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都霖脚步停在了一家网吧门口，他伸手将书包挂在了外面摩托车车把上，不知道从哪摸出了一包烟，一手挡风，一手“咔哒”一声打着了火机，斜眼瞥了她一眼。

“外面等我？”

他那一眼，十分陌生。

那不是一个十七八岁学生该有的眼神，冷漠，深沉，戴着一丝沉淀而来的痛恶人世。

如果看过杀人魔眼里的冰冷，那么他眼神是有几分传神演绎。

“你…你进去干嘛？”

“抢钱。”

“抢…抢钱？！喂！别，站住。”

都霖进去就带上了门。这当然是一家正经营业的网吧，不过，他今天就是来抢网吧老板的钱的。

陈建国的网吧，他心里无数次想要宰了喂狗的男人。

现在像是一只垂死的老胖狗，眼神迷离地躺在沙发躺椅上，烟雾缭绕下目光呆滞地看着他。

“都霖？”他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含着恶心的黏虫。

都霖没理他，进了收银台拿了五百块，瞥了他一眼，“上次给你垫的五百，我拿走了。”

“小杂种，谁允许你进来的？”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怎么？你要起来打我？”

都霖冷酷一笑，从口袋里的烟盒里抽出一只烟放进他嘴里，作势要给他点烟。

“抽一支？”

陈建国迷茫地看他，随即笑了起来。

“好……好。”

都霖把玩着打火机的手停在他眼前，轻松一丢，将它扔进了柜子最低下黑漆漆的空间里，“自己够吧，老东西。”

随即登登上楼，叫了一声“东子”，打了声招呼，要走了摩托车的钥匙，手里拎着一脸棒球夹克，下了楼。

老东西真的在捡打火机。

快死的人了，还是戒不了一口烟，也真他妈的活该。

一出门，元夕就站在跟前，用一双澄澈水灵的大眼盯着他。

“你刚刚骗我的吧？”

都霖笑了，“废话，你以为我是黑社会嘛？借到车钥匙了，快走，要不然赶不上买你的票了。”

“哦…好吧，你要骑摩托车？”

“嗯，坐过没有？”都霖问她的时候，伸手擦了擦放着的脏兮兮的墨镜。擦了也还是脏，他又给扔了回去。一胯腿，坐了上去。

元夕她还真没坐过，现在心里是在反复掂量着张雯那几句话。

“哪有男生邀请女生坐摩托的？你还能更不讲究一点儿嘛？”

都霖抿嘴，不然呢，我不是能开着宝马战斧带你，真的很抱歉嘛？

他没来的及说，已经听见后面磨磨蹭蹭往上爬的元夕嘀咕，“不过摩托也很酷，就是，我穿裙子怎么上啊……”

都霖一愣，才想起来疏忽了这一点。回头就见元夕一脸为难地往上伸腿，根本跨不上去。

都霖下车，看了她一眼，“跟我过来。”

元夕就这样跟着他又进了网吧，小心翼翼地进了去，就被他拉着上了楼，进了房间，拿了个手提袋，又进了厕所。

“啊喂，这是男厕所？”

“快点儿，穿好出来，你不是很赶嘛？那是我的衣服，干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