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少女举着一块皮挡住了两个人的去路，孩子的手上是一张雪狐皮，毛色鲜亮柔软，倒是块好皮毛。
“多少银子？”
“一两七分”小孩惦着脚尖将狐皮举得高高的，企图让客人将狐皮看的更清楚。
这样好的一张狐皮在市面上怎么也得好几十两银子，在乡下却零头都不够。
“相公，快下雪了，给娘子做件披风吧！”
这声相公叫的楚临风心花怒放，他凑到管黎的耳畔，伸手搂着女人的腰肢，用暧昧的语气说道：“娘子喜欢不喜欢？喜欢相公再去多打几只狐狸给你做件袍子。”
女人伸手狠狠地掐了男人腰间的嫩肉，压低了嗓音道：“胡说什么，我生气了。”
男人大方的付了二两银子，道：“剩下的赏你们买果子吃。”
“谢谢相公，谢谢娘子。”
这二人衣裳花纹相似，又生的郎才女貌，难怪村民们会误会。
“远方来的客人，来尝尝咱们的羊肉。”一长相憨实的村民端着食盘兜售着才烤熟的羊肉。
“糖葫芦，好吃的糖葫芦。”
二人走出村庄，往空旷的草地走去。
入秋之后百草枯萎，这些枯萎的干草是牧民们和牛羊过冬的必须品，没有这些干草，牲口没有食物，牧民没有取暖之物。
“好在天下太平，如若不然北地的百姓不知如何生存。”
管黎欠了欠身，“殿下能为天下百姓着想，实在是北地万千子民的福气。”
前朝各地藩王谋反，先皇出兵镇压天下大乱，不知多少百姓流离失所。藩王作乱莫不为一己私利，难得楚临风能为百姓着想。
“只可惜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太后当政，最是忌惮先帝子嗣，即便藩王为造福百姓，只怕也会惹来杀身之祸。
“殿下不用担心，买卖奴婢的事情交给我做便好。”
楚临风不好出面，但唐家这等小商贩不会引起朝廷的。
楚临风拍了拍管黎的肩膀，算是许可的意思。
又转悠了一阵，山里风大，管黎有些受不住，楚临风只好带着她回马车里，半路上遇上下雨走不了，只得在客栈暂时休息一夜。
一行人有往附近村庄转了一阵，这回与以往不同的，主要是测量荒废的土地。
北地村庄不像南地相连，村庄距离大约有一两天的路程，人烟稀少，买卖贩货都指定时间，错过了便要等到下一次。
没有吃点的地方，好在买了一头烤好的羊，在屋里炉子上热一热也能饱腹。
米饭是没有了，北地小米极贵，也就富贵人家能吃的起，寻常人都以面食为主。
转了三四天，因天气转变，估摸着有一场大雪，一群人又往回赶。
路途中，果然下雪，好在速度快没滞留在路途中。
回山庄别院里，院里，屋顶，树枝上都已变白。
侍卫们帮着打扫院落，管黎带着丫鬟们准备厚厚的棉被过冬。
出去买棉花的人回来说棉花涨了三成，县城里闹哄哄的，官府正在镇压。
管黎闻言放下手里的针线活儿，到楚临风的书房里，将北地种棉花的事儿说了一遍。
立刻有侍卫提出质疑，问她：“北地能种棉花，这才十月里已经下雪，棉花就是南地也才收上来半个月而已，这还是初摘的棉花，二摘怎么办？”
“棉花对土地要求不要，河流开冻便种上，即便只摘一回也比外头买的强。空地修建房屋，那些买来的奴隶可以安居乐业。唐家庄子上有二十来个奴隶，有擅长种地，也有会种茶种粮食的，今年收上来不少药材，药苗盖上大棚，用上地龙可保药苗过冬。”
管黎在这块上下了不少功夫，既然南地能利用暖棚种植蔬菜，北地同样也能。唐家买回来的奴隶就有一个会种棉花的，管黎还特意给那人娶了一房媳妇，分两块地与他两口种棉花试试。
明年应该能看到成效，不过既然能种小麦和稻米，管黎相信北地种棉花还是不成问题。
楚临风也觉得可行，王城却不能有太多作为，一切只能依靠管黎了。
春节将至，山庄里变得热闹起来，管黎带着侍女们在厨房做菜，包饺子，汤圆。侍卫们忙着打扫屋舍，贴对联，挂红绸。
外头是白茫茫的一片，山庄的院落打扫的干干净净，不见一丝积雪。
“你们看陶姑娘包的饺子，像不像什么？”婉秋最爱取笑陶妮。
陶妮跟前的饺子嘶哑咧嘴，要不然就是扁扁的，逗的管黎和两个丫鬟都笑了。
“好丫头，袁家那小子昨儿和主子说想娶亲，你猜猜会给他找哪家的姑娘？”
婉秋原本热络的冷“唰”的一下就冷了下来，起身赶着陶妮要打，口里嚷嚷道：“你个乱嚼舌头的小蹄子！”
追到厨房门口，陶妮身形一闪，谁知道袁刚端着各色干果往厨房来，婉秋正好扑上去撞到袁刚怀里。
干果撒了一地，众人更是笑个不住。
婉秋气急败坏的将袁刚推开，吼道：“大老爷们来甚厨房？”
袁刚不明所以，见众人笑个不住，傻傻地抓了抓头发，“是主子让我将干果送到厨房给夫人尝尝。”
撒落的干果都是剥了壳的，明显是楚临风亲自剥的，管黎闻言有些不好意思，“这会子忙着，哪有功夫吃这个。”
说着，起身洗了手将滚在地上的榛子、瓜子仁儿等等一颗一颗的拾起。
婉秋也不包饺子了，追着陶妮要打，陶妮看到满地的干果子，面色明显变过，故意和婉秋打闹分散注意力。
管黎一心一意都在这些干果上，也没注意到陶妮的脸色。
年夜饭用过，楚临风约着管黎到后院花园里散布，两个人携手并行。
鞭炮声此起彼伏，将冷冰的夜空变得热闹起来。
突然一声呼啸，绚丽灿烂的烟花半空中绽放，一朵接着一朵。
女人看呆了去，楚临风偷偷看了女人一眼，顺势搂着女人的肩膀。
“新年快乐。”
女人惊愕地侧目，眼神复杂地看着男人的侧脸。
男人脸上泛着温馨的笑，含情脉脉的看着女人，握着女人的双手，“真希望每一年我都能和你说这句话。”
女人瞪大了眼睛，对男人说的话竟然有一丝渴望。
未来，她和他的未来，女人的眼眶突然泛红，心里一阵莫名的酸意袭来。她已经打定主意和楚临风一刀两断，但是——为何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呢？
“大过年的说这些做什么，还是说些开心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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