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嫣然听管黎之言也觉得有道理,苏氏毕竟比不得丫头,若是随随便便发卖即便管黎有这个权利,那苏氏的爹是个泼皮,岂有善罢甘休的道理?分明是苏氏不守妇道在先,唐家发落在后。
看来,潘家比之前想的还要可恶十倍!堂而皇之的给她爹戴绿帽子。
“姑娘想想苏氏怎么成了顾家姑娘的才是。”
潘氏有些急了,若是闹到老太太跟前只怕她是有理也说不清楚。
“是不是顾家小姐也是你们潘家说的,咱们可不知道。况且,顾家是大族,别说我,就是我母亲也不见得能全认得。”
唐嫣然怒极反笑,指着潘氏:“好呀,你们做的好事!”
管黎知道事情不能闹大,又替她二人打圆场,“好了,人已经和咱们没关系。况且那时候你四娘还是个姑娘家,这些事情与她也无关。现在她是唐家的媳妇,潘家的行径更是和她毫无关系,你闹她也是无益。”
潘氏是有口难言啊!她若是顺着管黎的话说,将来传到娘家,只怕寒了娘和哥嫂的心。若是反驳,那边是没把自己当成唐家人,这家恐怕也是不能再当的。
唐嫣然心里也不甘心,但管黎的话也有道理,就比如唐家卖苏氏的事儿,这些龌蹉的事情自然不会教家中女孩子知道。
但——就这么放过潘氏,也未免太便宜她了。唐嫣然不禁摸摸自己脸颊上的划痕,这是刚刚潘氏抓的。
“这事即便闹到老太太和太太跟前,也是这样。你们细想想,这可是好事么?只管大呼小叫。”张氏虽说不知道真假,但她一心为管黎,自然是偏帮着管黎说话。
管黎也不解释,即便知道苏氏是她弄的鬼,潘家也不敢拿自己和苏氏怎么样。
“既然这样,那就去老太太跟前去,横竖我是管不了你们。”
说罢,令丫鬟送沐嫣回去,说小姑娘家不能听这些大小老婆的混账话,招呼着大家伙往老太太跟前说去。
潘氏知道这事她不占理,也没本事斗得过管黎,闹到老太太跟前弄不好还得吃亏。
唐嫣然是姑娘,自己不尊重和家中姨娘打架,老太太少不得也要训斥几句。
二人齐齐向管黎道:“何必惊动老太太,娘教训的是,我们记住了,再不敢犯。”
管黎又将她二人训诫了一顿,让潘氏好好反省,家中暂且让张氏主事一月。唐嫣然罚抄写大字五百,此事算是了了。
八月底,唐忠来信说王氏诞下子嗣,又娶同僚之女赵氏姊妹为妾。因政绩佳好,受百姓爱戴,故而上官褒奖举荐,有升迁可能,因尚且不知在何处安家,故而将王氏与赵氏姐妹并家下人送回威远县原籍暂时安置。
管黎读了信,一叠声儿和老太太、二太太道喜,“恭喜老太太又添重孙,恭喜婶子添孙。”
老太太也十分欢喜,因从前与潘氏所住的院子让潘氏住着。唐忠不在家中,年轻妇女都该在内宅住才妥当。
因张氏说要收拾院落与二房大娘、二娘三娘住,唐太太不免有些不悦,但现在二房正在势头,又不能得罪。
“不不然让潘妹妹搬到咱们大娘屋后边暂时住着,二娘住正院,旁边的雪坞收拾出来与小嫂子们住,一个人三间屋子也就是了。”
唐太太巴不得如此,只是又恐委屈了潘氏,因说道:“你四妹妹如今当家,若是住那么小的屋子,只怕不方便。再说,她的嫁妆多也没地方搁下不是?”
“那靠老太太这边墙角有一片空地,把那一片花儿草儿给埋了重新盖房子。”
老太太摆手,这地方靠进后门,虽说锁着,到底不好。姑娘阁楼旁边虽说还有一处住所,但妻妾之间难免有摩擦,闹起来怕吵着姑娘。
“让四妹妹搬到姑娘旁边的阁楼去住,楼上她放东西,楼下住人。她们两个差不多大,又是打小儿认识,比旁人原亲密些。”
老太太也觉得合适,为避免节外生枝,不等唐太太说话,拐棍点地,“就这么说定了,只是你们大房小老婆住过的与小婶子住,只怕她多心,回头把屋子收拾收拾,照你的屋子收拾布置好。另外你们从前大娘的屋子和之前四房的屋子也收拾出来。”
张氏答应,心里盘算着回头和唐太太商量商量该怎么安排。
却说楚临风因送两三次信与管黎都没见她回只字片语,且婉容报信说管黎一切都好,既然一切都好,为何不送个信儿与自己?
不免疑心,幽昙翁主虽说是崇庆太后的侄女儿,却也是个有本事的,王城中姬妾们个个顺服。只是太妃因被崇庆太后以“陪嫁”的方式将她放回,心里膈应着,婆媳两个也是面和心不和,不过大场面上还是有所顾忌,不至于丢脸。
诸事安排妥当,楚临风推说外出有要事,带着亲信先去珠州,转一圈再去威远县。
大约九月中旬,王氏和赵氏姐妹来家,王氏比之前倒是长高了不少,又添有子嗣自然要得意些。那对赵氏姐妹原来是一对双生姐妹,生的极美,王氏引她二人过来拜见。
管黎不肯受礼,王氏按着她坐下,“大嫂子只管坐下,她们两个是妾,和咱们小丫鬟差不多。”
管黎闻言只好作罢,口里说道:“只平拜拜就是了,二位小弟妹不必多礼。”
拜礼都是准备好的,一人一匹金丝软烟罗,一对珠花。赵氏姐妹道了谢,又与张氏玉儿等厮见。
这回王氏和管黎说话倒十分的客气,从外头带来的土仪管黎也比别人厚重一份,管黎碍着老太太和唐太太,要推辞,王氏笑道:“大嫂何必客气,你当家辛苦,又照顾我婆婆,我们感激你的情,这点又算甚?”
王氏与管黎的是一双软底珍珠凤头绣鞋,一套软银青萝丝缎袍子,另外还有黄豆大小的珍珠五两。
二太太见管黎不肯收,出声劝她:“只管收下,这是你兄弟们一片心意,若是不收只当是嫌弃咱们了。”
都说了这话,管黎只好收下道谢。
王氏将一路的风情土仪说与大家听,如今王氏在外头历练,倒觉较从前口齿更加伶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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