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氏爱怜地抚摸着孩子的额头,命宫娥将药端上来与孩子喂下,发烧几日孩子哪里喝的下去药,急的王妃眼泪不住地滚,口中焦急的呼唤着孩子的名字:“景瀚,我的儿,母妃求你喝一点,就一点,喝了就不难受了。”
药撒了舒氏一身,世子却一口都没能喝下,“传医官进来伺候——”
舒氏急红了眼,接连几日陪着孩子不吃不喝整个人变得颓废不少,嗓子干涩的仿佛是裂开了口子,每说一个字,吞咽呼吸都在撕裂着伤口。
“砰!”
门突然被推开,舒氏举起手挡着刺眼的光芒,没看清来人,张口便训斥道:“放肆!本宫说过不许开宫门,还不给本宫退下!”
赵夫人吩咐宫娥过去将世子抱过来,舒氏听见是赵夫人的声音,不由得震怒,喝道:“赵夫人你私闯本宫的寝宫,意欲何在?还不快给本宫退下!”
见宫娥过来夺孩子,怒目圆睁斥道:“退下!狗奴才,忘了自己的主子是谁么?”
赵夫人淡淡的眼光审视着舒氏,失望的叹息一声,“王妃,孤一直觉得你是明事理的人,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
舒氏眼眸迸射出仇恨的芒,双手搂着孩子不肯放手,“本宫的事情不劳赵夫人操心,赵夫人若是知礼的就该退下。”
赵夫人见孩子烧的脸上通红,也顾不得许多,喝令人拉开王妃,强硬地道:“孤是公主,先帝亲女,比你区区王妃地位不知尊崇多少,孤不与你计较,识相的与孤放开孩子。”
“来人——”
此刻哪里叫的来人,几个宫娥强行掰开王妃的手,将世子夺走。
赵夫人亲自接过世子,搂在怀里,轻轻呼唤孩子的名字,见孩子毫无意识,立刻命道:“传所有的医官到孤的宫里伺候,要快!”
说完不看在地上挣扎的舒氏,抱着孩子快步走出舒氏的宫殿。
舒氏扑倒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她凭什么抢走本宫的孩子!”
宫女们面无表情地侍立在左右,主子的哭诉并不能让她们动摇心神,在宫中伺候的,比之更凄惨的都有,她们已经养成习惯。
经几个医官诊断,世子的病情加重的确是因为延误所致,赵夫人也不加以苛责,命医官好生用药,自己亲自守在孩子跟前,用的药也着人拿到自己跟前看着熬好。
孩子的体温降了许多,虽说一夜闹腾,赵夫人不辞辛苦亲自照看着,丝毫不敢怠慢,终于在第二日晌午世子苏醒过来。所有人松了口气,赵夫人也没让舒氏将人接走,生怕世子再出意外。
楚临风紧赶慢赶回王城,舒氏闻讯抢先一步在楚临风跟前哭诉:赵夫人如何嚣张跋扈,为谋私利抢走孩子,以至于加重孩子的病情。
楚临风顾不得安抚王妃,先到赵夫人处看孩子,还未进门便听见世子欢快的笑声,心里不禁生出了几分暖意,走到窗前,见赵夫人坐在床榻边沿说些什么,哄的世子笑的前仰后合。
联想到刚才舒氏那番话,心中自有了一番定论。
赵夫人一向喜欢孩子,对景瀚更是爱若珍宝,视如己出,素日与孩子的衣裳和玩具、吃食都是自己亲手所做,从不肯假手于人。孩子虽然小却也知道谁是真心,谁是假意,因此只两三个月相处,却十分亲近赵夫人。
再观王妃舒氏,从不过问孩子的饮食生活习惯等,见面或问学问,或者训诫,景瀚对舒氏只有敬畏,全无母子情分。
赵夫人一心在孩子身上,楚临风什么时候进的门都不知道。
“父王——”
赵夫人回头,上下打量了楚临风一番后,满脸尽是心疼。楚临风整个人消瘦了许多,面色黄黄的,头发上、衣服全是灰尘,双眼早抠了下去,胡子拉碴,哪里还有往日的风采。
“有我在,你这么急作甚?”
楚临风深深的朝赵夫人鞠躬,“有皇姐在,做弟弟的自然不用着急。”
赵夫人抱着景瀚下榻,让他过去抱抱自己的父王。
这孩子十分乖巧,跌跌撞撞的跑过去抱着楚临风的双腿,奶声奶气地道:“父王,儿臣好想你。”
孩子的声音触动着男人最柔软心弦,他弯腰抱起孩子,在孩子的脸上亲了两口,板着脸问他:“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为何突然生病?”
景瀚嘟着嘴,委屈的红了眼圈回头看着赵夫人。
赵夫人脸上带着慈母的笑容,柔声道:“瀚儿,你父王不是苛责你的意思,他心里疼你。”
楚临风虽然说话严厉了些,但满眼的慈爱几乎都要溢出来。
父子两个说了一会儿话,楚临风将孩子交给奶娘宫女等,吩咐好生照料。
赵夫人知道楚临风大概是有话与自己说,便说自己宫中新开的芙蓉很好,邀请楚临风与自己一同观赏。
楚临风不等换衣裳,跟着赵夫人出门。
“治孩子的方法残酷了些,大概王妃接受不了,因此姐姐做了恶人,你别往心里去。”
楚临风再次向赵夫人道谢,将管黎答应配解药的事情与赵夫人说了一。
赵夫人并未将舒氏对自己不敬以及利用孩子邀宠的事儿说半句,只劝说楚临风保重身体,万不可大意。
兄妹二人聊了一会便各自散去,舒氏见楚临风没能抱回孩子,不免有些心虚,自在宫中盘算该如何应对。
楚临风在赵夫人处洗漱换了干净的衣裳,陪着景瀚赵夫人一同用饭,期间有不少妃妾过来请安,都让人拦下不许进门打扰。赵夫人命了一个亲信将自己听到的谣言告知舒氏,希望她好自为之。
后宫里的是非曲直并非是眼看到的便是真实,赵夫人不愿意参和楚临风后宫的浑水,因此将此事说与舒氏,无论谁是谁非,让她们自己去解决,只要不波及到景瀚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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