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千年前,神州大地。
一些古老的城邦已经建立,甚至出现了规模较大的国家和王都,它们既彼此交流,又彼此杀伐,一种共性的文化正逐渐形成。那时已经出现了简易的原始文字,每个字都宛如一幅图画,最早的文字也就是抽象的连环画。
然而有一天,一切都改变了。
茫茫太行山脉,一些伐木打猎的山民,偶然挖出了一些奇怪的岩石,这种岩石似乎可以通往另一个世界。原始部落对一切都充满着好奇和幻想,他们将这种岩石奉为圣物,大量开采,进贡王都,噩梦随之开始了。
最初是那几个山民,仿佛被另一个世界的魂魄附体,注入了魔鬼的思想,变得钢筋铁骨,残暴凶狠。而后,这种情况快速蔓延,从一个部落感染到一个部落,从王室贵族到下层平民,最后整个古国,都变成了暴徒的领地。
其他古国发现了不对劲,深感惊恐,组成联军将这个古国包围,试图将这些暴徒隔离在外面。然而,几番杀伐,凡人的血肉之躯根本抵不过刀枪不入的暴徒,很多古国相继沦陷。
这个暴徒的国家被认为是魔鬼入侵人间的先锋,被称为鬼嚣。鬼嚣不断蚕食其他城邦,在持续百年的战争中愈发强大。人们对鬼嚣闻风丧胆,谈之色变。
在实践中,人们发现个别玉石对他们有微弱的相克作用,故而他们纷纷开采玉石。虽如此,也是杯水车薪,不起多大作用。鬼嚣的可怕之处,不仅在于难以杀死,更在于岩石难以抵抗的传染性。
此时,人们想起了一个被遗忘已久的古老团体,猎者。在远古时期,猎者是智人攻打其他灵长类的急先锋,然而随着其他人类的相继灭绝,猎者也就真的只能打猎了。
面对如此浩劫,最强大古国的帝王,亲自请求猎者出手,抵御鬼嚣。猎者出于崇高的理想,毅然决然站在了第一线,这场战争又持续了两百多年。
猎者的战斗力比凡人强大一些,但是面对鬼嚣,也是败多胜少,只能借助天险勉强抵挡。他们杀死了一些暴徒,但更多的猎者被感染为暴徒。此消彼长,形势愈加严峻。
更诡异的是,鬼嚣的暴徒逐渐发生了变异,愈发偏离人类形态,出现了很多威力无穷的巨人,还有一些动物被岩石传染,变异为各种可怕的怪兽。
不仅是神州大地,世界很多地方也出现了这样的情况,整个人类面临着生死浩劫。
然而,就像此前无数次浩劫一般,例外总能扮演及时雨的角色,猎者之中,就出现了例外,这个例外,就是姬陈。与其他部落的优胜劣汰不同,猎者内部的差距更小一些,大多数人都可以留下自己的后代,从而促进了遗传多样性,这也是例外发生的基础。
姬陈本是猎者里一名普通的战士,在战斗中被岩石感染,他的家人不肯放弃他,用玉石维持他的神智。或许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姬陈竟然最后留住了人类的神智,没有变成魔鬼的灵魂,而成为了战斗力超强的猛将。
从此,战局逆转,姬陈在黄河边重挫了鬼嚣,成为最受人尊敬的勇士。他的后代形成了猎者里最强大的分支,神兽猎者。神兽猎者的作用不断凸显,力量愈加强大,最终将过去的猎者取而代之。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猎者的其他流派,积极与神兽猎者通婚,虽如此,除了地锤猎者以外,也都难免消亡的命运。
神兽猎者与鬼嚣的对抗,又持续了数百年,从西南的冰川,到东北的茂林,从西北的大漠,到东南的海岸,从南境的雨林,到北方的草原,不知进行了几千次决战。
此外,神兽猎者根据远古猎者遗留的指南骨,组织了数次远征,将世界各地鬼嚣消灭,维护了人间的安宁。不过,当共同的敌人鬼嚣消灭之后,神兽猎者这个新兴流派,与地锤猎者等远古遗存流派,又开始了激烈的内斗。
神兽猎者在当时非常受人尊敬,故而古国的王陵,往往都会专门为神兽猎者开辟密室,保留他们的信息。
1929年,初春。
青岛的一家实验室里,吴让眉将安阳古墓、洛阳客栈和如玉镯纹理的信息进行综合比对,破译密码,终于拼凑出上古神秘战争的图景。虽然她殚精竭虑,多方寻访,但还是有大量文字无法破解。
她的脑海中充满了无数的疑问,这岩石很明显就是主父独发现的那种陨石,这种陨石与幽洞里的陨石还是截然不同的,而幽洞里的陨石又与灭魂毒颇有差异,似乎隐约可以看出一条递进路线,副作用越来越小。
但最解释不通的是,这些外来的岩石,为什么会与地球的生物,特别是人类的遗传物质,发生如此强烈而明确的作用?茫茫宇宙,星球的分离不知多少亿年,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联系?
这是一种巧合,还是背后有什么隐含的规律?亦或者是,隐含的阴谋?想到这里,吴让眉有些不寒而栗。
几个月来,云风动一直郁郁寡欢,对着姚熔雪的遗照,心里万般滋味难以言说。他越来越觉得,自己是被他这位师父给算计了,他太小瞧他的师父了,他的一系列经历,都是师父提前布局的。
他原本以为,师父收他做儿徒,无非是两个原因,其一,姬姚作为养女,在豪门里不好混,又有艾瑞克这样的对手算计她,其二,令狐知秋其心不死,总想做些疯狂的事,很可能拉着姬姚一起发疯。
然而现在,他越来越觉得,师父这盘棋,大得远超他的想象。首先,师父离开令狐知秋,嫁入豪门,真的是为了逃离神兽猎者的宿命吗?有没有可能,师父是想借此完成花谢飞掌门的遗命,壮大神兽猎者的资产,以图东山再起?
再者,地锤猎者的前任酋长姜湖曾说,师父是非常厉害的人,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师父会与地锤猎者的联系如此紧密?这个联系没有任何人知道,师父到底是什么打算?
还有,师父口口声声,说要让女儿摆脱神兽猎者的命运,又为什么刻意引导姬姚喜欢他这种类型的男人?这分明是故意制造他和姬姚这种相爱相恨的关系,师父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云风动感觉脑子很乱,千头万绪,他整个认知和思维体系,都发生了剧烈的震荡。
正在此时,刘法隆来敲门了,这家伙自从和吴让眉结婚之后,便又振奋了起来,他们夫妻俩将科技猎者办得非常红火,特别是猎者学院,培养了很多可用之才。
云风动嘴角微翘,道:“呦,刘大哥,你这婚后可难得找我一回,你们在青岛那边,还顺利吗?”
刘法隆难掩幸福的笑意,道:“还不错,挺好的。”
云风动大笑起来,道:“看你这老光棍终于解决个人问题,我也就放心了。”
刘法隆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转移话题,将一封信递给他,道:“这是掌门夫人来的信。”
云风动怔了怔,打开信封,里面只有五个字:“不对劲,快来!”
翌日清晨,云风动、刘法隆、吴让眉、李灵纱和李忆安乘坐狼人战车,直奔西南而去。路上,李灵纱手不释卷,一大摞稿件,报社都指望着她呢,李忆安最近都是吴让眉帮忙带着。
云风动笑了一声,道:“呦,李寨主,你这怎么戴上眼镜了?是近视了还是老花眼了?”
“你才老花眼了呢,我这是没有镜片的。”李灵纱笑着推了推眼镜架,“这样看起来像知识分子,人家才信服。”
刘法隆问道:“话说掌门,青藏高原的冰川里,到底有什么东西?我听说有什么夸父,真的假的?”
“夸父与日逐走,入日;渴,欲得饮,饮于河、渭;河、渭不足,北饮大泽。未至,道渴而死。弃其杖,化为邓林。”吴让眉笑着说,“莫非夸父追太阳追到那边去了?”
云风动摇摇头,道:“其实说来惭愧,我也不知道那边怎么回事。关于冰川里藏着夸父胚胎的事情,师父也只是提过一两句,有一点我那位岳父倒是没说错,这是神兽猎者的最高禁忌,连他这么疯狂偏执的人,此前都没动过这方面心思。”
李灵纱问道:“吴院长,你破译那些古老资料,有关于这方面的信息吗?”
吴让眉摊了摊手,道:“可能有可能没有,还有很多破译不了,已经破译的只有关于神秘战争的简述,就是我跟你们说过的那些。我怀疑,如果那个所谓夸父真的存在,会不会是鬼嚣的遗存?”
此言一出,大家都有些心生寒意,这个可能性所有人都想过,只是不太敢深想下去,如果鬼嚣再现,会是什么可怕后果。
刘法隆拍了拍战车,道:“不用害怕,我倒是自信得很,如果鬼嚣不开眼再跑出来,我们就用大炮轰死这些怪物。”
“只是,以姚姚现在的性格和能力,她会发出这样的求救信,我觉得问题恐怕比我们想象的要严重得多。”云风动满是忧虑。