肩上打着转儿，一改之前疯丫头的风格，变成一步一扭的步姿。
“哈哈，好看，真是好看！”
莫老儿称赞道。
“噗！”
迟暮倒是被眼前的桐儿惹的笑出声来，还是感觉调皮可爱的风格更适合她。
“小哥哥！是不是在笑话桐儿？”
桐儿撇下花纸伞，掐着腰鼓着气喊道。
“不不，我是感觉桐儿还是活泼可爱的好！”
迟暮赶紧双手摇摆道。
“嘻嘻，小哥哥，是不是喜欢桐儿这样缠着你。”
迟暮看着拽着自己胳膊的桐儿真是拿她没有办法，明知现在的处境都是因为眼前的桐儿，可是自从昨天跑出来保护自己后，就再也对她生不出半点恨意。到了此时，迟暮心里竟然生出一个可怕的想法，但他自己还没有意识到危险，就是心甘情愿做桐儿的药引。
“我看你二人还真像是一对小夫妻，哈哈！”
莫老儿拍了拍桐儿，戏言道。
“才没有呢，爷爷你不知羞耻！”
桐儿一听，脸是通红了起来，心智小但不代表分不出个好坏出来。
“哈哈！”
莫老儿、迟暮不约而同笑了起来，谁也没有管那撇在地上的花纸伞便离开了这地。
就这样，三人陆陆续续就是逛了几家店铺，虽然这街道上的店家卖的都是灵器、秘籍、药材等，但桐儿总是能找到一些好看又好玩的玩意儿出来，而三人不管走到哪里周围的人都恭恭敬敬的行礼。迟暮虽没有经历过正规的学府学习，但这接受和学习能力倒是比常人都要快，否则也不能在这制度下的最底层活到现在。
“哇！我们到了莓团街啦！”
就要到了灵董街的尽头时，本是有点疲惫的桐儿突然来了劲，蹦蹦跳跳的朝着街头过去。
“桐儿慢点，爷爷可跑不动咯。”
“哎呀，爷爷快点嘛，马上就可以吃好吃的了。来，桐儿扶着你一起走。”
“哎呀，还是桐儿对爷爷好。”
看着爷孙俩你说我笑的，迟暮感觉自己就像是个局外人。但更为之不嗤的是这莫老头虽然年暮已衰，但此时面不红气不喘，说起话来还有声有色的，哪像他说的不堪，估计也就只能骗得了桐儿了。
莓团街，灵莓面皮铺。
“哟，桐儿好久没来了呢。”
一个腰间系着围裙的老太太给莫老儿行礼后，便朝着桐儿姑娘打趣道。
“嘻嘻！都怪臭老爸不让桐儿出来！”
桐儿闻言吐了吐舌头，然后找了个桌子坐了下来。
正当迟暮也要坐过去时，却看身前的莫老头停了下来，并给自己使了个眼色，说道。
“小欢，前面那心悦茶楼里来的外人在滋事，你去代为师瞧一瞧。”
迟暮略感惊讶，更多的是质疑，自己已是认为自己能眼光八路，耳听四方，哪能……
砰！
就在迟暮心存质疑时，突然感知到在这条街的远处响起了打斗声。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