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在一旁冷冷的站着,但此刻,他的心中,却第一次觉得这个事事与他做对,顽固不灵的曹丞相,看着还挺顺眼。
柳州现在是什么地方?
瘟疫四起,恶疾流行。现在过去,谁能料到会发生什么?昨日李大人的描述,他是听的一清二楚的,据说感染上恶病的人,会丧失神志,整个人开始腐烂。这么危险的地方,他不希望陛下去冒险。
“陛下乃是万金之躯,切不可以身冒险。这柳州现在,太过于危险了。”
很好,这曹大人算是把他想说的,全部说了出来。原本冷冰冰的脸上,多了一抹轻快的笑意。
“朕不可以身冒险,那曹大人,是要替朕前去不成?”
他俊朗的脸上,挂着一抹邪魅的笑意。一只手臂,撑在龙椅的一侧,有些慵懒的笑问道。
“老臣领命。”
不过,让余容觉得诧异的是,这一向贪生怕死,惜命如金的曹大人,竟然斩钉截铁的跪在地上,一副为君牺命,在所不辞的神态。
余容见到他这般,倒是有些欣慰。父皇留下来的那些老臣,都是在朝中,举足轻重的人物。平日里,虽然也没办法挟制他的举动,但总是时而给他使些小绊子,让他头疼不已。可关键时候,能够为他出力的,倒也是这些大臣了。
说到底,他这父皇,这一生最让他敬佩的,便也是能够拥有这么多为了江山社稷,付出了这一生心血的大臣。
“领命?朕什么时候答应让丞相去柳州了?”他托着下巴,乌黑如泉的发丝,顺着他白皙的皮肤流淌而下,就如同泉水般顺滑。
他笑的肆意,一种君临天下的霸气,在举手投足只见,倘佯开来。
“丞相还是在这皇宫,为朕打点这朝中的事宜吧。这种恶疾,想来丞相既没有听过也未曾经历过。而朕,少时也读过不少的医书,不说这天下疑难杂症,都能知晓。但是,总还是比丞相拖着这年过半朽的身子骨去折腾好些。
不是麽?
还是说,丞相放心不下朕,质疑朕的医理?”
余容的话,一下子便将曹丞相堵得哑口无言。毕竟,谁也不敢承认自己质疑天子。
“臣不敢,臣……”还想说些什么,却见余容已经一脸笑意的挥袖离去。
这件事情,便这般决定了下来。
天子亲自去柳州,这与朝野上下,可谓是一件轰动朝野的事情了。
这消息传的快,一下子,整个朝廷乃至整个月奉,都知道了这件事情。
积雪消融的天气,阳光就变得格外的暖和,梅花依旧是艳丽芬芳,朱红似血,好一片壮观的景色。
陌芷鸢静静的坐在秋千上,阳光将她的脸上,照耀出斑驳的光晕。她眯着眼牟,感受着暖和的气息。
不知不觉,她在月奉国也已经待了小半年,这小半年里面,委实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曾经,兄长告诉过她。以后这天大地大,就只有他们两个互为一家了。她会是他的支撑,是他的动力。他笑起来,依旧是邪魅的陌家公子,他会很宠溺的对她说:“鸢鸢啊,兄长定不会让你被人欺负了去。”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是特别的想兄长,想离草师兄。以前吧,他总觉得自己一个人,能抗起很多很多的东西,她不管怎样,都能够肆意妄为的活着。她觉得前途劈荆斩棘,她定会一个人独自面对这一切,勇往直前。
但是真的轮到她一个人的时候,觉得,好是寂寥。
她想告诉兄长,她过得不好也不算坏,但总之,身边有一个如同这才春风般明媚的男子。她想告诉兄长,如果兄长回来,我定当陪你好好的在月奉国游玩。以后,也会乖一点,不会事事都这么逞强。不会表现的自己什么都懂的样子。
陌芷鸢有时候都想着,陌煜是不是觉得,她现在越来越让他放心了。所以,他才离开的那么肆意妄为。
他啊,这十来年从未让她受过委屈,甚至连爹爹有时候气急了罚她,她也是要护上去的。这一回,可真的是傲娇的不行。
想着想着,她便觉得,整个人都难受的不行,整个人的心,都空落落的有些难受。
“难受就别想了。”
就像是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一样,一双有些凉意的手,将她的眼眸覆盖住。声音软软的,传进她的耳际。
不知为何,鼻间一酸,眼泪就不受控制的从她的眼眸中划出,顺着她的眼,从他的手中溢出,缓缓的流淌在他的脸上。
“鸢鸢,这样,我不知如何是好了。”
他叹一口气,将她揽入怀中。心中满是愧意,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和他说起。
这几日,他错了。他不该这几天都不曾主动去找她。她明明知道她的性子便是如此。是他那日,说了不该说的话。
可——
他大概,是真的不能一直陪着她走下去。所以,如果她能讨厌他一些,或许,日后会好受一些吧。
心里想着让她慢慢的放下他,可还是做不到不理她,没有看见她的时候,觉得的好没意思。什么事情,都好没意思。
“不知道怎么开口,和我说你要去柳州的事情么?”
良久,梅花的花瓣,落在她的发间。她哭着,哭到没有眼泪停留下来。她曾经告诉过自己,眼泪是最没用也是最珍贵的东西,不要哭。可她现在,太累了,累到不想端着。
“对不起。”
余容的手,怔了怔,不知道如何与她说。却也早就料到,这件事情,不管他如何吩咐下人瞒着,她终归是知道的。
“您是陛下,何须说对不起。折煞我了。”
她站起身来,转过来,认真的盯着他的眼眸,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只是,这神色中,还带了一抹怒意。
她这样说着,眼眸一刻也没有从他的身上移开。
余容知道,她在等他的一句话。
知道,但,不能。
他看着她的眼眸,将所有的情绪,都按压在心底。他没有话说,也没有动,就这样默默地接受着她的怒意,她的冷视。
他,全都接受着。
“好,很好。”
陌芷鸢看着他的脸,点了点头。再没有多说什么。
梅花在大风的吹刮之下,落空了一地的腥红。像极了那梦境中冰天雪地里的红色。
余容看的怔在那里,胸口被什么堵着,很难受,难受到窒息。视线开始迷迷糊糊,他看着她的身影,离去的很是决然。
“墨晔,这一剑,你我再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